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剿匪结局,剿匪最后结局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2-11-06 11:33:53

视频|寻亲15年:142座墓碑和100余封“查无此人”的信。新京报“剥洋葱”出品

老民警余发海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余生会和142座墓碑绑在一起。

十五年前,55岁的余发海刚做完肾移植手术不到两年,病休期间,赤壁市政协文史委派他去考察一片子弟兵烈士墓群。墓群就位于湖南湖北两省交界处,赤壁市羊楼洞村两公里外的老营盘茶山上。

余发海至今记得,那是大片旷野山坡,荒草丛生,周围没有村庄,也没有道路。一阵风吹过,一个个碑头露了出来,“好像一个加强连埋伏在那。”

坟头高低不平,有的墓缺了一角,有的陷进土里,还有的墓塌了,压在地上。

余发海扯了一把齐腰深的荒草,扎成一束,擦去碑上的青苔和灰尘,上面的字迹在岁月的风化和侵蚀中已经变得有些模糊:既有女兵、炮兵、步兵这些普通战士,也有班、排、营、团级干部。籍贯涉及全国24省份,118县市。牺牲的战士年纪最小是18岁,最大的52岁。

他用手数了一下,15排,142座。

在后来的十五年里,余发海为了探寻墓碑背后的秘密,寄出了100余封“查无此人”的信件,独自走了几万公里的“长征路”,为墓碑的烈士们带回了67个家庭。

为此,他把家里的老本基本都花光了,甚至变卖了儿子的婚房。家人不理解他,烈士家属也偶有怨言,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过停下来,但是陷得太深了。背负着一种复杂的使命感,他只能一次又一次继续上路。

生死剿匪结局,剿匪最后结局(1)

余发海在赤壁羊楼洞142烈士墓群。新京报记者解蕾摄

“他们究竟是英雄还是逃兵?”

2005年,余发海开始走访墓群附近的村民,发现羊楼洞村一直都有“他们究竟是英雄还是逃兵?”的疑问。

一位88岁的村民回忆,年轻时学校曾组织扫墓,只是不知道里面埋葬的究竟是什么人。

赤壁市政协文史委也多次收到老政协委员们的反映,说这片荒凉的子弟兵烈士墓群,不知是红军还是新四军?

走访中,余发海认识了住在墓群旁的许家兄弟,附近的村民叫他们“守墓人”。

75岁的许立君回忆,六十年前,羊楼洞镇曾来过一大批抗美援朝回国的战士。在主干路几公里外的赵李桥镇,这批伤员被拉下火车,由担架队、车马队运送到第67*医院进行治疗。

许立君的大哥当时就是担架队的一员。那一年许立君不到十岁,他看到许多伤员。

他意外结识了一名叫许贵的战士,战士给了他面包和馒头。后来,许立君隔三差五地就去医院找他玩。有一天,战士突然死了,就埋在旁边的墓地里。

生死剿匪结局,剿匪最后结局(2)

余发海和“守墓人”许立君。新京报记者解蕾摄

余发海得到这些线索后,找到了当年*医院的医护人员,也在村子里拜访了一些抗美援朝的老战士,他们已经八九十岁了,给余发海讲了很多关于墓碑上烈士和当年战争的故事。许多人仅有过一面之缘,便去世了。

带着这些故事,回到家后,余发海开始四处査找档案资料,考察村史。在一本从地摊上淘来的《赤壁民政志》里,他发现了142位烈士的名单。

最终确定,这里并非一片野坟,而是有据可查的烈士墓群,抗美援朝回国的伤员死去后一个一个被抬到这片荒地里,进行棺葬。

他拿着书去墓地里,将书里的烈士名单与墓碑上的铭文一一进行比对,用红笔标出了每个名字所在的墓碑位置。其中有董存瑞的战友王喜奎、罗盛教的战友周兴良等等。

但仍有九位烈士不在名单上,他又在一位抗美援朝老战士的回忆录中找到了这九位的名字,将他们补充在书旁白的地方。

余发海将这些发现形成了一份报告呈交给上级政府,赤壁市民政局即与市人武部、市公安局三家联合发起了为142位子弟兵烈士找家乡寻亲人的活动。

这142个陌生的名字始终在余发海脑海里徘徊不去,他日日夜夜翻看写有烈士名字的这几页,边角都翻烂了,又贴上了胶带。“142个伤员救治无效牺牲了,就在我们的土地上安葬。默默无闻地沉睡在这里几十年,不为人知。那他们家里还有没有亲人?知不知道他们牺牲在这里?他们家里是什么状况呢?”

一大堆疑问充斥在他脑子里,无法入眠,“142个名字就像142个谜题”。

100余封“查无此人”的信

带着好奇,余发海开始寻找这142个名字背后的家庭。

关于烈士的全部线索就来源于石碑上这短短的几行碑文。余发海把碑文内容誊抄在纸上。石碑的位置高高低低,他跪在地上抄写,以免身上长长的手术刀口被压到。有时突然下起雨,笔记本上的字迹被打湿,钢笔水晕开一片,又得重新开始。

生死剿匪结局,剿匪最后结局(3)

142烈士墓群碑文。新京报记者解蕾摄

他按照碑文上面的地址寄出信——十五年前,一封普通信2角,挂号信8角。不知道从哪年开始,变成了普通1元2角,挂号8元。再后来有了快递,一封信用快递寄就是20元左右。

当寻亲在日后成为余发海生活唯一的主题,时间的概念就在他脑海里变得模糊,只能靠物价的变化来记忆过程,“钱都是我自己垫的,条子都留着,攒了一大本。”

第一年,他寄出去100多封信。但大部分石沉大海,信被退回来,加上一字条,“查无此人”。

余发海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他们的家人不回信?”

后来他发现,几十年过去,一些行政区域的划分早已发生改变,比如一位烈士的墓碑上刻着“广东省北流县”,而北流早已被划入广西界内。再比如“湖北省沔阳县”,现在已经改名为“湖北省仙桃市”。“台湾花莲县舒服乡”实则为“花莲市寿丰乡”,就连“赤壁”也从原来的“蒲圻县”更名。

因为方言和近音字,有些烈士的名字也有出入。一位河南烈士的名字叫刘义斋,但墓碑上却刻着繁体的刘义齐(劉義齊)。有些烈士的性别甚至都错了,女写成了男。

那段日子,余发海又开始每天从早到晚钻进这些烈士名单里,找到一个核实一个。一共发现了70个错误,一一校正。

但仍旧没有回音。

“我当时也灰心了,把笔也撇了,直接扔到窗户外面去。我烦,那些退回来的信,我也一把火把它们都烧了。”余发海一度陷入情绪的低谷中。

几个月的沉寂后,他突然收到了一封回信。

信里写道:“你做了一件大好事,爸爸参加革命时我才四岁,大概在我七八岁时就牺牲了。爸爸牺牲后,我一直不知道,后来我妈妈也去世了,我是一个孤儿……”

落款“刘耀”,是河南烈士刘义斋的儿子。他的叔叔也是军人,曾来羊楼洞找过刘义斋,没找到,最后带着遗憾去世了。去世前叔叔告诉刘耀,“你把爷爷奶奶的坟旁边留一个空位,等你爸爸找到后,你要把他跟我们埋在一起,让我们团圆。”

这封信重燃了余发海的希望,“还是有意义的”。他决定继续做下去。

生死剿匪结局,剿匪最后结局(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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