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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狼 谷
一 救狼
雪狼谷是新疆阿勒泰山脉中海拔最高的一个大峡谷，也是新疆与某国边界线上最偏僻的一个天然牧场。一条清澈的雪狼河将整个雪狼谷分为东西两部分。
河之以东是雪狼谷高地，是解放军某部队边防哨所的驻地：蓝天下的雪山、雪山下的林海、林海下的哨所、哨所岗楼上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构成了独特的景致。
河之以西是雪狼谷牧场，是哈萨克族牧民们的乐园：奔驰的骏马、马背上的哈萨克猎人、警惕的牧羊犬、洁白的羊群、蘑菇似的毡房……构成另一番仙境。
阳光静静地流淌着，雪狼谷也静静地鲜活着。雪山林海的滋润，使初夏的气候变得温润如春，雪狼河里的水也因山顶积雪的融化变得更加欢畅。
一条小道沿雪狼河河谷蜿蜒而上，路两旁是密不透风的松林。河下游，一辆方屁股吉普猛烈颠簸着逆河而上。群山环抱，车渺小得跟蚂蚁一般。开车的是一名年轻的少尉官军，叫周军，刚刚任命到雪狼谷边防哨所担任排长。
三个月前，周军从一名普通的战士，直接提升为少尉排长，心里十分得意。他一边驾车前行，一边欣赏着沿途的美景自言自语：“这就是有死亡雪谷之称的雪狼谷？这里有上百甚至数百成群的雪狼？可以顷刻间将一群羊撕成碎片？太叫人不可思议了，绝对的旅游胜地嘛，怎么可能……”
在一个回头湾上，车子嘎然而止。周军几次打火，未能发动车子。他只好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手动摇杆，准备手动发动车子。
突然，一条大狼飞奔过来，钻进车底。
一名五十多岁的哈萨克猎人骑马飞奔而至。
大狼从车底蹿出，仓惶而逃。
哈萨克猎人策马急追。
周军用手动摇杆一下子就将车子发动了起来。当他收好摇杆回到车上时，只见一只小狼惊恐万状地直坐在吉普车后排的座位上。周军一脸的惊讶。刚才他下车时没关车门，估计小狼是趁他手动发车时跳上来的。周军之所以能提干，主要得益于他的两项绝活：枪法和训练军犬。他连续两次在新疆各边防团组织的枪法比武中夺得冠军，被称为“边防神枪手”。此外，他懂得养狗训狗，能将最桀骜不驯的狗训练得服服帖帖。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养一只小狼，将它训练成服从命令听从指挥的“超级战神”。所以，当第一眼看到吉普车后排座位上的小狼时，周军的眼神里流露出的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惊讶与兴奋。他凝视片刻，伸出手试探性地摸了摸小狼的脑袋，小狼顺从并有信赖之意。周军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突然小狼一声惊叫。周军吓得缩回手。顺着上狼惊恐的目光，周军看到哈萨克猎人已将大狼逼到不远处的悬崖边上。
人狼对峙。
大狼凶相毕露，却无处可逃。
哈萨克猎人从腰间抽出长刀慢慢逼了过去。大狼后退几步，一只后腿已经踩到悬崖边上。大狼脚下的小碎石纷纷滚下悬崖，坠入十几丈高的峡谷中。
哈萨克猎人的长刀在空中抡出一个半圆。
车内的小狼又一声惊叫。
周军从腰间掏出手枪。
一声枪响。子弹击中长刀。
哈萨克猎人手中的刀应声而落。
大狼趁机逃走。
就在这时，一个漂亮的哈萨克女孩身背弓箭骑着红枣马飞奔来到哈萨克猎人面前：“阿爸，你没事吧？”
“我没事，不过可惜让狼王逃走了。”哈萨克猎人脸上流露出明显的遗憾。
原来他们是父女俩，父亲叫阿布旦，女儿叫叶尔克西，是雪狼谷赫赫有名的哈萨克猎人。“阿吾勒”是哈萨克语，翻译成汉语是游牧村落的意思。每个“阿吾勒”相当于一个或几个家族的聚居地，少则几十人，多则几百人。雪狼谷的“阿吾勒”规模比较大，总共三百来人，阿布旦就是这个“阿吾勒”的首领。虽为首领，但阿布旦为人谦和，待人热情真诚，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阿布旦大叔”。阿布旦枪法极准，在雪狼谷哈萨克牧民中无人能敌。阿布旦的女儿叶尔克西不但外表漂亮，性格活泼，而且箭术精湛，是雪狼谷公认的一支花。
周军救狼的事引起了阿布旦父女的不满，他们将周军堵住，非要讨个说法。周军解释说他想养小狼，而要养好小狼就必须救大狼以获得小狼的信任。
阿布旦问：“你知道刚才逃走的是一条什么狼吗？”
周军摇摇头。
阿布旦一脸严肃地说：“这是一条狼王。它可以把整个雪狼谷的狼纠集起来报复我们。既然你放走了狼王，那就把小狼交出来吧。”
周军直接拒绝道：“对不起，这只小狼我养定了。”
“既然你不交，那么我们就按雪狼谷的规矩办吧，比武争强。”阿布旦平静地说。
周军顿时来了兴趣：“怎么个说法？”
“你强了你就走。否则——”
“否则什么？”
“把小狼交出来。”
周军淡淡地笑了笑：“行。”
阿布旦将手中的缰绳交给叶尔克西：“把你刚才逮的山鸡取下来。”
叶尔克西从马鞍子上取下受伤的山鸡。
阿布旦和周军同时拔枪出手。
叶尔克西将山鸡抛向空中，山鸡在空中拼命扇动翅膀，试图飞走。
还没等阿布旦开枪，周军甩手就是一枪，山鸡在周军头顶上急坠而下。周军凌空接了山鸡，顺手抛向小狼。小狼从车里凌空而起捕住了山鸡。
阿布旦为周军的枪法所吃惊：“好枪法！”
周军很得意地往枪口吹了一口气，收回手枪。
阿布旦挥挥手：“你可以走了。不过，解放军同志我可提醒你，小狼迟早会成为狼王的。狼就是狼，狼与人之间是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哩，解放军万不要养狼为患。叶尔克西，咱们走！”
“阿爸，我要跟他比射箭。”叶尔克西说着开始取弓箭。阿布旦制止道：“这次我们输了，下次吧。走，回阿吾勒去，别让亚森他们着急。”叶尔克西骑上马瞪了周军一眼：“哼！”
望着阿布旦和叶尔克西驰马消失在河谷里，周军笑了笑，正要驱车前行，小狼“蹭”地一下从后座跳进他怀里。周军一手抚摸着小狼，另一只手启动了车子。
（连载小说，未完待续）
作者：寸立奇。来源：微信公众号“宾川二中校友”。在此致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