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董大懂 一日一菜(437)#
据考证中国是酱油最早的发明国家。东汉王充所著的《论衡》里有关于豆酱现存最早的文献记载。
随着豆酱的出现,豆酱的衍生品“清酱”也随之而成,“清酱”为酱油的前身。至南宋林洪所著《山家清供》中,出现“酱油”一词,如“山家三脆”:嫩笋、小蕈、枸杞头入盐汤焯熟,用香熟油、胡椒、盐少许,酱油滴醋拌食。到了明清,酱油已成为常见的调味品。
酱油是一个大的植物发酵品类,由蛋白质原料(大豆、豆粕)和淀粉原料(小麦、麸皮)发酵而成的调味品。在中国南方以及中南半岛用鱼发酵治酱,这种酱油又称为“鱼露”。清代顾仲《养小录》所述豆酱油用红豆制造;现在中国和日本则多以黄豆和小麦制酱油;台湾的酱油是黑豆酿造。另不同地区又加入一些本地特产以增加风味。苏州的虾子酱油;河南宜阳香菇酱油;云南加入红糖、饴糖、香料和酒曲的甜酱油;印度尼西亚的甜酱油里还有椰子糖;四川还有白酱油。
酱油名称也多,生抽、老抽、秋油等,秋油又被称母油。“清酱”则是沿用最长时间的酱油名称。我父亲生前,在家里做饭,让我去买散装酱油时,就会说到供销社打一瓶“清酱”来,在家里教我做菜,也会说放点“清酱”。我父亲是天津人。我的师父王义均先生是山东福山人,和师父聊天,也经常听到他说“清酱”。
我最爱吃蛋羹,细滑软嫩的蛋羹上,点上黄豆酱油和麻油,打小吃到现在,从没厌烦过,越吃越想吃。还有用海苔冲开水,这时候只要有一点好酱油加点葱花点上麻油,就很是好喝。北京人最家常的酱油吃法是“酱油炒饭”,我小的时候经常扁桃腺发炎,高烧几天后,突然感觉想吃酱油炒饭了,基本就是退烧了。那时候有一口酱油炒饭就是天大的美味,原来美味是这样简单,只要有好酱油。
湖南湘潭的“龙牌”酱油厂,是在用古法酿造酱油,这很难得。有22道制酱工序:去杂,浸泡,淋干,蒸煮,冷却,混合接种,入室制曲,成曲,制醅,抹面,日晒夜露,翻醅,抽油,后熟酱油(晒露沉淀),配兑灭菌,成品成装。
作为调味品,酱油最显著的味觉特征是鲜和香,是什么塑造了酱油这股独一无二的味道呢。 曲菌,是形成酱油风味品质的灵魂。用于酱油生产的微生物有多种,霉菌类的米曲霉和甘薯曲霉,它们属于丝状真菌类,具有较强的蛋白质分解能力和淀粉糖化能力;酵母类的鲁氏酵母、大豆结合酵母、酱醪结合酵母等,它们属于单细胞真菌类,能进行酒精发酵,给酱油增加特有的风味。在漫长的酿造过程中,米曲霉将大豆蛋白分解成氨基酸,造就了独特的鲜味;小麦中的碳水化合物会被米曲霉分解成糖,使酱油变得芳香和甘甜。 所有的这些产物在几个月的时间里,发酵、分解,最终产生无数提升酱油风味的物质,这些都是微生物的作用。 另外,在酿造过程中,也会产生黑色素和类黑素,它们一起构成了酱油的颜色。
按照古法制造酱油,讲究“春曲、夏酱、秋油”,酿出酱油至少要三至六个月的时间。清代王士雄《随息居饮食谱》中说:“篘(chōu,过滤)油则豆酱为宜,日晒三伏,晴则夜露,深秋第一篘者胜,名秋油,即母油。调和食物,荤素皆宜。” 清代食谱《调鼎集》中更是说:“做酱油愈陈愈好,有留至十年者极佳。”所以,酿造时间越长,酱油中的风味物质越多,口感也越丰富。
说到酱油风味,各地大不相同。实际上,风味的形成跟工艺、环境和物产很有关系。像“龙牌”酱油厂,已有280年的历史,在这个环境中,空气里都有着经年累月形成的丰富微生物,而上百年的酱缸里也同样留有陈化的风味前体物质,这是“龙牌”酱油独特优势。龙牌酱油采用湖南新田富硒梯土黄豆,蛋白质含量达到42克/100克,无豆腥味,颗粒均匀,皮薄丰满有光泽。水是采用湘潭十八总窑湾石嘴脑深潭自来水。这些都是形成“龙牌”酱油特优品质的重要因素。
“龙牌”酱油厂晒酱场里整齐排列着上千只直径一米五的大缸。经过将近7、8、9三个月的日晒夜露,工人翻出的酱,呈现金灿灿的深黄色。厂区弥漫着成熟酱的脂香和令人愉悦的鲜美气息。
酱油大抵是农耕民族的特产。中国人特有的众多烹饪方法尤其“炒”,是离不开酱油的。酱油和炒锅的高温一相遇,就会“茨啦”出世界上最美妙的滋味。我最爱吃的粤菜“干炒牛河”,焦香锅气美不能言,让人欲罢不能。 但是现在要吃到一口真正的酿造酱油却不太容易。据说市场上大部分酱油,不是真正的植物酿造酱油。台湾美食家焦桐先生说的一针见血:“坊间很多败德商人为了暴利,使用盐酸分解黄豆粉,中和酸度后,再加盐、香料、色素合成,三天即上市,这种化学合成酱油在制程中会产生一些致癌物质。”这是很可怕的事。
酱油对中国老百姓的饮食来讲是离不开的。不说一日三餐,想吃个有滋味的菜,不管大餐小菜,几乎离不开酱油,酱油已深深嵌进中国人的味觉基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