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霸权不仅体现在军事上,更体现在经济上,美国的霸权在美元上也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么为什么美元这么豪横?它是怎么发展起来的一步步成为第一国际货币的?在它发展的过程中,有哪些挑战者?物极必反,盛极必衰,什么情况下,美元会被抛弃?
美元的诞生
1785年,美国国会通过一项决议,宣布“美利坚合众国的货币单位为美元”。美元的出现,解决了当时票据交易混乱不堪、通货膨胀等问题。
首次扩大使用范围
19世纪的美元,基本只在美国国内使用。随着加拿大与美国的贸易不断增加,美元使用也越来越多。19世纪50年代,随着美国硬币的广泛使用,加拿大国内要求给予美元法定货币地位的呼声也越来越高。虽然有人担心这样做,会导致美国吞并加拿大,但是加拿大议会依然通过一项法案,规定加拿大各省政府的账户必须用美元表示。
美国商人的劣势
当一名商人运送一批商品时,他需要现金。他可以拿着表明所运送商品及将来所收货款的票据去银行。如果他的信用和买家的信用等级都为良好,那么他便可以立即拿到现金,而不用等到他的商品被运至国外市场,也不用等到买家的货款到账。这些不确定的票据被称为“商业承兑汇票”。若银行以低于其面值的价格购买这些票据,就是所谓的“贴现”。
对美国的进口商和出口商来说,依赖于伦敦的贸易信贷使得交易过程变得异常烦琐。在交易的过程中,美国商人需要在两地的银行、交易商之间来回往返数次,经历一个似乎看不到头的程序清单,还要支付多次的服务中介费用。
这使得美国的同行很难参与竞争。
缺席国际货币市场 毫无地位的美元
到1870年,美国的商品和服务生产超过了英国。到1912年,美国的商品出口超过了英国。但即便如此,美国仍依赖于伦敦的贸易金融,而且美元在国际上也没有任何地位。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现象,原因之一就在于美国规定境内银行不得在境外设立分支机构。在对外国商人授信之前,银行需要掌握他们的活动信息。英法德荷都有庞大的分支机构,有能力收集这些信息,但是美国的国民银行不行,因为它不允许设立海外分支机构。再加上美国没有可以稳定市场的中央银行,这些都使得美元在国际货币市场上,毫无地位。
美联储登台
在1907年的金融危机之后,对美国金融业不稳定的担心使得人们开始考虑建立贸易信贷市场。基于此,建立一个管理货币的常设机构的问题也就被提上了日程。两年后,伍德罗·威尔逊总统签署了一个法案,该法案提供了一个由地方任命董事会成员的地区储备银行系统。该系统还受到联邦储备委员会的监管。联邦储备委员会有7名成员,全部由总统任命,而非由银行家选举产生。
美联储诞生。
美国银行进军国外市场
对于新成立的中央银行来说,它的使命就是提供一种“弹性货币”,就是对信贷供应进行监管,一方面避免出现利率暴涨的现象,另一方面防止市场危机的发生,如1907年的金融危机。在它所采取的措施中,其中之一就是贸易承兑汇票。而要想做到这一点,美国银行就必须走出去,而不能仅仅将业务局限于国内。基于此,《联邦储备法案》授权国民银行在国外开设分支机构,允许它们购买贸易承兑汇票。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基于本国出口贸易的急剧扩张,美国成为世界工厂和世界粮仓。美国跨国公司纷纷在拉丁美洲和亚洲设立运营机构。美国从债务国转变为债权国。同时也扰乱了欧洲的贸易信贷市场。自1915年起,相对于标准量度的黄金,英镑的价值一直处于剧烈波动状态。以一种未来价值并不确定的货币作为合同中的约定货币自然是不受欢迎的。
如果此时还存在另外一个替代品,那么它会更受欢迎,而依然与黄金紧紧挂钩的美元就是这样一个替代品。
美元在国际交易中登场
基于贸易承兑汇票市场的发展,美元最终开始在国际上扮演有意义的角色。到20世纪20年代后半期,在美国所有的进出口中,有超过一半是由以美元计价的银行承兑汇票资助的。欧洲经历了战争的蹂躏,战后重建的资源需求是非常巨大的。而且,整个大陆都在寻求国外融资。拥有充裕资金的美国自然是它们的首选地。
走了狗屎运的美元
二战后,缺少替代品的国际国币体系只能建立在美元之上。
英镑
1914年之前的和平时期,英国国外资产远超过其负债。因此,英镑的稳定性或外国人投资的安全性都是毋庸置疑的。但现在,这个国家的净境外英镑负债却已达到150亿美元,近6倍于其所持的黄金和外币储备。如果允许外国人自由出售他们所持的英国债权,那么它们的价值就会直线下降。1946年,美国要求英国解除货币控制,并以此作为向英国提供重建贷款的前提条件,从而使得这一危险变得更为严重起来。
美国人提出的要求是,在国会批准贷款一年内,外国人所赚的所有英镑均可自由用于商品交易。1947年7月15日,也就是经常账户可兑换的第一天,其他国家居民纷纷将所持的英镑兑换为美元,用以购买美国商品。 仅在第一个月,英国的储备损失就超过了10亿美元。这对于一个黄金和外汇储备不足25亿美元的国家来说,冲击是巨大的。
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英国在仅仅5周之后就重新收回了对英镑的控制权。一种可自由兑换的英镑或许能重获国际领先地位的想法也由此画上了句号。
法郎
法郎曾是一种重要的储备货币,但它并未从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一系列的政治和金融危机中恢复过来。由于战争开销巨大,法国中央银行不得不直接填补政府预算赤字。早在1955—1957年,法兰西银行就已经损失了2/3的储备。
马克
在20世纪20年代上半期,德国遭遇了严重的恶性通货膨胀。联邦德国新成立的中央银行——每次收紧货币政策以控制通货膨胀时,其高利率都会吸引国外资本流入。而放宽信贷条件,则会引发通货膨胀担忧。因此,为限制国外资本流入,德国对非本国居民购买货币市场工具采取了限制措施。基于这些措施,德国并未成为外国人从事金融交易的聚集地。
日元
日本周边国家,也就是日本采购原材料和销售制造品的邻区,是最有可能将日元作为商品报价、交易结算和国际储备货币的地区。但日本殖民主义和战争期间日军的残暴行为给这些国家留下的记忆并未消失,依赖日元会让这些邻国感到不安。日本的金融市场被完全密封在一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
黄金-美元体系的缺陷
到20世纪50年代时,美元缺乏的历史也已经结束,美元已经得到一定规模的流通。布雷顿森林安排使得美元“像黄金一样好”。但事实是,现在外国持有的美元存量已经超过了美国所持有的黄金储备,因而对布雷顿森林体系造成威胁。在1960年,美国的货币性负债首次超过本国的黄金储备。
这个体系的运转依赖美国的承诺,它提供两种储备资产,一是黄金,一是美元,两者都是固定价格,但一种的供应是弹性的,而另一种的供应则是非弹性的,因而这一体系存在明显的缺陷。
如果美国拒绝为其他国家提供美元,那么贸易就会陷入停滞,而经济增长也会受到遏制;如果美国无限量地提供美元,虽说可以促进经济增长和贸易发展,但各国对美国承诺美元可以兑换黄金的信心就会下降。最终,要么美国的黄金储备遭到挤兑,导致其无法维持每盎司35美元的黄金价格;要么美国抢先放弃以固定价格兑换黄金的承诺。但不管是哪一种方式,黄金–美元体系都会崩溃。
该来的还是会来,美国理直气壮地宣布,美元是超发了,美元和黄金不再挂钩。1971年布雷顿森林体系崩溃。
继续主导货币地位
即便如此,美元并没有被抛弃。欧佩克讨论以一篮子货币作为石油定价单位,但并未付诸行动。各国银行和政府也并未积极地转向其他货币。
美国仍是世界上最大的经济体。它仍是最主要的贸易国。它仍拥有最有深度的金融市场,美元所占份额趋于稳定,美元逐渐开始走强。只要外国人没有其他选择,那么美元所面临的问题很难算得上是问题。
因为他们缺乏一种代替品。
对抗
但自1999年以来,世界上出现了另外一种货币,它就是有可能成为美元主要竞争对手的欧元。
美元的不稳定促使欧洲人考虑创造一种单一货币,以使其免于这些混乱的冲击。所以,美元的问题间接导致了欧元这一替代品的产生,而最终,欧元也成为国际舞台上美元的主要竞争对手。
欧元区拥有一种国际货币所需的规模。它的出口是美国的近两倍。要想为欧元创造一个更大的平台,最好的方式就是发展成员国的经济。但欧元是一个没有国家的货币。它是第一个缺乏主要政府支持的主要货币,这里没有欧元区政府,只有参与国的国家政府。当欧洲出现经济和金融问题时,对它们进行管理需要各个国家政府之间的合作,而各方能否达成一致意见则不得而知。
当一个政府遭遇严重预算问题且必须依赖国际援助才能解决时,需要征得作为一个集体的欧洲各国的同意。它们的*会就费用分担问题进行磋商,待他们达成一致意见之后,还需要各国议会批准。如此一来,采取迅速行动也就成为空谈,而无法迅速采取行动自然会引起人们对不可预测的金融危机的恐惧。反过来,这又使得世界其他地区国家的央行不愿意把它们的“蛋”放在欧元的“篮子”里。希腊危机就表明了这一点。
这样的欧元,对美元地位的挑战,似乎也有限。
欧元要想在国际舞台上挑战美元,需要等待两件事情的出现。第一,对待主权的态度必须予以改变。欧洲必须向更深层次的政治一体化发展;它必须发行欧元区债券,并利用美国国库券市场的流动性创造政府债券市场。第二,美国经济政策出现重大失误,导致其他国家失去对其货币的信任。
货币:大国至上
从历史上来看,领先的国际货币向来都是由领先的国际大国发行的。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危及这个国家的生存。美元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成为主导货币,原因之一就是“美国堡垒”是安全的。
领先的大国也拥有塑造国际关系和国际机构以支持其货币的战略与军事能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美国有能力让其盟国支持美元,而联邦德国等国除遵从之外别无选择。基于其无法比拟的实力,美国得以在布雷顿森林会议及之后时期塑造国际机构,以支持美元的超级特权。
目前的货币比例
美元的霸权还将继续一段时间
美国金融市场仍是全球流动性最好的市场,而在不确定性时期,投资者最看重的就是流动性。他们可以在不遭受损失的情况下随时撤出资金,也可以在价格不波动的情况下大规模买卖美国国债。
再者,尽管美元存在各种瑕疵,但在缺乏吸引力的众多货币中,它仍是市场上最有吸引力的货币。原本欧元最有挑战美元的潜质,但是2011年,被低估了的希腊债务危机恶化并迅速发展成为泛欧危机,直接威胁到了欧元区单一货币的生存。
目前的俄乌冲突,天然气、电力和粮食危机接踵而至,更是扒掉了欧元的底裤,动荡的欧洲更是削弱了欧元的国际货币地位。美国一定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把欧洲拉入泥潭中,让其越陷越深。
在干掉欧元后,缺少竞争对手的美元,还将延续其主导地位。
美元的霸权坟墓在哪里?
从美元的发展可知,美元的崛起有几个方面:大量的出口贸易、稳定的经济发展和安全的‘堡垒’形象。就目前来看,在经济范围层面,俄乌冲突拉垮欧洲,意识形态敌对中国,使得美国的经济贸易伤敌一千自残八佰;在经济稳定层面,美国不负责任的滥发货币,强行迫使它国货币贬值,使得美国家信用大跌;目前的俄罗斯已经被逼到墙角,如果战事升级,老美引火上身,俄乌冲突变为俄美冲突,美国的‘安全堡垒’也将出现裂缝。
到时,美元会有怎样的下场?世界会出现怎样的格局?
最后:
参考美元的历史,人民币要想成为国际货币,除了自身的国家安全和经济稳定外,还需要从周边国家开始,慢慢扩大人民币贸易,需要增强自身产品的竞争力,增加出口。
既要保持金融稳定,又要实现国内外资产的完全自由买卖,这需要严格的前提条件。市场必须更加透明,银行必须商业化,监管必须进一步强化,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必须是稳健的,而为应对大规模的资本流,汇率也必须更加灵活。
可以看到我们正在朝着人民币国际化的道路一点点迈进,‘一带一路’扩大了周边贸易圈;从制造强国向科技强国的转型,提高了产品的出口竞争力;相信后续还会有更多针对性的政策出台,比如证券市场A股交易T 1改为T 0也一定是大势所趋。
如今格局纷乱,更是考验大国定力的时候,坚信我们的智慧和我们的国运,在不远的将来,人民币一定会坐上国际货币的头把交椅,期待那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