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狠不过水蛇腰,最毒不过水蛇腰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0-28 23:47:00

作者 :唐殿武

邀会七马架

表弟引马相送。福臣、雪莲准时到达邵家店东方旅馆与李升等汇伍。亲切的送走恋恋不舍的王懋后布置随员:“运河位置已经敲定,由石头庙子起劈山而过,经兴山直达莲江口。工程技术部门现在开始,准备资料做出预算。一定要标明,开山取直比绕山远行,困难大一些。从永久计,利远大于弊。等我回去请示县府、省府批准再做安排。”然后如释重负美美的睡了一大觉。等了好几天的测量队随行人员,遵照李福臣的意思,离开邵家店,回到莲江口进行工作不提。

按预先确定的时间路线,今天晚上应当到七马架东北岗上宿营。结束各自公务,转入商务活动和游览下江风光,了解风土民情。保安团总田小凤,用四天的时间。在边防营长等参谋干事以及副官们的陪同下,巡视了从佛山到肇兴的每一个哨所。给每位边防战士送去一斤仲秋月饼,补足了军饷。检查了装备。有的地方还拨发了改善营房条件的经费。鼓励大家加强训练、严密监视和了解苏军动态,还和战士们合影留念。站在哨位上用望远镜瞭望被侵占的大片国土心生愤恨。异想天开的,懊恼老犊子。有钱不打老毛子,跑到关里去凑热闹。暗下决心,招兵买马。等待时机早晚打过去,不蒸馒头争口气。下了哨位看看 士兵端的枪,心又 凉了半截。想想还是自己丈夫说得对,“一个土匪出身的,女流之辈都到这岁数了,能有多大能耐。混个团总,人家给你多大面子呢。不如回家抱孩子去得了。”越想情绪越低落,剩下的工作交给了下属完成。带领随从用团部的军用卡车提前送到宿营地休息。吩咐警卫班带着她们一行人的走马前来伺候。军用帐篷早已搭好,备下了丰富的餐饮等待着。

与此同时杨登仁也赶到了。身后跟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怀里还抱了两只小狗崽。看到陌生人。田团总,不无反感的,只对老杨点了点头,便进了帐篷准备躺在行军床上休息一下。老杨也感觉不妥。便通过出来端水的卫士杜鹃,向团总请示一下:“我先走一步,到中兴等候行不行?”答复是,等福臣到了再说吧。

李福臣两口子睡醒了。可能是因为完成了一项工作任务,又意外的遇上亲娘舅。精神特好,简单吃点饭就上路了。今天是套了三匹马的大车。跑得很快,出了东门上官道可直达七马架。北大荒秋天的风光,这一带的风土人情。对于从小长在奉天,现在住在小红楼里的,雪莲来说。啥都觉得挺新鲜,老想打听。李升要过鞭子替聂老板子赶车,让他给讲解。这位矬子聂忠武很善谈。看到拉土和泥的,就说到现在正是扒炕抹墙的季节。庄稼院各家要在上冻、割地之前,把墙抹一遍防寒,把炕洞子陶一遍,免得冬季不好烧炕冒烟。看到糊窗户的,又提起东北四大怪‘窗户纸糊在外,养护孩子吊起来,姑娘叼个大烟袋,家家大缸渍酸菜。’详细讲解了每一怪都是什么意思。大车出了屯子挺远了,超过一个老头儿。只看他胳臼窝里夹了一捆谷草绑了三道绕。不回头的奔乱死岗走去。小个子故意问他们:

“想不想知道这是咋回事?可挺恐怖的。”经他这么一说,雪莲更要刨根问底了。小个子对她们讲:“这是谁家的小孩死了。雇人往乱死岗子送。要是三道绕呢,表示男孩,要是两道绕表示女孩。送孩子的人不许回头看,要一直走到地方。放好了,给叨咕一套嗑。‘不是爹娘狠,这里没大夫,家里没有钱。命里该然,回去托生个好人家’。”听别人不知声,就又接着说:“这地方,这年头,死小孩的太多了。没办法。别说小孩了,连大人说死就死了的有的是。这才几年的工夫看这乱死岗子都看不到边了。你看坟丘子就知道,圆圆形的就是两口子髌骨合葬了。长巴形地就是单人的。棺材没埋的就是死的时候赶上闰月了,或者不宜动土的日子。坟头压纸了表示有后人来上过坟。”附近蒿草棵子旁边有几只野狗正在抢着吃一个死孩子。“这就是没良心的狗,还赶不上狼呢。狼都不叼死孩子。”李升接过话茬说:“你别嘞嘞这些事情了,挺膈应人的。狗和狼能比吗,狗走千里它吃屎、狼行千里它吃肉。张三不吃死孩子是活孩子惯的。”本来是明媚的秋日,路过这里,看见这萧瑟的景色。都感觉瘆得落的。让李升这么一说,聂忠武一时沉默无语。

最狠不过水蛇腰,最毒不过水蛇腰(1)

三匹马被李升调整的步伐一致,有节奏的快速前行,使车厢里四平八稳。乘车的人舒适神往,眯起眼睛各想心事。不大一会儿就过了两个小屯。路过一个水泡子,岸上岸下有二十来个老爷们,忙忙碌碌的干活。离老远看见过来一挂大车,没窜裤衩子的急忙下到水里。聂忠武又来了话题:“这是庄稼人在沤麻杆,今天是起、晾麻杆。一般都是互相帮工。种地养牲口都离不了绳套。都得自己种。线麻或者是苘麻。农谚中的‘白露烟上架,处暑动刀镰’就是说到秋天掰完烟,开镰首先就是割麻。然后放到水里沤上半个月。晾干垛起来,保管好。到正二月农闲时扒麻杆,老人小孩都能干。正经过日子人家都得这样,慢慢就过好了。大户人家就多种。有人收购,打绳子卖比种粮食还值钱。有多少都好卖。”

李升说:“这一课还挺好。还有点意思,你不说一般人还真不知道。这一帮人光腚拉擦的是干啥呢,离老远我也纳闷,现在也不是洗澡的季节呀。那些年我赶马车老买大绳、棕绳、马缰绳、套绳,瓣皮、滚浆皮。搁啥做的不知道,你这一说我才明白。不说不笑不热闹,再来一段。比说死孩子强,那玩意不招人听。”

聂忠武说:“我知道你们愿意听啥了,我觉得这事挺好,写信告诉老家亲戚朋友们了。让他们赶紧往这边来,这里生荒地真打粮。和山东省比,一垧顶两垧。也不用上粪,春天下上种,铲趟两遍,到秋擎等着收粮了。就是冷点,三九天尿尿得预备一个小棍。”三个听众噗嗤一下都笑了。“还有一个事,您们有文化的人能不能给解释解释?”

“你说,我听听啥事。”有文化的人说。

“我发现吧,这妇女到这边来特别能生小孩。哥仨哥五个的有都是,甚至七八个、十来个。你说怪不怪?南方他就少有。听说到苏联、日本养出俩都费劲,这咋回事?就说我吧,李哥,从打你救了我,帮我栓了车买了马,娶了媳妇,三年没到头俩了。再加上人家带来一个就三个了。兄弟我养活不起呀,犯愁哇。”

有文化的人看看福臣。福臣晃晃脑袋。

“那你就找一个拉邦套的。”李升一出此言,偏巧,外套的马一败道就要毛。让李升一鞭子就给勒住了。车立时就停下来了。聂忠武慌忙蹦下车,跑过去抱住马脑袋看马外眼睛,丝毫不差,嘴丫子一道血檩子,对李升一窍大拇指:“好鞭头,成手,真准,不偏不正,比我厉害。”原来这是新上套的二岁小儿马子,还没驯出来。郎当套,二窜子菊花青有点洋马相,长得漂亮。是聂老板子的喜爱,也或许是他的希望,抚摸着伤口。

“你别光心疼它,看看咋回事。”李升掐着流管绳对聂老板子说。车上的人也都下来了,想放松放松。往前一看,明白了。外套马受惊的原因是,不远的小茅道上蹿出去一只逃跑的狼。原来牠是守候在另一只狼的身边,另一只狼是被夹子打住挣不脱了,趴那儿不动。“这回捡着了”小个子说。边说边把夹子掰开,把狼腿拽出来。雪莲怜悯地说:“还是一个母狼呢,崽子不完了吗”这只狡猾的母狼像死了一样的躺在地上。

李升说:“啥你都捡,一个死狼也是好玩意。走大车的不能啥都捡,知道不,少惹麻烦。”说话间,谁也没留神。死狼一滚身,起来就跑,跑出不远站住回头看这帮人,看没有威胁了,又坐起来看。老半天,不知道啥意思,一瘸一拐的走了。临钻草棵里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四个人看到这一幕,感觉挺有意思。围绕狼的行为,开了一气玩笑。

小个子:“就怨你,不让捡。这回好了,放跑了吧。还得祸害人不是。”

雪莲:“跑就跑了吧,不然崽子还不得饿死了。狼也是一条命啊。”

李升:“这要是没有狼还真不行,山猫、野兔还不得装不下了。狍子、野猪啥的还不走不动道了。”

雪莲:“我发现,这狼可是挺能装啊,装死装得多像啊。”

李福臣也点着一袋烟参与进来:“这回我才猜到,站着没有坐着高是啥了。堤工们给我出的谜语,我还输一盒烟卷呢。据说狼是野生物链的一环那,要是狼绝根了,有的树就得死。”

李升:“其实你看它瘸也是装的。就是麻痹人。可怜相,心软的人容易上当。”

小个子:“狼是铁脑袋、麻杆腿、豆腐腰。狼怕哈腰、虎怕上树。”

李升:“好虎架不住一群狼。”

雪莲:“看《聊斋》里边狼比人讲究,也是知恩图报的。”

小个子:“其实看人和看狼是一个道理,都说‘最奸奸不过大长腿,最诡诡不过水蛇腰。’”

李升逗哏的说:“你咋不说,‘满脸胡须不可交、矬子腰中三把刀呢?’”

小个子:“都那么说,我不也挺忠诚老实么?哪有你那些心眼子。”

雪莲笑逐颜开地望着夫君说:“跟你们一起出门,真有意思。有说有笑的。开心死了。哥,往后再出门还得领着我。”

“今天他俩在你面前说话,嘴还挺有把门的呢。赶大车的到一起唠嗑,牙碜得闭不上嘴。唻起大彪来,能笑折你肠子,你信不信?”福臣含蓄的对雪莲说。

不知雪莲情况的小个子说:“愿意听吗,俺俩来一段荤的。”

“快拉倒吧,上车,走。快到七马架了。到那找点吃的,连饮饮马。你白话的不少了,歇歇嘴吧。”把鞭子交给了聂老板子。大伙都上了车继续前行。李升嘱咐小个子:“新上套的小马,你得看住它。一是不能让它过力,更不能让它受到惊吓。像刚才似的,不能一鞭子叫住。他那力量头,还不把车给你拉飞了。惯下毛病就扳不过来了,一整就毛了还了得。牲口这玩意,你打啥底就是啥底。老毛的话,往后还能不能驾辕了。赶明个你上我那,拿一副响串给它辔上,能差一点。这伶仃上套的小马,套股稍微让它长一点。链马的缰绳也得相应。到前边要饮马啦,脚步就不能太急,更不能跑了。你这一挂车挺成型啊,里套准是它妈啦。你淘弄的种马还真不错,挺难得呀!驾辕的老骟马有点到口了,好恋鞧你得管着点。不然的话,不是前马拉后马了吗,那得费多大劲呐。”说的都是赶车老板子的行话。溜溜哒哒,离老远就看到七马架屯子影了。福臣和学莲听着他说的话,让他们感觉到了兄弟情义,二哥挺有样。这时,就听到村里传来,一阵阵敲铜盆的响声。同时,这帮人又看见了一件稀奇的事,地边的茅道上,一个大牱郎乖乖的跟着一个大灰狼走。雪莲都看傻眼了说:“这猪咋不叫唤呢?”

“你问问二哥,咋回事。”福臣说。

“你没看那狼前边用嘴叼着猪的耳朵,后边用尾巴赶猪的屁股吗。猪一叫唤它就使劲咬,不叫唤它就轻松的叼着,领着往前走。后边尾巴也不使劲打啦。猪怕疼,就得乖乖的。要是不遇到咱们,这口猪就是狼一家的丰盛晚餐。”说着,李升抄起大鞭就奔狼去了。到跟前照着狼就是两鞭子。狼撒开口怒视着李升。猪掉过头往回跑。紧接着又是两鞭子。狼两眼通红,看人多势众望风而逃。狼口夺猪,受到七马架李水贤一家子盛情款待。

刚才敲铜盆的声音,是村民李李凤林的母亲宋殿方。吓唬狼,和发给在鸭蛋河那边刨地的家人们的信号。是告诉家里发生了紧急情况。正在开地的劳动力们听到信号,撂下手里的活跑回家里。知道来狼了,叼走一口猪。看老人孩子安然无恙,释然的劝老妈别上火,人没事就好。正劝解着,见猪又跑回来了。后边还跟了一辆马车,好像喜从天降。李福臣说明:“咱打这路过,遇到狼赶着猪走。让我二哥把狼打跑了,猪把咱领到你们家来了。正好找口水喝,连饮饮马。”一家人看猪又回来了,连忙道谢。看这四个人的打扮像是买卖人。李水贤说:“听口音,咱是老乡啊。这是打哪来,往哪去呀?”

“老家海城,现住鹤立。过来做点生意,看看各屯子啥好卖。倒腾点,挣两个。”李升回答。

“真是老乡见老乡啊。咱也是海城人。”于是就往家里让,留饭。

李福臣见这一家老少憨厚朴实。还挺诚心。就说:“那咱就不客气了。以后这条道不能少走,交个朋友吧。”李增智就帮助聂老板子卸车、支马槽、打水饮马。家庭主妇宋殿方吩咐儿媳妇,再烀一锅倭瓜、土豆、青苞米。蒸鸡蛋膏滋、煮咸鸭蛋。熬豆角子、炖茄子。女眷们就开始忙活,老爷们儿和客人坐在树下唠嗑。越唠越近乎,算得上他乡遇到了知音了。

七马架屯,在鸭蛋河北岸。是最近几年由海城结伴搬过来的七户人家。在这里开荒种地的,开始在靠小河沿附近盖了七个厢房暂栖身而得名。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的人家,算是上等闯北大荒的老乡。他们在这里买得二手荒原,靠勤劳的双手建起了新的家园。现在正是打基础的阶段。宋、李翁婿两家比较殷实。赶着大车,由西丰县走了两个来月来到此地。那个艰苦劲就不用细说了。不过这里的山好水好,土地肥沃给这帮农民们带来了美好希望。

“过来几年了,贵姓?”

“四年头了,免贵姓李。老弟贵姓?”

“我也姓李,说不定几百年前还是一家呢,我的命苦哇。”福臣为了打消地主的疑虑。便于沟通,随意说明自己。

李水贤说:“咱里城老家哪样都挺好,就是土匪、胡子太多你受不了。一年到头得点粮食,挣点钱指不定给谁预备的呢。再加上官府苛捐杂税越来越多。咱小门小户的,庄户人家净挨欺负。这不一狠心,奔江省大荒片子来了。”

老伴宋殿方搭话:“这可倒好,两眼一码黑。连串个门的地方都没有,想买个头卡子,扯块布的地方都没有。火车、汽车影都看不着。一天憋屈死了,过日子人熟为宝。再说养个鸡鸭鹅狗老母猪啥的,让你提心吊胆的。张三、狐狸防不胜防。今天要不是你们几位遇上,喂了半年多的年猪不就喂狼了么!您们说,这地方有啥呆头?”

“话不能那么说。各地方有个地方的好处。咱靠力气吃饭,大人孩子太太平平的比啥都强。你忘了孩子被胡子一绑票,你啥都豁出去了。”这边老头,老太太陪福臣和雪莲说话。老二、老三两个小伙子就殷勤的帮着李升和聂老板子忙活。拎水饮马,添草拌料。老大稀罕的围着小儿马子菊花青。一会儿看看口,一会儿摸摸马鬃,甚至贴贴脸。真是比相对象都用心。说话间,儿媳妇们把桌子就放好了。三张桌子摈摆放一溜,一圈小板凳和塔头墩十三、四个。香喷喷的农家饭加上客人带来的熟食、烧酒摆满了桌子。少掌柜李凤林张罗吃饭,大家分宾主落座。老头李水贤老太太宋殿方领着孙子坐上首,右宾李福臣、雪莲、李升、聂老板子。左边长子李凤林夫妇,依次是俩个弟弟,李增福两口子。下首是李增智和妹妹李桂兰。互相一一作了介绍。一桌人,彬彬有礼互敬互让。愉快的开怀畅饮,围绕着过日子、种地、养马、做买卖等话题唠扯很多。唯独像个跟班小伙计的雪莲一言没发,就着小葱蘸大酱,咸鸭蛋吃了两穗包米就下桌子了。躺在车厢里眯了一觉。也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

福臣、李升愿意联合人。宋殿方老两口子也善交际。一顿饭功夫的交流就成了要好的朋友。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交谈中得知,李凤林一家祖孙三代九口人。是海城小门楼李家,老三股之老二。五年前在老家,弟弟增福刚成亲时得罪了当地土匪。没法呆了,举家北迁先到西丰县。在表兄家匿了一年,家底快折腾光了。少掌柜李凤林骑着马,在友人的帮助下,来到这里占了一片荒。相中这地方了,靠山也不远,离水还挺近,土质肥沃,临近官道。听说还没有胡子,就是人家少点。回去把家就搬过来了。一块来的一共是七家。没成想这荒地早有主了。光绪三十一年(1906年)朝廷就卖给奉天商人罗凤翔了。人家在鹤立岗有管事的过来管理了。告诉咱,汤原县立县一开始放荒,就被十二家钱大的官商、军阀号下了。当年,一共放了一百二十井,一家十井。转年又放了鹤字号六十井。这一带是罗凤翔家的。经过协商有两条可选择。一是租,开垦多少随便。头三年不用交租,第四年开始交租子;二是买,一百块现大洋一垧(听说人家转手就能挣一百倍)到知县那上了税可以办地照。咱一狠心选了还是买为好,往后就是自己的地了。为子孙后代打点基础不是。不瞒你说我买了二十垧,现在俺爷几个开了有三十来垧了。也没人管,以后再说吧。李福臣听老掌柜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他了。觉得挺够交,是忠厚老实,直爽人。是本分人家,可以靠近。开导他说:“在哪住惯了就好了,年头多了,过好了,亲戚朋友就多了。”

“可不是么。穷在街头无人问,富住深山有远亲。”老头说。

“我也就那么一说。咋一来是憋屈点。其实这几年我挺知足的,来到这里我抱上俩孙子了。都快三个了。还咋的,我娘家人也都搬过来了。那边也常来信。”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很多,像多年不见的亲人。老家的故事,这里的趣闻。甚至和江北民间的交往,无所不谈。

李升看看日头,对福臣说:“天头不早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李凤林感觉这几个老乡挺近乎。没聊够,再三挽留。想让他们住一宿,说:“明天再走不迟,晌午时间太匆忙招待不周。正好现在也不咋忙,你们在这好好歇一歇。俺哥俩去打鱼,我爸*两只鸡。晚上咱再好好喝一顿。往后我还想求你们呢。”

李升:“住下是不可能的。往后有啥事,找俺们掌柜的,肯定是有求必应。你跟俺们掌柜成了一家子肯定是有光可沾。实不相瞒,我的命都是他救下的。我走南闯北二十几年遇上很多人,最仗义的就是他了。不过兄弟你今天想的事恐怕是不行。”增智的脸稍稍有点发烧。

福臣:“二哥,让聂师傅套车吧。他有可能得回这儿住一宿。这都成了认呼一家子了,咱总得有点表示吧。”掏出烟袋让凤林给装了一袋烟。对着火绳点着,深深的抽了一口。接着对大伙说:“老爷子愿意和我认一家子,我有话说。一、我看大兄弟对好马情有独钟。那我让你,今天晚上就能得到一匹好种马。它只能在这匹菊花青之上,不次于它。我现在不能说送给你,就算赊给你吧。因为我算是商人。一会儿你就跟咱走,往东北二十里地。我的货在那。到那儿,你骑上马和这挂车一起回来住下。让他明天返回邵家店,咋样。以后有啥事你可以通过他找到我。”李凤林爷几个一听,高兴地露出了笑容。二、给咱家一个建议供参考。这个年头,一个家族光靠种地还是不行。把孩子都圈在家里没啥好处。我看你这四个孩子都念过书,应当出去闯一闯,见见世面。”一听这话除了老头老太太没咋地,儿子、儿媳妇、姑娘们都特感兴趣,活了心。

“以后再说吧,要是信着我能帮你们联系。”心最野的是刚满十八岁的老疙瘩李增智,恨不得立马就跟着走,他本来就不愿意天天跟着家里人刨地。

“那不行,得你爹说了算。家里得好好核计核计。我还真相中你了,聪明伶俐,做买卖准行。就说这些吧,咱得走了。”一边留也留不住。一边必须得走。恋恋不舍的挥手道别。老大乐呵呵的随车前往。傍黑时跟随聂忠武的马车,骑一匹种马回来了。从此他们之间,不断地走动。老大守父老、田园,在家种地;老二到鹿林寨,学了铁匠手艺,领着媳妇搬到鹤立住;老三跟随福臣做买卖,之后又送到校屯武馆学艺。李桂兰跟随雪莲开办孤儿院,当了教师。这都是后话。

最狠不过水蛇腰,最毒不过水蛇腰(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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