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清照<醉花阴 薄雾浓云愁永昼>赏析》中,我认为“人比黄花瘦”一句,是比喻,只是用得比较曲折,先把人比作黄花,其共同点是,人煎熬于相思,犹花逼迫于西风。然后再进行比较,人之不堪,更甚于花。这个观点我也曾发在知乎问答中。如此理解,突出了相思之深、之苦。秋风能卷起门帘,则风力之大可知,则菊花所受摧残亦可知。然我受思夫之情之煎熬,犹甚于菊花所受秋风之摧残,则我之悲苦可感可知矣。
好巧不巧,今天读《官场现形记》,正好读到两首词可以作为例子。第四十回,吴继之请“我”填词,“我取出《诗韵》翻了一翻,填了一阕《疏影》。”我原以为古人对韵书都烂熟于胸的,原来也不尽然,也有要翻韵书写诗填词的,看来我写诗经常翻平水韵表也不为丑了。《疏影》里有这么一句:“年来消瘦知何似,应不减素梅孤洁。”这里“知何似”便是先作比喻,“应不减”便是进行比较。这句自是出自“人比黄花瘦”无疑了。后来,还是在第四十回,应姊姊之请,又填了一首《解语花》,有“身似梅花瘦”一句,就是径直用喻了,在修辞上少了转折,更为好懂,但意思却也浅直,少了深曲了。这句就大类李词另一版本“人似黄花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