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人不吃什么,上海人过年吃什么

首页 > 疾病 > 作者:YD1662022-12-01 06:18:38

上海人不吃什么,上海人过年吃什么(1)

作家简介

周婉京,知名作家,艺术评论人。北京大学艺术哲学博士,美国布朗大学哲学系访问学者。她出版有散文集《一个人的欧洲》、艺术评论文集《清思集》、短篇小说《相亲者女》、长篇小说《隐君者女》等。最新作品《了不起的郝大小》被誉为“2020年备受瞩目的都市小说”。

8月初那几周,我都在上海,一来是为了参加上海书展的活动,宣传我的新书;二来是为了吃上海本帮菜,小到葱油拌面、酒香草头,大到响油鳝糊、花雕醉蟹,统统都是我的心头好。一个人在美国待久了,川菜偶尔能吃上,地道的本帮菜却是一家没有。要吃鲜,就要自己去琢磨。布朗大学美术史系一个老师,为了做一道腌笃鲜,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月。还有一个数学系的老师,几乎抓光了学校后面小池塘里的河蟹,两条胳膊上都是与螃蟹搏斗留下的淤青。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上海人与浓油赤酱的本帮菜渐行渐远的?或者其实两者从不亲近,这不过是我被光影映画、小说传奇里头的细枝末节给唬住了。朋友们解释自己为何不爱吃上海菜的时候,那模样也是气定神闲,颇有道理的。只凭这寥寥几句话,就能将小笼馒头轻轻一提,在切了姜丝的醋里微微一蘸,快到嘴边,吃的,说的,是同一番的笃定。

有人说,上海人不吃上海菜是因为吃怕了“甜”。但紧接着又有人说,“甜能提鲜”,吃甜吃的是一种有关鲜的品味。那么,这种品味是不是跟我们读书、看电影时常挂在嘴边的那种品味是一回事儿呢?西方文化传统将品味划归为所有感觉中最低端的感觉,在《尼各马可伦理学》中解释如此划分的原因在于与味觉直接相关的品味无形中将人与动物统一起来。换句话说,人若是与动物都爱好吃上海菜,那么人就无法从吃上海菜这件事儿上体现自己作为人的价值。

在德国人黑格尔那里,品味同样也对立于视觉与听觉这两类“推想的”感觉,他为了强调艺术的形式(以及随之而来的道德感),甚至提出“一件艺术作品本身不可能被品味”的说法。这样吊诡的“品味”直到被年轻的古典学家尼采梳理了词源学出处,才从诸感觉之中的鄙视链底端慢慢升了上来,得以重视。

尼采解释“品味”之时是在1872年的前苏格拉底哲学家讲座中,他发现“贤人”(saggio)这个词关联着古希腊单词“智慧”(sophos),它在词源学上关系到“品味”(sapio)的词族,产生了“品味之人”(sapiens)。从尼采对品味的这一发现,到我想吃上海菜而不得的沮丧,某种意义上来讲,令我沮丧的不是吃不到上海菜这件小事,而是我对上海菜的品味没有得到上海人的认同。这有点儿像剑桥大学有一些从事希腊古迹勘探的考古学家,来到雅典之后却发现现如今的希腊人跟古希腊人相去甚远。

对于品味的担忧,有时还体现在我被邀请分享书单的时候。我总担心我喜欢的作家,喜欢的书,被我快人快语一说,反遭了周围人的鄙弃。丢了面子倒不打紧,怕的是对不起欣赏的作家和喜欢的书。久而久之,有些好书就自己被窝里读读,仿佛将这易碎品一样的品味偷偷供奉在佛龛之上。然而,即便如此,我还是喜欢带着烟火气的上海菜,越是路边摊的小馆,越是惹我心痒垂涎。那种临街的二层小店,门口总有一群到处乱跑的小童,嘴里唱着祖辈传下来的老歌谣,“汤司令到,热水瓶爆,机关枪扫,癞蛤蟆跳……”亦因如此,这让我近日的上海之行多了几分底气。当好友在淮海路三联书店问我为什么在小说里挑了天平路来写,我便没那么窘迫地回答道,这是因为天平路从未是“法租界”里的主流。一条路的挑选,自然也是与品位有关。我手边便有极好的案例一个——长乐路之于吴亮老师,不正是如此?读他新书《不存在的信扎》,仿佛将他与种种人的种种路都走了一遍。说到底,尽是长乐那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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