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最先是从玩开始的，对吧？
C:可能在她还不会做东西的时候，她已经分得出来这个是什么线，那个是什么针，或者这个顶针是干什么用的，这样大人在做事的时候，孩子是从玩或者辅助的作用，一点一点地开始的。实际上女红在古代的时候，它完全是一种生活状态，绝对不只是一种技能。
L:她不是刻意去学的？
C:对。然后在她慢慢走向成人的过程中，母亲，或者家里的其他女性长辈会灌输一些概念，你作为一个女人以后在家庭里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你应该具备什么样的技能，然后会教一些德、言、容、工（妇女的品德、辞令、仪态、女红）方面的东西，这些是同时的。过去的女性实际上没有我们现在这么多角色，现在的女性既得工作，然后又得做饭，然后还得教育孩子，再用这么多时间做女红，也不太现实。
L:现在家里的很多东西，比如床上用品，我们都是买的，但是在古代，这些东西没得买，必须得家里边的女性成员绣。所以女红好不好，是不是就代表着家的体面？
C:很多时候，我们过多用现代思维去想象古代人的生活了。其实古代人是什么样的生活？它是分阶层的生活。寒门小户的，家里没有佣人，这是一种生活状态；家里请的起绣娘的，这又是一种状态。
L:所以以前大户人家是专门请绣娘到家里来绣东西的？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家里是请木匠到家来打家具的。
C:你记不记得那天到我家里去的时候，我给你看过一本关于民国床帐子的书？你看那里面的装饰、配色都能体现出一个家庭的阶层。古代人的房子、家具摆设、衣着、配饰这些都讲究规制，阶层之间是不能僭越的。过去的文艺作品里边，写到苏秦配六国相印回到家里的时候，他老婆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我也能穿红裙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