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勒在《自卑与超越》中写道:当一个人面对一个他无法应付的问题时,出现的便是自卑情结。
铁林很小就是孤儿,无父无母,幼年的情感缺失使得铁林十分敏感且自卑,他渴望温暖的家庭,渴望关爱和尊重。他厌恶自身的懦弱,将自己封锁在权位的乌托邦里,他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权没势别人才会这么对待自己。当自己拥有了权利和地位,自然就不会有人敢羞辱他,挑衅他。
很明显,这是由自卑引发的偏执,这对于他来说,是块心病,且无药可医。
一次参加任务,遇到了不想暴露身份的冯清波,胆小的铁林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冯清波抓住并告诉他:“就说人是你*的,乖乖听我的话,明天你就是组长。”
开始,铁林不敢说实情,是因为惧怕冯清波,但当他真的坐上了组长的位置之后,那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感觉一时间让他忘乎所以,他兴奋的告诉所有人,但大家的反应却让他失望:
- 他告诉金海,金海却告诉他,马上就要走了,别整这些虚的了。
- 他告诉徐天,徐天却不咸不淡的说了一个“哦”字。
- 他告诉岳父,但岳父神志不太清楚,经常犯糊涂。
- 最后他告诉妻子关宝慧,关宝慧却十分不屑的说:“组长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当处长啊。”
宗元曾说: “从现实的巨大落差中产生的心理失衡便激发为一种顽强不屈的抗争力量 ,渴望通过对环境的改造 ,彻底改变目前的屈辱状态 ,自此 ,自卑感便转化为面向人生的倔强的进攻姿态。”
可惜,铁林把这股力量用错了方向。
众人的反应像是给铁林浇了一盆冷水,于是他心底的执念更加深沉,对于权力的向往也更加浓烈,他把这一切归咎于当下权位的低下,想要获得他人的认可和重视,他还需要站的更高。
于是他主动向冯清波以及柳如丝毛遂自荐,为了打消他们的疑惑和怀疑,甚至主动向他们提供金海和徐天的动向。他对冯清波说:“您别嫌我蠢,我蠢您才能放心用我,只要您能让我升官发财,打今儿起,我就是您的狗。”
富兰克林曾说:不惜牺牲自由以图苟安的人,既不配享受自由,也不配获得安全。
为了在“权位”上再进一步,铁林一步步丢失了底线,终于他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处长。但与此同时也丢失自我,陷入了权位所带来的的成就感和满足当中,彻底“疯魔”:
- 他绑架了金海的爱人和妹妹,强迫金海为他做事。
- 关宝慧眼见事情脱离控制,劝他辞去职务,他叫嚷着:“你知道什么,闭嘴!”。
- 他顶替金海的监狱长位置,将金海关押,并伺机抓捕徐天。
- 徐允诺(徐天父亲)得知消息,赶来劝阻铁林,却在争执中,被铁林开枪打死。
- 金海夺权之后,念兄弟情义,没有为难铁林,铁林却在金海放松警惕时,向金海开了枪。
上帝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挣扎在底层的小人物,一朝得志,往往迎接他的并不是天堂,而是地狱。就好像一个乞丐突然中了巨奖,他一定不会去开公司、做投资、学习提升,而是放纵,肆无忌惮的享受。但与此同时,他们的悲剧也同样可以预见。
03:没有法律与道德的约束,人性的*就会滋生出“魔鬼”一个醉汉,醉酒时有多荒唐,酒醒之后就有多落寞。
铁林并非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一边要承受着对金海和徐天的恐惧,一边也要压抑着精神的折磨和内心道德的谴责。
然而现实却不会温柔的对待他,很快,北平和平解放,铁林的“依仗”死的死,逃的逃,直到最后,就连关宝慧也因为失望而离开了他。
当铁林与兄弟反目,*害兄弟及亲人之后,除了关宝慧,他一无所有。可以说,关宝慧就是他最后的精神支柱和情感寄托,她的离开,就意味着他的世界彻底崩塌。
爱因斯坦曾说:情感和愿望是人类一切努力和创作背后的动力,不管呈现在我们面前的这种努力和创造外表上是多么高超。
没有亲人,再多的名和利,都是一身褴褛。直到这一刻,铁林才终于醒悟,但却为时已晚。
人,终究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为什么一个“怂人”会走到这一步?
除了心理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以及对权位病态的执著以外,脱离法律和道德的约束,才是一个铁林走向毁灭的真正原因。
每个人心底都有一个天使和一个魔鬼,“天使”释放着善良和正义,“魔鬼”释放着邪恶与贪婪,当一个人不再遵从内心的道德良知时,也自然就没了心理负担。
而法律,是对于社会群体中的个体的正面指引,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社会的和谐也正是因为有法律对我们行为的约束。
铁林所处的社会环境,正处于旧时代与新时代过渡的空窗期,属于法律的灰色时期,当法律的效力和威慑力对他无法形成有效制约,*就会扩张。
关于这一点,在1974年,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在意大利就做了一个人性试验:除了头部,她将自己全身麻醉6小时,身体其它地方都不能动,然后人们可以毫无顾忌的在她身上做任何事情,并且无需负任何法律责任。
一开始,参与实验者只是用口红在她身上涂鸦,慢慢的有人剪开她的衣服,往她头上浇水,实验一共持续了6个小时,直到有人拿起了枪,才被工作人员制止。玛丽娜·阿布拉莫维奇泪流满面,再也不敢尝试第二次。
一个人,一旦脱离了道德和法律的约束,就会变成“魔鬼”。当法律再次降临北平,铁林“悲剧”的到来,也只是早与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