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楚伧和张群向苏曼殊求画,都以美食相诱,这是投其所好。
苏曼殊年少经常忍饥挨冻,对“吃”的需求就极其强烈。
他是著名的“大胃王”,有过一顿吃60个包子的记录,对美食,尤其是甜食,毫无抗拒力。
章太炎在《曼殊遗书弁言》中回忆,日本人在夏天喜欢制作甜冰水,苏曼殊早年在日本曾“一日饮冰五六斤,比晚不能动,人以为死,视之犹有气,明日复饮冰如故。”
而苏曼殊本人也在杂记中自叙曾在杭州“日食酥糖三十包”。
小说名家包天笑用诗一语道破苏曼殊爱吃、嗜糖顽习,称:“想是大师心里苦,要从苦处得甘来。”
苏曼殊手中的黄金白银除了花在吃上,更多的是花在了青楼舞馆上。
苏曼殊的小说《断鸿零雁记》中的静子是有故事原型的——那是苏曼殊外公的邻家姑娘菊子。由于苏曼殊与菊子的爱情没能走到最后,菊子姑娘半死地跳海殉情了,苏曼殊悲痛欲绝,撒手悬崖,剃度出了家。
不过,佛祖不度红尘客,苏曼殊的尘缘未了,终究还是跌落凡间,游戏风尘,与众多歌妓舞女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现在我们看《曼殊杂记》,里面所记载的与他交往过的歌妓,有名有姓有住址的就有28人之多。
还在,我们在他的一份残账中发现,酷爱读书的他,在一个月内花在买书上的钱为500多元,而同一个月内花在青楼舞馆的钱却有1860多元!
不要小看1860元这个数字,老覃在去年写的《5块大洋能买一头牛,皮定均花400大洋买棺材来葬张灵甫,他图啥?》一文中算过一笔账,在民国初期,一元钱,可以在上海买44斤大米;也可以供五个人到上海中档的西餐厅搓一顿丰盛的西餐。而在北京,可以买60斤大米;也可以供六个人去北京东来顺吃一顿羊肉火锅。
也就是说,那时候的一元钱,相当现在的700多元。
所以说,1860元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由此可以看出,经历过初恋失败后的苏曼殊,成为了一个很滥情的人。
苏曼殊虽然滥情,却很讲义气。
孙中山和黄兴的密友赵伯先和苏曼殊相识于南京陆军小学,曾请他画一幅《长城饮马图》,他一直没有画。
1911年4月27日,赵伯先具体策划、组织并领导了惊震中外的黄花岗起义。起义失败后,赵伯先愤懑呕血而死。
苏曼殊伏地痛泣,泼墨作了一幅《荒郊饮马图》,让人带去烧于赵伯先的墓前,并宣布从此不再作画。
苏曼殊再无新作问世,他于流传世间的画作几近绝迹。
不过,就凭他之前的画作,他已经可以称得上了近代中国画坛的“独孤求败”了。
中国近代美术史上的开派人物黄宾虹就说,苏曼殊留下的画作很少,但这些画作的价值足以抵得上我画一辈子的所有画了。
从苏曼殊对待赵伯先的态度上,我们可以看出,苏曼殊的义,不仅仅是朋友之义,而是民族之义,革命之义,义薄云天。
苏曼殊是辛亥革命运动时期最先觉悟的知识分子之一。
早在1902年,他就参加了以反清为宗旨的留日学生的第一个革命团体青年会。
1903年,他又参加了拒俄义勇队。
有一个事,特别要说一下。拒俄运动失败后,同为拒俄义勇队的邹容和章太炎因鼓吹革命被租界监狱监禁,而大肆鼓吹保皇立宪的康有为在骗取华侨捐款后逃到了香港。苏曼殊义愤填膺,向在香港新结识的《中国日报》主编陈少白借手枪,准备找康有为拼命。此事在陈少白的劝阻终未实施。
1904年秋,苏曼殊又在湖南长沙参与了华兴会的武装起义计划……
苏曼殊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而且是有名的胆小,却能置生死于度外,积极参加推翻清朝统治的革命活动,这是很多人想象不到的。
苏曼殊的胆子有多小呢?
老覃早年写过《当过*的上司,职务曾由周总理接任,姐弟恋圆满,因跳窗被*》一文,介绍过国民党大佬邵元冲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