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忆,小时候能记得起来的第一个历史人物,不是黄帝或秦始皇,也不是曹操与刘备,而是孙膑或庞涓。
我的邻居,在村里放羊的王老先生,大概生于上世纪之初,也算一个有学问的人。我五、六岁的时候,他也差不多七十来岁了,经常逗我和另外一个孩玩。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我们陪他放羊,到山上后,经常让我和另外一个小孩,到山下给他用行军壶打水。我打上去的经常是一壶,而另外一个小孩打上去的经常是半壶。于是,这个老先生就经常说,我是属孙膑的,另外一是属庞涓的。但何谓什么是属?孙膑庞涓又是谁?我一概不知,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想知也不可能知道。
王老先生去世前,我已经上了初中。对于孙膑之与庞涓的印象,因为,有他以此类比于我,肯定读了许多相关的文章,一定还要比现在准确而深刻。于是就怯怯请教:
"⋯⋯老人家,小时候,你称我为孙伯灵,是不是因为我患过小儿麻痹,也像受过膑刑⋯⋯"
其实,老人并不一定孙伯灵就是孙膑,故意试着这样问,其实,也在暗自揣度,老人家对孙膑与庞涓的理解。
"⋯⋯不,不,不是⋯⋯"老人继续说:
"比如率兵行军,安营扎寨,挖掘水井,孙膑的队伍走后,水井还在,而庞涓则会命人填上⋯⋯"
--挖井,吃水不忘挖井人,当时,小学校长课本上好像,还有这么一课,应该是毛尔盖,红军长征途中挖了一口井,叫红军井。而填井呢?好像有点懵懂,好端端的一口井,为什么要填上呢?但还是惑于民间为何有此传说。这几天,读鬼谷子《阴符经》:
贤者守时,不肖者守命也。学不养才,子安得大道也。
或有些所悟,也不尽然。总觉的庞涓之所以最后输之于孙膑,是在于一个"器"字。挖井,留之于后人,乃大器也。填井,拨一毛利于天下而不为,乃小家子之器也。大器可以鼎国,小嚣不足以煮酒,又怎可英雄相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