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林丁丁事后一定在想:“如果刘峰是在黑灯瞎火的时候,偷偷抱了我,我肯定是不会说的。”“如果我知道我情急之下的一句话就惹得刘峰下放连队,我肯定也不会说的。”
就像林丁丁并没有去告发何小萍,而只是在说:“如果你跟我明说要借,我是会借给你的。”
其实我们对这件事情进行复盘,就会发现,刘峰更确切地讲,不是因为林丁丁那句话,而是因为暴打了调查员才被做实了罪名。
我在想,如果当时抱住林丁丁的是朱克,估计在现场问题就化解了。我想,他会拍拍林丁丁的肩膀,再搂搂两位目击战友的肩膀,说句:“误会误会,你们可别瞎传啊!”然后再搂过战友小声嘀咕一句:“明天一起喝酒。”回头再找林丁丁,安抚一下她的情绪,诚恳道歉下不为例。这事情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再不济,即便是到了被调查的程度,也可以面带微笑,尽量配合,再磨上两天,等林丁丁醒转过来,自然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如果是陈灿,嗯,陈灿根本不会去直接抱林丁丁,他会跟所有他觉得可以发展的女生释放暧昧信号,最多送送西红柿,然后等着女生来倒追他。
而刘峰,只会在一个不适当的场合,在邓丽君的歌声促动之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不顾场合地就去抱了。而且,在被审讯的时候,直接就炸了。
说白了,是因为任何人在付出的时候,都是会有回报预期的。我理解刘峰,他的内心一定在想:“我为大家如此如此,你们竟也如此待我!”
就好像原作中所言,他去抱林丁丁的时候,心里也在想:“显然,他认为自己帮了那么大的忙,林丁丁理所当然要接受他的爱。”
原本调查员也只是例行公事调查实情,如果找不到什么确凿的证据,拖段时间,再有政委和同僚说情,这事也许就过去了。可现在被当事人一顿暴揍,当然恨不得把刘峰的罪名治得死死的。
萧穗子
萧穗子的存在,其实正是证明了刘峰和何小萍的另外一种人生可能。到片子快结束的时候,我们才知道,其实她的爸爸也是被打倒的右派。而且她在政治上的处境甚至不如何小萍。因为何小萍的亲生父亲在服刑这件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何小萍跟了继父的姓,也和生父划清了界限,继父又是干部。但萧穗子并没有。她的亲生父亲正在服刑。
看起来,萧穗子和刘峰也多少有些相似的地方。用业余时间出黑板报,抽调到前线的也是她。她对其他人也有讨好式的交往模式,这和刘峰也有相似的地方。比如,她会把林丁丁不吃的饺子拿去给陈灿吃,会把自己的金项链送给陈灿做牙基座。这些讨好式的社交方式,其实也是她社交能力不是特别强的一个侧面印证。
但她走出了属于自己的一条路。
她和刘峰最大的不同在于,她的付出,不是自我伤害,自我牺牲式的付出。虽然很多人不理解她用业余时间做板报这件事,但从后来她从事了新闻行业我们看得出,这是她自己热爱的事情。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顺便也成就了组织的需求。这种互利的模式才是更能持久维持的模式。
她用自己的成长轨迹诠释了这样一个道理:“如果你真的不善交际,那么你可以选择一条专业化的发展道路。”通过持久的努力,在不断积累的基础上,总有一天可以通过自己的实力来为自己获得人脉。
原本,何小萍也可以。她的舞蹈基本功在入团的时候是最好的。
原本,刘峰也可以。他的木匠活儿是数一数二的。
不善交际甚至会成为你在专业领域走到塔尖的助力因素——简单讲,这样的人更坐得住板凳。
很可惜,何小萍和刘峰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所以,若干年后,成为著名记者的萧穗子和高干子弟郝淑雯仍然是好朋友。而刘峰甚至在接受郝淑雯1000元帮助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尴尬和难堪。不难想象,在一个圈子里,便有了更多了解资讯的渠道,跟着郝淑雯在海南买几套房,现在想想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当然,故事只写到这里。好多人说,高干子弟海口买地建房,越战老兵落魄街头借钱被罚。但其实每个人的人生境遇也都是起伏波折的。也许后续几年,陈灿的地产生意也会经历当年那场海南地产泡沫的大破裂,再后来是2008年的经济危机……
就像《小时代》里顾里说,一般人摔一下是疼,而对于爬的高的我们来说,摔一下是死。
每个人都活在不确定的海浪之上,只看如何去适应,如何去应变而已了。
片子的最后,旁白说道:“一代人的芳华已逝,面目全非,虽然他们谈笑如故,可还是不难看出岁月给每个人带来的改变……原谅我不愿让你们看到我们老去的样子,就让荧幕,留住我们芬芳的年华吧。”
好的,坏的,都是回忆,都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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