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老家的菜葫芦
文：杨晓光
“冬月里雪花漫呀漫里屋，孟姜女千里送棉衣，乌鸦在前头来引路，哭倒了长城千万里。”这是民歌《孟姜女哭长城》其中一段唱词。孟家女哭长城的故事，在我国可谓家喻户晓。山海关东八里凤凰山，远在宋代以前就修建了一座孟姜女庙，由于长城近在咫尺，且有历史传说为底蕴，如今许多前来游览的国内外游客，依旧络绎不绝地为这位贞节女子进奉香火。
对于孟姜女的身世来历，绝大多数人不甚了了。据各地民间口口相传的讲述，孟姜女系葫芦所生的传说流传甚广。由于孟家的葫芦秧攀爬到了姜家，一个葫芦牵连到隔墙而居的孟姜两家，所以叫“孟姜女”。于是后人传唱：“葫芦结籽生孟姜，喜结良缘遇范郎。千古一帝秦始皇，拆散一对好鸳鸯。”
我老家昌黎县晒甲坨，几乎家家种植葫芦。葫芦的谐音“福禄”，那是人们梦寐以求的福荫。葫芦制作的家用物品，属于生活必备品。舀水得用水瓢，淘米用得着瓢，㧟米面做饭用的小瓢，既是盛具，又是量具。春耕播种时，盛装种子的器具是葫芦瓢。乡下喜好喝一口的长辈，都有个酒葫芦。我小时候存放硬币的扑满，就是一个精致的小葫芦。至于陕西的地方美食葫芦头，则与葫芦无关。
老家种葫芦，4月中旬阳畦育苗，到5月上旬，当幼苗长到4片叶时移栽。亦可5月上中旬直接催芽直播。葫芦幼苗长出5至6片叶时定苗。将每窝两三棵苗留一棵肥壮苗。当葫芦蔓长到6至7片叶时掐尖。长出次生蔓，每株留2至3个。次生蔓长到10片叶时，即长出重生蔓。一根重生蔓留2至3个瓜，在瓜外3至4片叶处掐蔓。
种植葫芦尤其实用，长老了破解成双胞胎的瓢，又可以趁着鲜嫩当菜吃。作为蔬菜食用，这一阶段的葫芦，叫菜葫芦。用来做菜时，从坐果到长大不超过15天，就得摘下来。乡下人的生活经验随手带着，伸手用指甲一掐：鲜嫩。立马将菜葫芦下架。摘葫芦不能用剪刀、菜刀等铁器，据说藤蔓沾染了铁锈，会影响到其它葫芦成长，菜葫芦变得味苦。
奶奶用新鲜的菜葫芦包饺子、烙饸子，那是我最爱吃的硬伙食。菜葫芦水分大，做馅时容易洒汤，葫芦的汁水都是原汁原味，营养成分都含在里面，所以要将化开的荤油（猪油）趁热浇上、拌匀，将剁细的葫芦馅用油脂罩住，等包馅前再撒入盐、调入酱油。这样做出来的葫芦馅面食，或煮，或蒸，或烙，不失营养，不散其味，吃进嘴里汁鲜味美。
奶奶做的炒葫芦也好吃。摘下的菜葫芦，用刀去皮，将其一分为二，竖切出大条，横切成方块。待锅烧热，放荤油爆锅，加葱姜提味，趁着“嗞啦”有声，葫芦块入锅，翻炒至半熟，加水，加盐，文火耗干水汽，盛入海碗上桌。清炒葫芦豆米饭，自有清气满口香。
菜葫芦和西葫芦，是两个不同的品种。菜葫芦长老了是葫芦，可做瓢，西葫芦长老了还是瓜。西葫芦和菜瓜是近亲，二者唯一不同点在于菜瓜可生食。入夏，葫芦长得正美，它伸展腰肢，白花绿叶，也是一种审美情趣。据说齐白石的画作《葫芦》，被称之为绝笔之作。而西葫芦的秧蔓，可以攀爬向上，亦可匍匐前行，黄花绿叶，均可作为食材，那胖乎乎、圆滚滚的西葫芦，已在菜市场展现芳容。
农村人过平常的农家日子，城里人前往农家院，奢侈地体验农家日子，从餐桌到味蕾，脱离不开菜葫芦、西葫芦等农家小园子的蔬菜。我写《老家的葫芦》，虔诚鞠躬，向那些让我唇齿留香的蔬菜致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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