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汉书·张骞传》记载:“张骞,汉中人也。”大约生于汉文帝后期。汉武帝建元二年(公元前139年),被征为郎。并由此开始了他的政治外交生涯,在“凿空”西域的伟大征程中,取得了辉煌的业绩。如今,在张骞的故乡陕西汉中市的城固县,有他的墓冢,也有张氏的后人。
张骞主要生活在汉朝的武帝时代。当时,已经建立七八十年的西汉王朝,通过实行休养生息的政策,特别是经过被历史学家称作盛世的“文景之治”,物阜民丰,国力强大。但是,北方的匈奴由于受到西汉和亲政策的鼓励,更加骄横无理,这像悬在头上的一把达摩克里斯剑一样,给西汉帝国造成极大的威胁。雄才大略的汉武帝,忍无可忍,一直在寻找机会,力图给匈奴人以重创,彻底洗雪汉家几代人的耻辱。
一、公元前138年,汉武帝从一个匈奴的投降者口中得知,匈奴人打败大月氏后,用大月氏国王的头颅做饮器,还把大月氏人赶到中亚,大月氏人恨透匈奴人,他们渴望报复匈奴,以返回故地。
汉武帝认为这是出击匈奴的大好机会。决定招募使者前去联络大月氏夹击匈奴,从而实现其“断匈奴右臂”的战略构想。这时,作为郎官的张骞立即应募,他和助手甘父一起带领一百多人的外交使团,踏上了漫长而又艰险的“凿空”之路。
当时,西域一带,共36国,均在匈奴人的掌控之下。匈奴骑兵常常往来于焉耆、危须、尉犁之间,征收赋税,抢掠财物,监视各国的动静。张骞率领的使团翻过乌鞘岭,刚进入河西走廊,即被匈奴人俘虏,送到单于王庭(今内蒙古呼和浩特)。当张骞说明自己是汉朝使者,衔命前往大月氏时,匈奴的单于轻蔑地说:“月氏在我们北方,汉朝为何要派使者,经过我们的土地前往呢?我也想出使南越,穿过汉朝的国土,你们能答应吗?”于是就把他们强行扣留下来,漫漫十年,匈奴人软硬兼施,劝张骞投降,还为张骞娶了妻,这位匈奴妻子为他生了儿子。但是,张骞初衷不改,“持汉节不失”,始终手持汉节——汉朝外交官的凭信,随时准备西行。
二、公元前129年,张骞一行趁匈奴人看管不严的时候逃了出去。
他们沿天山南麓的车师(吐鲁番)、焉耆、龟兹(库车)、疏勒(喀什),越过葱岭,到达大宛,受到热情接待。大宛人并派出向导,把他们送到康居。康居王又派人把张骞一行送到大月氏。这一路却充满艰辛,饥饿和死亡时时袭扰着他们,每当饮水和干粮用尽的时候,都是靠甘父射猎禽兽以充饥。
月氏在先秦时期居住在河西走廊,被匈奴赶到伊犁河流域,改称大月氏。又遭乌孙攻击,再西迁到妫水,征服大夏(阿富汗)后,便定居下来。这里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周边的环境也比较安定。全国安居乐业,不愿再与匈奴为敌了。张骞说不动大月氏,住了一年多,于公元前128年回国。不巧,归途中又被匈奴人捉住,扣留了一年多。元朔三年(公元前126年),匈奴发生内乱,张骞才带着匈奴妻子和甘父回到长安。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前后十三年 ,一百多人的使团,只有二人生还。他们虽没完成汉武帝联合大月氏攻打匈奴的使命,却带回了西域诸国的信息,引起了朝野的轰动。他详细记录了西域各国的山川、地理、土地、物产、人文风俗、兵力、人口等,比如,安息有“大小数百城,地方数千里”,盛产水稻、麦和葡萄酒,商业发达,银币上铸有国王的头像;文字是横写的,没有纸,写在皮革上。大宛离汉朝一万多里,人口数十万,有城邑70多座,国富兵强,汗血马奔驰如飞。另外,大月氏有军队十万人,康居有“胜兵”十二万人,等等。这些中原人从来没听说过的知识,极大地扩展了视野。同时也使大汉声威和东方高度发达的文化传播到西方。
三、汉武帝元狩二年(公元前121年)
由于张骞对西域具有丰富的知识和对匈奴的深刻了解,被汉武帝任命为卫尉,随李广出击匈奴,不久因耽误了行期,被削去博望侯的爵位,废为平民。就在这一年,汉骠骑将军霍去病大破匈奴,收复河西地区,通往西域之路畅通无阻。这再一次激起汉武帝对西部世界的更大*。
四、汉武帝元狩四年(公元前119年),汉武帝命令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
这一次外交阵容庞大,有三百人,共携带牛羊一万头,金帛货物价值一万万钱,每位使者还配备了两匹马。张骞到了乌孙国后,还向乌孙王昆莫赠送了厚礼,乌孙王跪拜接受。张骞在这里居留一年多,互相建立了亲密关系,当他返回长安时,乌孙王派遣数十名使者带来数十匹宝马,答谢汉朝的友谊。当汉武帝看到这些贡马时,误以为是他心目中的天马,惊喜之情溢于言表,作了一首《西极天马之歌》:
“天马徕,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
承灵威兮降国外,涉流沙兮四夷服。”
后来,汉武帝还以江都王女细君公主远嫁乌孙,这样,双方的关系更加密切。从此乌孙成为汉朝在中亚的可靠政治盟友。正如唐朝诗人常建在《塞下曲》一诗中写道:
“玉帛朝回望帝乡,乌孙归去不称王。
天涯静处无征战,兵气销为日月光。”
张骞在乌孙期间还分别派遣副使,出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等国。随后,汉武帝又派遣多路汉朝的使者到达安息(波斯)、身毒(印度)、奄蔡、条支、黎轩(即大秦)诸国,这时,高度发达的汉文化随着汉朝的使者,传播到遥远的西方,中国的丝和丝织品,引起了西方对东方大国的无限向往,中国钢铁冶炼技术的西传,更是极大地促进了人类文明的发展。
国家之间的交流从来都是相互的。西域的乐器、乐曲和舞蹈,都对东方的艺术产生了积极的影响。特别是随后传入的印度佛教哲学和艺术,也在很大程度上融入到中国人的精神生活里。西域的物产,如苜蓿、葡萄、胡桃、蚕豆、石榴等都传到了汉朝。
五、汉武帝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大宛把真正的汗血马送到长安,汉武帝一睹天马的雄姿,牵动了这位雄主的万里之思,他诗兴大发,又作《天马歌》:
“太一贡兮天马下,沾赤汗兮沫流赭。
骋容与兮蹈万里,今安匹兮龙为友。”
张骞出使西域,先后两次,几近三十年。史学家司马迁把张骞的创举称之为“凿空”。古人解释这个名词说:“凿,开也;空,通也。骞开通西域道。”又进而解释说:“谓西域险厄,车无道路,今凿空而通之也。”总之,张骞的西域之行都是开拓性的壮举,是前无古人的。正是由于张骞的开创性的历史贡献,才使得从汉朝的首都长安,经由河西,西域,中亚乃至欧洲的道路,真正成为通衢,一条横贯欧亚、绵延万里的伟大的丝绸之路名副其实地确立起来了。从而,中西文化的交流也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六、汉武帝元鼎三年(公元前114年),即张骞从乌孙回国的第二年,这位为汉朝开拓西域事业 而操劳一生的伟大先驱者与世长辞!
汉武帝对这位助其睁开眼睛看世界的第一个人,给予极大的信赖。先封他为博望候,以表彰他对西部世界的丰富知识;后封他为大行令(后改为大鸿胪),让他全面掌管汉朝的对外事务。
张骞虽然去世了,但是,他在西域诸国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却是长存的,后来汉朝的使节,多以“博望候”之名取信西域各国。
七、汉武帝元封六年(公元前105年),汉使沿着张骞开辟的道路到达安息(今伊朗),向国王献上华贵艳丽的中国丝绸。
安息国王欣然接受,随即派出一个魔术表演团,携带着罕见的驼鸟蛋回赠汉武帝。这标志着横亘东西方的丝绸之路正式开通。
张骞以他“凿空”西域的壮举,千百年后,仍然深远地鼓舞着后人。张骞去世后,归葬陕西省城固县。墓地南北长35.6米,东西宽20米,呈长方形。墓冢坐北向南,长13米,宽8米,高5米,呈椭圆形。墓前有石碑三通,正中一通石碑,为清乾隆四十一年(公元1776年)陕西巡抚、著名学者毕沅所书:“汉博望候张公骞墓。”右侧一碑题为:“增修汉博望侯张公墓道碑记”。墓前有汉代石刻石虎两尊,以剽悍、威武的雄姿,守卫在张骞墓前。
后序:城固县西南不远处,有一博望村,这就是张骞的故里。村前临沔水,终日清水长流;村后有小溪,清澈见底。村东有座博望侯祠,内有彩绘张骞画像,褒衣阔带,上书“汉敕封博望侯张骞之神位”和“德垂后裔”等字样。这座神祠不知建于何时,但是却表达了后人对这位先贤的深深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