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女婿韩三千总裁弃妻大结局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3 14:21:34

上门女婿韩三千总裁弃妻大结局,(1)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顾暖色 | 禁止转载

1

一九九四年,沈苍山和重病的父亲来到香港。他十五岁便辍学了,学历不够,技术不精,为了生计,他便在巷子卖炒栗子,在街边擦皮鞋,当出租车司机……

那年的生活最为艰苦,他在街头给人擦皮鞋,一场暴雨突如其来,姑娘固执地为他撑伞。

后来,那是后来他才知道,这般尊重,不过是姑娘的耻辱。

2

苏洱海穿着墨青色的苏绣旗袍,黑发高绾,露出白皙的颈项。她把下巴扬得高高的,双眸澄澈明净,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红唇一张一合说着诚恳的谢辞。

这是一九九六年香港电影节的颁奖典礼,隔着屏幕的苏洱海,像极了黑色童话中美艳不可方物的精灵。

不过没有人在意这般美,娱记在意的是,荣获“最佳女主角”奖项的苏洱海和她背后唐氏的唐总到底是什么关系。

此时,唐总唐沥泽俊逸的脸上怒意十足,他一字一句下达命令:“找!翻遍整个香港也要把苏洱海给我出来!这么重要的场合,她竟然一声不吭地消失了!”

一九九六年的香港湾,它还未回归祖国,但依旧繁华。

屏幕里璀璨夺目的明星,此时坐在出租车后面,码头的灯光落在她淡漠的脸上。她嘴角紧紧抿着,似心事重重。

这般美艳的女子像是不真实的幻境,至少出租车司机沈苍山这样觉得。

苏洱海转头看向司机,发现他出乎意料的年轻,眼睛很黑,鼻梁挺拔,有着很健康的肤色,穿着朴素的棉衫,看得出洗过无数次,但很干净。

她习惯性地扬了扬下巴,一口粤语腔调,“认识我?”

苏洱海没有戴墨镜和口罩,姣好的面容一览无余,可沈苍山下意识地摇头,配合着她说着生硬的粤语,“不认识。”

她笑了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对方不认识她这个家喻户晓的明星。

沈苍山垂下头,盯着自己粗糙的手心出神,就听到后面的女子细声喊了他一声:“师傅,”话语简洁,语气淡漠,“二锅头,剩下的是小费。”

语毕,她从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沈苍山接触的都是低层社会的人,经手的都是分分毛毛,哪里见过出手这般阔绰的,便急忙摆手,“红星才几块钱!”

苏洱海不为所动,淡淡看着他,一如当初,固执、执拗。

沈苍山拿钱跑了两里路,在杂货铺买到红星二锅头。

回到高桥后,他把酒和大把零钱递给车内的苏洱海。她还穿着墨青色旗袍,高绾的头发有些松散,垂在脖颈,她眼眸轻抬,语气平静,“这些给你,你找个酒店住一宿吧。”

沈苍山一愣,这才明白她的意思。他摇头,“不……不用了。”他又摆手,有些结巴,“我……我就在外面。”

苏洱海睨着他,他被她这样盯着,终是耳尖发烫,好在此时是深夜,无人看见他这般窘样。

苏洱海不再坚持,关了车窗,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

沈苍山捏着一大把钱坐在地上,靠着车身,车头车尾的灯,像是一团团灼热的火。

夜色寂寥,隐隐约约传来邮轮鸣笛声,他听见苏洱海嗤笑一声,嗓音很淡,“人呐,吃惯了山珍海味,就不喜这粗茶淡饭了。”

沈苍山不懂,只是低着头。

他不知道苏洱海喝了多少酒,也不知她有几分醉意。

他只知,这是他第二次遇见她了。

那时候,苏洱海不是明星,眉眼稚嫩而纯净。

沈苍山静静守在一旁,有蚊虫叮咬,他便抓抓脸,又挥手拍拍,就这样守了一夜。

晨光熹微时,他忍不住稍稍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发现车内空无一人,皮制座椅上放了一沓钱。

沈苍山失神地望着远方蜿蜒却平坦的路,像是从来没有人出现过。

3

沈苍山又遇苏洱海是在三年后。

那年他去香港,只是为了父亲临死之愿是见母亲一面。当年男子负妻弃妻,抢她孩儿,如今临死,只是想说一句对不起。

第二年,父亲得愿去世,他开出租车,身处异地他乡终是寂寥。于是,一九九九年,他回到云南,那时候的云南大理、苍山洱海早已是A级风景名胜区。

沈苍山未曾想到,苏洱海拍摄纪录片,取景地是洱海,苏洱海的洱海。

沈苍山在景区开了一家卖云南特产的小店,游客来来往往,嘈杂却又热闹。他不问世事,只管看书练字收钱。

近几日,村民们纷纷议论一个剧组大手笔包下最豪华的酒店,甚至把洱海东区清了场。特别是那个主演女明星,可漂亮了,身材好,媚眼媚嘴,把人的魂儿都勾没了。

女星有一场景在这条街拍摄,沈苍山坐在收银台后面,远远地看着被众星捧月般的女星,拥挤的人群里,看不清她漂亮的脸。

但他对此兴趣颇淡。是的,沈苍山觉得,再美的女星,都比不过苏洱海的美。

沈苍山是在晚上看见女星的脸的。那时,他关了店门准备回家,沿路是洱海的风景,一望无际的冰蓝海,水平面倒映的霞光如霓裳幻境。

他听见有人呼喊:“苏姐好像腿抽筋了……快派人下去救!”

他偏头看了一眼。

后来他想,他不该看这一眼的。

洱海夜晚的海浪激猛,海花拍打礁石,下水的人掌握不好方向,终是又上岸说:“换水性好点的人!”

沈苍山自幼在海边长大,悉水性,懂海流,见这情景,不可能见死不救。他当即跳过扶栏,不顾众人讶异的目光脱下衣服,潜水游到女星所在的地方。

苏洱海懂水性,一直憋气,直到一双大手揽住她的腰。那双手手心很粗糙,使得皮肤刺痛,可她松了一口气。

女星穿着比基尼,沈苍山抱着她总会碰到不该碰的位置。他又急又难堪地将女星拖上岸后才看清那张脸,那是他熟悉的脸,干净白皙,苍白柔弱,他一时愣住了。

助理、医生急忙将苏洱海抢过来。苏洱海坐进车内,忍着疼痛,起身隔着重重人群往沈苍山方向看了一眼——男子裸露上身,肤色健康偏深,脸很陌生,黝黑沉静的眼睛盯着她,一秒未移。

第二天,苏洱海的助理上门致谢,并诚恳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上面的数字后有很多零,他穷其一生也无法赚到。

沈苍山固执地拒绝支票,助理左右为难,便给苏洱海打电话。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助理把电话递给沈苍山,他听见女子细软如丝的嗓音说道:“这样吧,我请你吃饭。”

苏洱海挑选的餐厅是大理最豪华的西餐厅,他偶尔路过,也只是远远地看一眼。

约定的那天下午,沈苍山拿出许久未穿的西装。这是他唯一一套西装,是在香港买的,为了见母亲。

西装的袖口、衣领被精心熨平,整洁干净。

这是他对喜欢的人,最好的尊重。

沈苍山提前一个小时到达餐厅,这里环境优雅,钢琴曲缓缓流泻而出,男士着西装,女士着晚礼裙。他有些不自然,知晓自己身上那股寒酸气与这里格格不入。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夜幕降临,餐厅要打烊了,沈苍山依如耐心等待。

助理匆忙跑进餐馆,果不其然看见沈苍山的身影。他撇了撇嘴,心想:怪不得不要苏姐的钱,原来是欲擒故纵呢……

“沈老板,很抱歉啊!苏姐临时有急事……”

沈苍山手一顿,脸色有些白,却是礼貌笑了笑,“没事的,不用说对不起。”

后来他才知道,苏洱海之所以失约,是因为远在香港的唐沥泽得知她差点溺水,亲自前来了。

4

苏洱海来的时候,沈苍山正在趴在桌上练字。家里有母亲留下来的《诗经》,他用上面的诗句来练字,一笔一画,认真极了。

母亲还在时,曾教他读诗写字,可后来,父亲赌博败光了钱财,他也辍学了,如今,他字认不全,也写不好。

“你好。”

苏洱海一袭黑色长裙,眉眼明丽,嘴角微翘,站在这不足十平方米的小店,使小店都熠熠生辉。

沈苍山猛然一惊,提笔一勾,字被黑墨染花了。

苏洱海上前一步,嗓音清丽,普通话字正腔圆,“我是来致谢的。”她也不解释那天为何失约,只是从包里拿出支票,两手展平,很尊重的手势。

沈苍山放下笔杆,急忙摆手,“我救你,不是为了钱。”

“没关系。”苏洱海从容地说着,也不收回手。

不知怎么,多年前的那一幕浮现在眼前,沈苍山觉得这样固执的苏洱海让他格外熟悉。他收下支票,将它仔细压在墨瓶下。

“谢谢。”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手上不知何时沾了墨,这样一擦,墨晕开,手背黑乎乎的。

苏洱海瞟了一眼他的手,嗤笑一声,“谢我什么?”明明她才是要致谢的人。

当时,苏洱海只觉得眼前的男子五官干净、眼眸明亮,憨厚老实,也不太会说话,倒像个可爱的闷葫芦。

苏洱海垂眼,目光落在书桌上,突然说:“这个字,写错了。”

“啊?”他一愣,顺着她纤细的手指看过去。是“瑟”字,不仅写得丑,还写错了,他噌的一下面红耳赤,“写……写错了啊……”

“嗯。”苏洱海很认真地点头。她上前一步,低眉提笔,根据瑟字旁边的字,写下“琴瑟在御,莫不静好”这一句诗。她没想到,他竟也喜欢这细水长流、情谊永恒的诗。

这倒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苏洱海弯着眼,眼眸里有细碎的星子。她说:“我听人家‘老沈’‘老沈’地叫你,你本名叫什么?”

此时他还盯着娟秀字体,闻言一愣,回答道:“苍山,沈苍山。”

“苍山?”苏洱海有些惊讶,讶异这奇妙的缘分。她笑了笑,心情很好,有些开玩笑道,“苍山便是洱海是吗?”

明明她话里没有任何意思,更不似情人间的话语,可沈苍山还是有些不自然地点头。“苍山洱海”真的让人难以不遐想。

门口的司机拉开车门,恭敬地等苏洱海上车。沈苍山突然从小店疾步出来,“苏小姐!”

苏洱海顿了一下,回头。

“谢谢你。”他这样说,眼眸发亮,也很诚恳,“一九九四年在香港,谢谢你。”

他不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也不问她当年是否觉得他狼狈可怜,他感谢的是她为自己撑过伞,遮了雨。

一九九四年,她十八岁,是耻辱的年纪,也是幸运的年纪。

那年,她丧父丧母,听人家说唱歌可以赚钱,便开始唱歌。她说得一口别扭的普通话,但粤语歌唱得极好听,唱片公司想捧她,同时,有背景、人脉的当红歌星也极力打压她。

那天在咖啡馆,她恳请对方放过自己,歌星倨傲地指了指外面的暴风雨,“可以啊!你去给那擦皮鞋的撑伞!对了,既然是做小丫鬟,伞自然不能遮了自己。”

擦皮鞋的人背着木箱,在暴风雨中,对亦步亦趋的小姑娘很无可奈何,“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回去吧,这么大的雨,伞骨架要被吹散了……”

她冷着脸不为所动,一阵狂风骤雨后,伞面果真被吹翻了,冰冷的风雨淋在身上。

那人将衣服脱下,不由分说盖在她头上,然后牵上她的手,想跑到前面避雨,她却推开他,往反方向跑。

真是耻辱!

那时候,唐沥泽还是唐家最小也最受宠的公子爷,在车内看到了这一幕。许是对小姑娘的举动很好奇,他跟了一路,也知道了事情原委。

“你想唱歌?”

她却摇头,认真地说:“想演戏。”

“那好,我捧你。”

她闭了闭眼,那年香港,唐沥泽在乱世中捧红了她,令多少人羡慕。可是羡慕又怎样?还是有人瞧不起她。

她犹记得一九九六电影节,唐老爷子厉声对她说:“既然你明白人要懂得知恩图报,那就把不堪的心思藏好掖好!”

苏洱海叹了叹,原来,在沈苍山眼里,她亦是他的贵人。

5

“唐氏掌权人唐沥泽与傅氏千金傅兰订婚。”

苏洱海默默地把报纸折起来,放在皮包的里层,淡淡地笑着,“来大理,不游苍山怎么行呢?”

一九九九年的苍山,游客甚少,晨雾朦胧,隐隐约约露出山尖,风飒鸟鸣,连空气都是清甜的。

苏洱海丢下剧组,独身一人上山,沿途的风景,她走马观花扫得匆忙。她心不在焉,一不小心从阶梯滑了下来,好在阶梯不陡,她只是崴了脚。她坐在地上,拿出手机,拨打助理的电话。

看见沈苍山气喘吁吁大步跑上来的身影时,她一愣,敛了敛眉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苍山不自然摸摸鼻头的汗,实话实说道:“最近这山上不太平……我早晨看见你上山,就跟上来了……”

苏洱海听闻苍山近日有猛兽出没,她心中一暖,伸出手,“谢谢你。”

苏洱海扭伤了脚,不能走路。

“那要不,”他小声征求她的意见,“我背你?”

苏洱海看他一眼,干净的眉毛微蹙,黑亮的眸子里是掩不住小心翼翼。她一晃神,不知怎的就点头了。

男人很高大,背宽有力,背着瘦小的她毫不费力。她看着他硬硬的短发、耳朵,突然说:“一九九六年在香港湾,那个出租车司机是你,对吗?”

沈苍山一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记得自己。

她继续问:“一夜未眠?”

他迟疑几秒,然后点头。

“累吗?”

沈苍山摇头,又说:“不累。”

“喜欢我?”

沈苍山点头,过了几秒才反应她问了什么,兀自红了脸。

苏洱海盯着他发红的耳尖轻轻笑了。这年头,会脸红的男人不多了。她记得,那个晚上,老实巴交的男人在外面守了一夜。她听见游轮的鸣笛声,听见他拍蚊子的声音。如今天这样,在她落魄时,他像一束光出现。

苏洱海心念一动,脱口而出道:“沈苍山,我们在一起吧。”

沈苍山愣住了,难以置信。他回头看她,她脸上未施粉黛,莹白如玉,一双眼盈盈如水,嗓音轻轻柔柔的,“我还没有谈过恋爱呢。”

她这样说,似小小地抱怨着,可沈苍山听得蓦地心疼。一九九四年,十八岁的小姑娘孤身闯进大染缸,娱报上她和唐家公子爷的关系被蒙了一层暧昧的面纱,双方不承认,却也没有人去澄清。

如今从她嘴里说出来这句话,不就是澄清了她和唐沥泽没有关系?

他欢喜难掩,好似得了全世界,不过,他不要全世界,有苍山和洱海就作罢。

苏洱海被他的心情感染了,把脸靠在他肩上,仿若他是她的依靠。她明白,自己藏了多年的豆蔻情谊,是该放下了。

那时候的苏洱海想,沈苍山是个老实的男人,又爱慕她,而她漂泊无依,对他亦有好感,那就得过且过吧。

是的,得过且过。

6

娱记纷纷报道唐沥泽订婚,苏洱海另有新欢。大家挖出她新欢的身世后,个个瞪大了眼——父亲赌博,使得生母离开,十五岁辍学,干擦皮鞋的活儿。

这样的人怎配得上苏洱海?

沈苍山也不相信呀!他像踩在云端般感觉这一切都不真实。但苏洱海拍完戏后,俨然没有回香港的打算。她在附近买了一套海景房,白天来小店,有时候沈苍山在写字,她就在一旁念《诗经》,恩爱非常,让那些看好戏的人失望至极。

苏洱海看沈苍山盯着笔下的“细水长流一世安”出神,心细的她怎会不知他心中所想?她上前轻轻握住他的手,低低道:“老沈,我们要琴瑟在御……”苏洱海喜欢叫他“老沈”,就像情人间的呢喃。

“莫不静好。”沈苍山下意识地接下她的话。不知怎么,这句诗他记得尤为清晰。可在苏洱海面前,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他抬眸望着她展笑的眉眼,“我……”

苏洱海扑哧一笑,点了点他的额头,“笨葫芦!”

笨葫芦?

沈苍山摸摸脑袋,心想自己还真是笨,让苏洱海瞧了他笑话,心里却乐滋滋的。

窗户后面是洱海的风景,迎着冰蓝海,火烧云染红半边天,浪花拍打着礁石。

一九九九年末月,沈苍山接到来自香港的消息,说是何君女士去世。

历经六个月,苏洱海回到香港,以沈苍山未婚妻的身份参加沈苍山母亲的葬礼。

沈苍山的母亲是知性女子,奈何一婚不幸,但上天待她不薄,后来她重遇伴侣,晚年静好。

顾家是大户,葬礼那天,吊唁的宾客纷至沓来。沈苍山一身黑色中山装,苏洱海一身黑色的礼服,两人相携前来,倒有些登对。

“唐总、傅小姐出席是顾家之福……”

沈苍山顿了一下,不止他,苏洱海也有些晃神。两人抬眸就看见唐沥泽挽着未婚妻傅兰,男子黑眸薄唇,单是气场就让人敬畏,而女子优雅大方,郎才女貌。

唐苏半年未见,两方淡淡地微笑,礼貌而客套。

苏洱海的手有些颤抖,她只是庆幸自己当时有人可以挽,不至于落得狼狈。

当天出席顾家葬礼的也有媒体。娱记都知道,苏洱海是唐沥泽一手捧起来的,如今旧情人见面,竟格外疏离陌生。大抵大家都明白,六年的情感,终究败在戏子配不上公子爷的剧本里。

苏洱海配不上唐沥泽,沈苍山配不上苏洱海,谁高攀了谁就是配不上。

那个晚上,娱记在他们后面跟拍,镁光灯刺眼,她面容平静,挽着沈苍山进了酒店。在门口,苏洱海突然说:“老沈,我唱首歌你听吧。”

苏洱海最初本是歌手,唱得一首首好听的粤语歌。她坐在窗边,抱着一把阮咸,纤细的手轻轻拨弄。窗外是香港的美景,霓虹灯浮光掠影,她美目盼兮,淡雅宜人,红唇轻启。

“狂热与天真早消失了/在悠悠的岁月中/谁愿意一颗心永落空/谁愿意只装饰你的梦……”

那一首《不装饰你的梦》在午夜电台循环播放,在所有人的梦乡徘徊,可谁又知道两年后,年轻的歌手遭遇车祸,事业败落,妻离家散。

她唱到嗓子沙哑,白净的脸上泪迹斑驳。沈苍山有些慌乱,半跪在地上,摸摸她的发丝,“不唱了,我们不唱了,我不听了……”

沈苍山想知道,怎样才能让她不哭了,可他好像做不到。

谁都不知,那晚,在顾家的后院,唐苏对立而站,男子黑眸薄唇,“你想好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苏洱海疏离地点头。唐沥泽最讨厌苏洱海这副淡漠的模样,明明是他帮了她,她却与他保持距离,从不逾越。

苏洱海这般疏离,可他呢?他听到她有了新恋情后,好奇对方是什么样的人令她倾慕,堪堪一比,觉得沈苍山哪里也比不过他。他说:“苏洱海,你确定要和那个穷小子在一起吗?”

苏洱海垂眼,“唐先生,您听过一句话吗?有些人穷,但他志不穷。”

语毕,她转身就走。唐沥泽扯了扯领带,冷脸一脚踢飞墙边的青瓷瓶,瓷片碎了一地,“哗啦啦”令人心碎。

倨傲的公子爷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生气。他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劝诫她理性择偶是出于一番好意,可她不领情,真是没有良心。

7

在香港一周后,苏洱海说:“老沈,我们回云南吧。”

沈苍山一愣,这才明白她说的是“我们”,而不是“你”。

苏洱海解了合约,赔了大笔大笔的违约金。她不拍戏,不接通告,俨然和唐家断了关系。

回到云南后,沈苍山用仅有的钱买了小店的二楼,刷粉砌砖,但看起来还是很简陋。他有些羞耻,也很愧疚,因为他给不了她好的生活。

苏洱海说不介意,嫁鸡随鸡。

她确实不介意。未发达之前,她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冬日在河边洗衣服,做饭的灶台很高,她便站在椅子上,挽起袖子拿着比脸还大的锅铲。

记起这样的往事,她有些恍惚,伸出白嫩的手。她忘了是谁说小姑娘白白净净的手不适合做这种活,这双手呐,要戴上璀璨的宝石,要出现在荧幕上——是唐沥泽说的,她应该忘了。

一月大寒,洱海下了一场雪,薄薄的,脚踩上去就化了。苏洱海穿着棉袄坐在门口,头枕在沈苍山腿上。老沈给姑娘掏耳朵,暖阳倾泻,落在他们肩头,暖烘烘的,那样的时光真是妙曼。

连娱记也报道:“莫不是两人要踏入婚姻殿堂了?”当然,看好者有之,不看好者也有之。

梅雨季节,苏洱海生了一场大病。她常年不生病,一场大型手术似乎就要了她的命。

沈苍山躺在病房的这边,却是祈祷病房那边的苏洱海手术成功。当主治医生问他“需不需要告诉苏小姐”时,他沉默许久,终是摇头,“不了,就当是匿名捐赠吧。”

她是那样倔傲而心善的人,他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绑住她。

苏洱海的手术很成功,沈苍山精心照料她。医生说中药补身也见效快,他就熬中药,家里都是浓浓的药味。那时候,老人都说,将药渣洒在路上,人踩了也能把霉运踩走。

他真的跑很远,把药渣倒在路上,祝愿苏洱海快点好。

苏洱海病好后瘦了一大圈,小小瘦瘦的脸,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让人心疼。在夜里,他时常惊醒,握着她因做噩梦而冒汗的手。

苏洱海在五月小满的时候说:“老沈,我们结婚吧。”

五月小满是个很美好的谐音节日。

“好。”

他笑着,又在心底想:我们生个漂亮的小洱海。

后来沈苍山想,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

没关系啊!她虽然在噩梦中叫那人的名字,可他心甘情愿地想对她好。

可时间告诉他,有的人心甘情愿,有的人心有不甘。

沈苍山是在某一日性情大变的。

藏在书里的报纸、照片——“唐苏参加珠宝展”“唐苏发起慈善”曝光,令人难以启齿。

沈苍山把报纸甩在地上,苏洱海心一惊,下意识抱着他胳膊,哀哀解释道:“老沈,你不要误会,我……”

沈苍山看着报纸,意有所指地说:“我没有误会,我只是觉得自己很可笑。”他不听她的解释,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苍山离开后,苏洱海将报纸全数烧了。她在摽梅之年遇见那般浪漫的人,爱慕他也在情理之中。可她明白,戏子不可能配得上公子爷。她静静地看着火盆里的火苗,没有丝毫的留恋。

苏洱海的举动没有让沈苍山安心,他对她的信任似乎被几张报纸、照片瓦解了,看见她在窗边发呆就会质问她:“你是不是在想他?!”

“不是。”苏洱海摇头,心口有些疼。是她将这个老实的男人变成这副模样,她如以前那般亲昵靠在他腿上,小心翼翼地说,“老沈,我想早点和你结婚,就……明天好不好?”

可没等明天,下午,小店就涌进一大批娱记,说是唐沥泽取消和傅兰的婚约了。更有“知情者”爆料,苏洱海其实是恋慕唐沥泽的,但唐老爷子从中作梗,这才使得两人分离。

“苏小姐,唐先生是为了你而取消婚约的吗?”

……

苏洱海心头大乱,她不知道唐沥泽为什么要取消婚约,她不知道知情人是谁,为什么要抖出这样的事。她回头,看见沈苍山神色惨白。她被记者挤得踉跄着退后,于是朝他伸出手,可是,他躲开了。

她面如死灰,她想:沈苍山是相信了吧。她咬咬唇,朝记者说:“都是子虚乌有的事……”

“不是!”有声音挤进来,记者让出一条路,唐沥泽慢慢朝她走来,眉眼深情,“洱海,我来晚了。”

唐沥泽虽含着金汤匙出生,但是中规中矩的公子爷,订婚也是遵父母之命。他唯一一次忤逆父亲,大概就是捧红苏洱海。而这一次他义无反顾地拒婚,也是为了苏洱海。他早该醒悟的,醒悟他爱上了苏洱海。

“所以,嫁给我吧。”

苏洱海愣住了,这话来得迟缓而又意外,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果然,沈苍山脸色铁青,竟不顾场合拉着她的衣领,口不择言,“苏洱海,我就说你为什么还在书里夹着他的照片……”

“闭嘴!不要说了!”苏洱海厉声打断他的话。从香港来的娱记最擅长煽风点火,她不想让记者根据这一幕添油加醋,可沈苍山误解她的意思了。他冷眼推开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苍山越走越远,似乎身后的闹剧与他再无关系。直到走出很远,远到看不见小店,他才颓然地靠在墙上,伸出手,发现粗糙的手心竟被指甲烙出一道红印。

闹剧散场后,唐沥泽说要带她走,她终是摇头拒绝了。她不能,也不忍在这个时候抛下沈苍山。

唐沥泽气急,脱口而出,“沈苍山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苏洱海不听,在饭馆找到沈苍山,发现他喝得醉醺醺。苏洱海松了一口气,上前轻哄安抚道:“老沈,我们回家。”

“回哪个家?”沈苍山虽有醉意,但眼神清明,“苏洱海,你是不是真以为我喜欢你?”

苏洱海扶他的手顿了一下,“什么意思?”(原题:《从此苍山不见洱海》,作者:顾暖色。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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