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悔恨走向远方是什么歌,走向远方是什么歌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3 22:39:48

电影《入殓师》剧照。

今天的悼词大约是从古代的祭文演化而来,祭文的内容都是直接说给死者听的,仿佛是一种倾诉,对象当然只能是死者本人。特殊的例子里,已经不知道死者的姓名了,还要代为拟一个,如谢惠连在《祭古冢文》中说的“既不知其姓名远近,故假为之号曰冥漠君云尔”,只有如此,他所要说的抒情与感慨的话才能说得出来。这大概就是《论语》所谓“祭如在”罢。

科学昌明的今日我们大概就不能再这样照着做,而且在这类事务所必需的仪式上更重要的又是要说生者之间的话,但悼词最后对行文人称限制的破坏好像还是隐隐表达出一种“祭”的意识,一种想维系我们与死者关系的愿望。甚至连“死者”这样的词我都觉得带有人情,因为只有生者才是“者”,死者死了,他就不再是这世界上的一个“者”了,但我们还这么称呼他们,还在我们身边给他们留一个位置,因为我们对他们有一份情感,如果他们真的什么都不是了,我们的情感就无以表达。

我们这种尴尬或两难也不尽是出于唯物主义的推论,在古人那里实际上是已有类似的问题了。元稹以伤悼诗闻名,在他大多数这类诗中,都是用第二人称直接写给死者的,比如《遣悲怀三首》中的“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和“闲坐悲君亦自悲,百年都是几多时”;这里诗人是在面对着他的“君”,联系他们之间曾存在的某种特定的生活环境在抒发自己不尽的哀情,在他的意识里,她虽已死,但还是一个“者”,还是一个可以向其抒发情感的对象,那环境能为她所知,那哀情也能为她所感,随着他的抒情,她仿佛又回到那环境里了。可是在另一组《六年春遣怀八首》中,他笔下却出现了“我随楚泽波中梗,君作咸阳泉下泥”的句子,似乎已经因生死之间的永久隔绝而绝望,虽然还以“君”相称,但更多的是感到对方的不存在了。他还面对着他的“君”,可是她已经在冥茫之中,他根本看不见的地方了。

元稹的《遣悲怀三首》是以这样两句收尾的:“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这样的一个诗人形象是我们难忘的。我有时想他在黑暗之中看见的是什么呢,是什么使他久久不能入睡呢。死者不在,这是一个事实;死者还在,这也是一个事实——很多年前元稹的“君”是被诗人记忆着,诗人凝望着黑夜,是在敞开记忆之门;很多年后对所有与死者相关的我们来说,死者是因为他们生前与我们结下的各种情感的关系,活在我们的记忆里,与我们生活在一起,并可能陪伴我们走过我们剩下的一生。虽然据雅斯贝尔斯讲,指望在他人的记忆中继续存在总是徒劳的,但从生者那一方面考虑,我觉得斯蒂芬•欧文在《追忆》一书所说就更合情理一些:

“通过回忆,我们向死去的人偿还我们的债务,这是现在的时代对过去的时代的报偿,在回忆的行动里我们暗地里植下了被人回忆的希望。”

而且我们并不是要记住谁就能记住谁,要记住什么就能记住什么,而是某位死者、他的某件事情自然而然活生生地存在于我们的记忆之中。这一情况与人的生命本身的状态是那么相似,我们甚至因此相信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正是死者生命的延续。在这一关系中,情感就是记忆,而记忆也就是情感。

原文作者/止庵

摘编/申璐

编辑/李阳

校对/卢茜

上一页123末页

栏目热文

文档排行

本站推荐

Copyright © 2018 - 2021 www.yd166.com.,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