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刀匠。
“磨剪子嘞,戗菜刀……”,肩上扛着一条长板凳(板凳的一端固定着磨刀石),走街串巷的磨刀师傅来了,抑扬顿挫似唱歌一般的吆喝声,飘荡在故乡的上空。平常,刀钝了,就这水缸沿儿銧几下,磨刀师傅来了,老爷爷、老奶奶、伯伯、婶婶们都把物件拿出来,纷纷循声而去,应接不暇。
上了年纪的磨刀师傅骑坐在凳子上,磨刀石上浇水,身子弯成一张弓,双手按着刀具,前后磨动开来。渐渐地,剪子快了,磨刀师傅的手慢了;菜刀亮了,磨刀师傅的眼昏了;磨石凹了,磨刀师傅的腰弯了。
打铁匠。
打铁师傅不像磨刀那般每天走村串户,而是在一个村子住下,借住在人家里,通常至少几个月,因为每家每户都需要打制各种农具,很受欢迎。一张铁砧,几杆铁锤,几把夹剪,风箱、火炉,炭火,是打铁人的基本家当,通常为师徒二人。
打铁,既要有技巧,也需要气力,每天炉膛通红,将烧红的铁块放在铁砧上,大锤、小锤轮番对打,人影忙碌,火花四溅,风箱声、敲打声,还有淬火声……千锤百炼,叮当之间,锄头、钉耙、镰刀、耙犁、菜刀、铁锹之类的农具,一件接着一件出来了。
棉花匠。
一到深秋、初冬,河南的弹棉花师傅就会来到,如铁匠那般,在村子里住上一段时间。师傅以夫妻居多,丈夫背着一张弓,左手执弓,右手拨弦,随着一声声弦响、一片片花飞,蓬松的棉花如天上的云朵,妻子配合网上五彩的棉线,最后把一堆棉花压成一条方正的棉被,格外柔软保暖。尤其是用久了的又硬又黑的棉絮,一经重新弹制,又洁白柔软如新,很是神奇。女孩儿出嫁,娘家一般需要备上6床棉被,师傅生意红火。
补碗匠。
“补盆子,补碗,补大缸啊!”那个年代,人们生活不富裕,锅碗瓢盆可是宝贝家当,腌咸菜的坛子、装水的大缸、瓷碗等坏了,舍不得扔掉,等师傅修补。把破裂的瓷器摆正,对上碎片,细绳绑定,上弓打眼,截铜造卡,扬锤敲卡……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一个破裂的水缸、一只摔烂的瓷碗、一把漏水的茶壶、一个裂缝的咸菜缸在补碗匠手上很快就修补完整了。
铜(铁)卡子的形状类似于书钉的样子,光滑的面上凸露出一排卡子,就像一个人肚子上因缝合而痊愈了的刀伤似的。铁锅坏了照样是修,还有铝锅底容易穿孔,一般也是换个锅底子,正所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还有修伞匠、剃头匠、编竹篾、爆米花、箍桶匠、木匠、吹糖、裁缝、秤匠、修钢笔、钟表匠等,这些走街串巷的老行当,既是手艺,也是工艺,是中华文明发展进程中的瑰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