文/一者
书法,是华夏民族独有的一门艺术,它与汉文化的核心之一汉字不可分割,书法两大核心的因素就是:文字与书写。书法作为一种看得见摸不着的艺术形式,它的流传须借助某种介质,如直接写在纸、绢、竹、木片上,称作纸本、绢本或简,直接可以收藏保存。而在甲骨(兽骨)、青铜器上、石碑上,就需要铸造或刻制,想把这种书法字迹留下来第一是原石器件保存下来,第二为了便于流传和欣赏,就只能通过它们传拓而获得一种纸质形式称作拓本。以上无论是纸质、简牍还是拓本都是书法作品,这就有了区别名称和性质上区别,这就是我们平时所见到的书法作品,一般分为两类:一类是书写的原件,被称为墨迹;一类是拓本。
墨迹:苏轼《归安丘园帖 》
墨迹and拓本从欣赏的角度看,墨迹的感官度要高于拓本,对书法的感受模式具有决定性的意义,这是由直接性与间接性所决定的。因为书法是在汉字长期使用中逐渐形成一类艺术,在这一过程中,人的精神生活与书写活动与所书写的字迹糅合在一起,字迹与复杂的蕴涵联系在一起,形式上必然包含极为复杂、极为细微的形态变化,因此说书法是一种极为精微的艺术,这种细微的变化在墨迹中能够看到的可能性大大高于拓本。而经过铸造或刻制后,字迹结构的轮廓被保留了下来,但它的细微之处几乎丧失殆尽,这就是墨迹与拓本的最大区别。当然,事物都有两面性,欣赏拓本我们能够获得一种墨迹所没有的东西,这便是铸、刻所带来的线条特殊的质地。这种特殊的线条质地激发人们的想象,并创造出新的书写风格,在书法发展的进程中就有了帖学、碑学之别。
原拓
今天我们所见到最早的墨迹,是商代陶器残片和甲骨上书写的文字,从字迹看书写流畅而熟练,字结构匀称,但留存的数量极少,由此推断那时对毛笔已经有很好的控制能力。能见到的最早的刻制文字,是商代石刻文字和甲骨上刻制的文字。后来石头成为刻制文字主要材料,我国现存最早的石刻文字,也是成熟的篆书书法艺术是刻于周(亦说秦)时期的石鼓文。石刻书法主要是摩崖石刻、碑刻等,在山崖上把石面收拾平整后,直接在上面刊刻,这些字迹就称“摩崖石刻”,而把切割下来的石块打磨平整后成为石碑,先在石面书写然后刻制。为了清晰便于刻制,使用红颜色书写,被称为“书丹”。这些字迹的保存就通过传拓成拓片保存下来。
传拓
拓本经过书写、刻制、传拓三道工序,看到的成品拓片可能已经失真,与原始字迹有大的出入,细微之处已不复存在,可能有这样两种情况:(1)刻制时忠实地按照书写的轮廓走刀,刻本与墨迹基本吻合,有时吻合得很好,能逼真地反映墨迹的面貌。不过,毕竟经过刻制,拓本的边线与墨迹的边线质地是完全不同的。
(2)刻制时不把字迹当作严格的依据,随意走刀,刻出来的字与书写的字区别很大。此外,还有少数石刻文字未经书写,由刻工持刀直接刻出。
欣赏书法是静的,但书写是动的,文字结构所包含的魅力,点画的流动感以及流动中所表现出来的丰富的节奏变化,才是书法具有生命意义的关键。所以欣赏拓本书法时须结合欣赏墨迹的经验,感受书法的运动感补充到作品中去这才是完整意义上的书法。
前边说过事物的两面性,拓本的细微处不能与墨迹相比,但拓本还有一种残缺之美。由于石质的风化、损坏,石刻往往有不同程度的残缺,石面的缺损造成字迹的残缺,反而引发了人们朦胧的感觉和联想,便给后人留出了想象空间,残缺之美反倒成为拓本一个重要的特点。
《东汉三老碑》局部
再,墨迹与碑刻相对,易保存程度不同,墨迹容易损毁。经过漫长岁月及各种天灾人祸,宋代以前的墨迹寥若晨星,偶尔留存几件,也大多成为皇室的藏品,人们只能从经过无数次翻刻的拓本中,得以看到那些古代经典,时间越久,离事实越远。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古代碑刻引起了人们浓厚的兴趣,觉得这些石刻未经修饰,更为真实地保存了当时的书写状态。
从墨迹转向拓本,是书法发展一次重大转变,是中国书法史上一次飞跃。拓本启发人们寻求新的书写节奏,创造新的笔法;那些从未被文人们注意过的无名书法家的作品,在结构变化上也给后人以许多启示,帖学转碑学,继而走向了碑帖结合的书法之路,开启了18世纪至20世纪初中国书法史的崭新一页。
印刷品算不算墨迹当今学习书法所临摹的古代经典法帖一般都是用印刷品,印刷品即可印刷墨迹也可以印刷碑拓。通过这些经典,可以直接感受古代书法的魅力,对培养人们感受书法能力具有决定性的作用。我们都知道书法史上那些最重要的书法杰作,只能在博物馆中见到,有的是长期陈列,而有的只能轮流展览。故宫不定期举办的古代书画展展览,吸引了全国各地的爱好者前来参观,由于参观人数众多,要彻夜排队,排上十几个小时才能见到庐山真面目,成了人们关注的一个文化现象。即便不定期轮换展览也有很多人看不到原作,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方法就是——印刷。作为欣赏、临摹的范本,书法爱好者、学习者所需要熟悉的大量杰作,都必须依靠印刷品。
书法刻石
20世纪1990年代以来,印刷水平有了很大的提高,普通画册的印制已经达到相当高的水准。如日本二玄社印刷的书画册质量上乘,收到广大书法学习者的好评。这缘于二玄社是采用原大照相技术采集的数据,采用特殊卬刷方法,还有一种是原大复制,逼真地复制岀墨迹极细微的特征。而随着扫描技术的提高,高清复制品甚至与原作难以分辨,达到这样的高标准是数据采集(高倍数扫描仪)和打印技术的完美结合。
之前人们对书法印刷有个误区,觉得书法作品黑白两色,采用最简单的制版、印刷方式就可以了,因此出现许多粗制滥造的作品集。其实,即使是精印的书法作品,与原作仍然是无法相比的,很多艺术品不能还原原作的精气神。在阅读这些印刷品的时候,必须牢牢记住通过杰作原作所建立的感受,用它来弥补阅读印刷品时的不足。因为印刷品在结构方面受到的损失比较小,在线条的质感方面受到的损失比较大,而书法作品的微妙之处,更多地依赖于线条的质感。
印刷品:书法法帖
今天,出版的书法作品法帖种繁多,但质量差别很大。一件重要的作品往往会有几种不同出版社的印本,可以把它们放在一起进行比较,鉴别印刷质量的高低。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碑拓版本的问题,和照相技术问题所导致,所以购买书法法帖还要看看是哪个版本。当然,最好不过是原作,全国各大博物馆举办书画展,一定不要放过观赏杰作原作的机会,现在这类展览越来越多,常见的有北京故宫、上海博物馆、天津博物馆、辽宁博物馆等,都推出过古代书法展,件件是经典。学习书法除了临摹还要多读帖,一定要拥有一些经典杰作精印本,随时翻阅,置身于书法世界,浸淫中国书法五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