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4年前的7月,随着中日两国军队在丰岛的激烈海战,改变东亚政治格局的甲午战争开始了,由于日本蓄谋已久,而清朝仓皇迎战,这场战争以中国战败,当时实力亚洲第一,世界第九的北洋水师全军覆没告终。
甲午战争的结果,彻底地改变了中日两国的命运,中华民族陷入了空前严重的民族危机,更加速了中国社会进一步的半殖民地化。日本则凭此战,国力渐强,开始跻身于世界列强行列。
127年前的甲午之耻,成为每个中国人挥之不去的痛,但人们不会忘记在甲午大海战中,涌现的许多“我以我血荐轩辕”的英雄人物,有邓世昌、林永升这样的视死如归的军官,还有许多以死殉国的普通水兵,然而历史也有不公,那些殉国阵亡的普通水兵的名字大多没被记载,他们的壮举也被湮没在厚厚的历史尘埃之中了。
而1962年播出的电影《甲午风云》,有一名叫王国成的普通水兵,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里,《甲午风云》有这样一组镜头:北洋水师"济远号"舰水手王国成,面临日舰"吉野号"舰疯狂近逼,挺身而出,开炮重创"吉野号",保护"济远号"安全返航。
《甲午风云》中的王国成
在历史上王国成是确有其人的。
王国成出生于1867年,是山东省文登市人,自小家境贫苦,20岁的时候,在威海加入了北洋水师。当时,他当兵的目的其实很简单,就是为了改善生计,而选择当海军,是因为北洋水师的待遇水平高于当时清朝的其它军队。
在清朝当兵,士兵每个月都有固定的“饷”拿,以汉人为主的绿营,作为士兵,混得最好也只有二两的“月饷”,而作为新兵的话,只有五钱。而进入北洋水师的待遇则高很多,当时王国成经过培训,成为初级练勇时,“月饷”就到了四两,到后来王国成晋升为三等、二等水手时,“月饷”更是达到了七、八两。
而优厚的待遇激励了王国成这样贫苦出身的水兵,他们训练刻苦,逐渐成为了水手中的翘楚。
1894年5月,北洋水师举行检阅大典,北洋大臣李鸿章亲临巡阅。在这次检阅中,王国成因操作熟练,成绩突出,受到嘉奖,并由三等水手升为二等水手。
在同年,朝鲜因为内乱,向宗主国清朝求援,而日本乘机也派兵到了朝鲜,蓄意挑起战争。
1894年7月,王国成与其所在的北洋水师"济远"舰与"广乙"舰一起护送"高升"、"操江"两艘运兵船运兵前往朝鲜牙山,以支援驻守牙山的清军部队。
王国成深知此行必定是一场恶战,早已立下为国尽忠之志的他,慷慨激昂地对与济远"舰上的兄弟们互相鼓励,要勠力报国。为此,他还步行90里回家与妻子做了诀别。
在护送陆军登陆朝鲜后,"济远"等舰艇在回国途中,经过丰岛西北海面时,早已埋伏许久的日本舰队向清朝的海军发动了袭击,日本"吉野"、"秋津洲"、"浪速"三舰,齐向清军舰艇发射排炮,清军也即刻予以了回击,一时间硝烟四起,甲午战争中的丰岛海战爆发了。
当时的"济远"舰奋力抵御,大副沈寿昌、二副柯建章先后中炮牺牲,"弁兵阵亡十三人,受伤二十七",而此时,"济远"舰管带(舰长)方伯谦见日军步步紧逼,害怕了,就下令转舵逃炮,全然不顾还在奋力接敌的兄弟战舰。
可日军没有放过他,日本的"吉野"号继续追踪而来,日军的穷追猛打,让方伯谦更加畏惧了,甚至还升起了白旗,可"吉野"号不为所动,依旧追赶,意图俘虏"济远"舰。在此危机时刻,王国成挺身而出,在没有得到上级的反击命令情况下,与水手李士茂配合,操纵舰船的尾炮,向日军发起了攻击,连续发射了四发炮弹,其中有三发命中"吉野"号,"吉野"号上燃起了大火,被重创的"吉野"号不得不掉头逃窜。
而就是王国成这关键的三炮,瞬间改变了当时的战局,"济远"号才得安全返航威海。
而王国成在当时做出反击的决定是需要勇气的,他虽是二等水手,按规定并没有发炮的资格,而且他也没有接到上级发炮的命令,但在爱国精神的驱使下,他临危不惧,还是置个人生死于不顾,尽到了一名军人的本分,更展示出了中国军人应有的血性。
王国成的此举也获得了北洋水师提督丁汝昌的赞赏,不但没有因私自开炮被处分,反而以其为首功,予以了嘉奖。而后不久,王国成参加了黄海之战,他的结局不是电影《甲午风云》中随着"济远"舰沉入海底,而是活了下来。在北洋水师的最后一战-刘公岛之战后,被朝廷遣散回家。
王国成退伍返回故里,买了40亩地,本想务农为生。然而身处乱世,加上天灾人祸接踵而至,在妻子姚氏患病而死后,生计也开始难以维持,于是在1898年远走旅顺,可郁郁不得志,于1900年客死他乡。
写在后面
王国成是幸运的,百战之后,他还活着,想他有多少战友,倒在了战斗之中,从此长眠于冰冷幽暗的海底。但他也是不幸的,昏庸的政府,羸弱的国家,残破的山河,决定了当时每个普通中国人生活的无奈,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但也正是有王国成以及与他一样普通人,在面对强敌时,体现的英勇与不屈的精神,让国人铭记,更感召着一代代后人。这也应该是近代中国虽然屡遭侵略,在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机时,依然能薪火相传的重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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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出处:《东方兵事记略-海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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