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毕竟有江德福为靠山,谁也不敢为难她,所以安杰也不胆怯。为了打破这种沉默,安杰主动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把话题转移到孩子馋嘴上面。
因此,以安杰为中心,关于孩子们的话题就在服务社里热烈地展开了。
这个时候,整洁清爽、纤尘不染的梅亚莉从门外走进来,她的突然而至,使服务社里叽叽喳喳的女声又一次戛然而止。其实刚才大家的话题恰巧不在他身上,原本原本不该这样的,但也许是一种习惯,岛上的女人们在梅亚莉面前永远有一种压力和一种自卑。
经历过无处次这种场面的梅亚莉,对她们无动于衷,她对应有的屈辱和气愤早已麻木了。
然而,当梅亚莉看到安杰时,下意识地认为那是以安杰为中心,以自己为主题的“热烈”,她 那根麻不不仁的神经突然就给接通了,屈辱和气愤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梅亚莉的愤怒只是出现在脸上,脸庞一会白一会红,变幻莫测,似乎有不好的预感。
中秋过后,在安杰生日这天,梅亚莉叫住了亚宁,让她转告安杰有要事商量,让她饭后来自己家里。安杰本不想去,但又禁不住“有事商量”的好奇,便带着亚宁去了。
这一去,可不得了,母女俩惊呆了!见鬼了一样。
我吃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惊慌地回过头看紧随其后的我的母亲,我看见母亲受到的震动似乎比我更大,更强烈。母亲白皙的脸一下子就燃烧起来,母亲的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我吓得去拉母亲的手,母亲的手冰凉冰凉的令我更加害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再一次把目光投向梅亚莉的卧室。
竟是如此:梅亚莉半躺在床上,江德福握住她的手,俩人一齐望向门口的安杰和亚宁,紧张不安,像是在捉奸在床。
安杰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就回家了。
回家后,安杰也没吵闹,把早就做好的丰富的晚餐端出来,看着孩子们狼吞虎咽,她不吃不喝,也不看江德福。
事出反常必有妖,越是这种平静,越是可怕,果不其然。
江德福在半夜发现安杰不见了,叫醒孩子一起去找人。再晚来一步,就跟安杰天人永隔了!
在那片小树林中,母亲在曾经为梅亚莉烧纸驱鬼的地方,用她最喜欢的一条白丝巾,将自己吊在一颗摇摇摆摆的树杈上。那打着结的丝巾的一角,在中秋的清澈如水的月光下被微微的夜风吹得袅袅绕绕,树杈下的母亲似乎也在随风轻袅。
这是梅亚莉为安杰下的套!
梅亚莉的心理已经极为不正常了,她敏感地认为,安杰已经跟岛上的那些人沦为一伙了。既然如此,她也要让安杰尝尝被误会被背叛的滋味!
人性的善与恶其实安杰对梅亚莉已经足够宽容大度了,尽管发生了这一遭事,安杰后来还是牺牲自己成全了梅亚莉。
安杰的小儿子得到了解放军南京外国语学院的名额,梅亚莉也在为儿子的前途四处奔波,实在没办法了,找到安杰下跪,一言不发。
安杰进退两难,最后把名额让给了梅亚莉,让她的儿子去南京城学习“ABC”,而自己的小儿子去了乡下种庄稼。
命运的转变,就在一念之差,有时候,跟努力的关系不大,得看时运和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