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作者:听故事的 文章来源:法律先生
这是一个33岁女律师的故事。
从律师梦的萌芽、毕业后不顾家人独自北漂,到如今梦想的泡沫被现实一个个击破,她开始了自我怀疑:
「要不要退出法律行业,从此不做律师」。
这个想法就像偶然跳进她鞋子里的小石子,每走一步,都会磨到脚。
在北漂8年后,她终于成为了律所的合伙人。
可就在那一年,她决定将这块小石子抖出来,舒适地走下去。
1999年,是小粒律师梦萌芽的一年。
那一年,她还是个10岁的小屁孩,家里播着各种TVB行政律政剧,出生在小县城的她,从剧里看到了不同的世界。
要知道那时,步步高无绳电话广告的女主角还叫小丽(跟她的名字同音),但港剧里的女主角都自己洋气的英文名:Michelle、Helen。
在所有港剧中,她最爱的就是《壹号皇庭》。
里面的女律师们工作时认真专业、从不拖泥带水;下班后,过着五光十色的都市生活。
穿着不同颜色的帅气西装,走路风风火火,敢爱敢恨,从头到脚都在定义着律政精英的形象。
当看到宣萱在法庭上义正词严的样子,小粒从沙发上跳了起来,郑重地向爸妈宣布:
「等我长大,也要在大城市做一个专业干练,独立潇洒的女律师」。
他们笑出了声,对她竖起大拇指,也许觉得她可爱,更多的是认为她天真。
毕竟对一个县城的父母来说,大城市找工作很难,律师行业更是遥不可及。
小粒的启蒙港剧《壹号皇庭》系列
小粒是那种凡事都要竭尽全力的人。
为了实现「精英律师」梦,作为独生女的她不顾家人反对,开始了北漂生活。
那一年是2013年,她从一所综合性的大学读完法硕,顺利通过了一家综合性律所的面试。
在第一次踏进律所时,未来的生活似乎变得鲜活起来,她开始幻想自己成为律师潇洒干练的模样。
但现实总是骨感的。
她并没有成为想象中的那个在庭审席上做辩护的律师,迎面而来的是枯燥、看不到尽头,甚至令人窒息的打杂工作。
有一次,律所收到一份非常紧急的任务,这个案子涉及到多个机关单位的案子,准备的资料垒起来可以将小粒淹没。
老律师们「你方唱罢我登场」,而她作为一个合格的「法律民工」,则需要全程在旁打杂。
而老律师们,会给予新人最诚挚的关怀:回家的打车费,我来报销。
走出律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4点,她太阳穴的血管跳动到眼睛都有了拉扯感,「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但她知道这是自己的选择,趁自己还年轻还能再熬一熬,熬到30岁还不行,重新开始也不晚。
小粒觉得自己就像这个广告牌一样
虽然在硕大的写字楼里,但还是能发着自己微弱的光
今年小粒33岁,入行8年,跟前男友分了手,原因是聚少离多。
这几年为了工作,她几乎没有度过假,每天都是一副机甲战士的状态。
她习惯了一天6杯浓缩咖啡。一口闷,等待心脏和五脏六腑的poping后,继续工作,然后加班至深夜。
回家躺下看似睡着,其实还在头脑风暴。至于掉的头发,跟胶原蛋白一样,再也长不回来。
去年她得了乳腺纤维瘤,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医院做了手术。
做完的第6天,刀口还没长好,一个案子急需她,她自己开车就往律所赶。
在经过一段颠簸的路时,车晃得厉害,她的伤口就跟着震一下,钻心的疼。回到律所后发现,事情已经解决。
一天只睡几小时,小粒已经习以为常
今年3月,她回老家探亲,遇到了疫情被封控在家。虽然被迫「静默」,但她的电话却一刻没有静默,她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烦躁。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坐在自己小时候常坐的位置上,再次打开了让她开始做梦的电视剧《壹号皇庭》。
看着电视里的那些形象,她突然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律师」这个行业。
她突然释然了,她明白自己追求的是关于生活的梦想,而不是某一个职业。
于是,她决定离开。
松浦弥太郎说过:「没有比不失败的成年人更没用的人了」。
不要被一招不慎满盘皆输的恐惧限制住,太晚了也许只是一个借口。
现在,小粒在老家,是个无业游民,但是却充满了能量。
她告诉我们:
如果那里有我关于生活的梦想,我就继续追求;
如果这个职业,开始淹没了我对生活的梦想,我就重新出发,继续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