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公主赢了。要*要剐，悉听尊便。」
「*你？我可舍不得。」
我打量着面前的人，勾住他的腰带：「虎背蜂腰螳螂腿，你不做锦衣卫，当反贼，真是可惜了。」
01
我是姜岁岁。
是帝后最小的女儿。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出生之日父皇赐号「定国」。
及笄之年，父皇送了我一名武功高强的侍卫。
「岁岁，你过来。」
「父皇！」
我穿着繁琐的吉服，扶着笨重的发冠一路小跑：「父皇，你怎么才来呀？岁岁等你好久了呢。」
「是父皇的错。父皇准备了一份礼物赔罪。」
父皇笑着朝身后招招手：「还不快来拜见公主？」
少年一身黑衣，头发束成利落的高马尾，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单膝跪地向我行礼：「属下见过公主。」
「岁岁，可还满意父皇送的这份礼物？」
父皇摸摸胡子：「以后他就是你的侍卫了，任你差遣。」
「谢谢父皇！」
我笑着向少年伸出手：「那以后我叫你平安可好？」
「谢公主赐名。」
02
及笄礼成，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回了寝宫。
青云为我更衣，青华则是清点礼品。
「公主看看，楚国公世子送来的缠枝牡丹翠叶熏炉，奴婢瞧着真是精致得不得了。」
我掀掀眼皮：「父皇那儿有更好的。」
青华低头翻找着：「丞相府大公子送的白玉三镶福寿吉庆如意，公主看看如何？」
「都是俗物。」
我没什么心思，朝外面喊了声：「平安。」
少年突然出现在门口，吓了青云青华一跳：「公主有何吩咐？」
「进来挑挑吧。有喜欢的便拿走吧。」
我又看向青云青华：「你们也是，一起挑挑吧。」
「奴婢不敢。」
「属下不敢。」
「我说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我沉下脸，平安迫于无奈，只好进来挑选。
昏黄的灯光下，少年目光柔和，翩翩君子温润如玉。
我托着下巴：「平安。」
「公主请讲。」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好看？」
少年的脸和耳朵都红了，他随意捡了样东西便匆匆离开：「属下告退。」
青云不解：「公主，他是谁？」
「他啊——」
我拉长尾音：「是我的平安啊。」
少年的脚步似乎踉跄了下，随即便走得更快了。
啧，真不经逗啊。
03
翌日，我去凤仪宫向母后请安。
「儿臣见过母后。」
「岁岁来了。」
母后朝我招招手，示意我坐到她的身边：「用过早膳了吗？」
「用过了。」
母后拉着我说了些家常：「及笄礼成，岁岁就是大姑娘了。岁岁可有心仪的人了？」
我明白母后的意思：「岁岁想一直陪着父皇母后。」
「胡说。」
母后点点我的鼻子：「岁岁不用担心，母后会为你打算好一切的。」
「母后真好。」
我和母后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平安。」
少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的身后：「公主。」
平安是暗卫，平日里没有我的吩咐是不会出现的。
「我要出宫。」
「是。」
「可我没有出宫令牌。」
「公主，没有令牌是出不了宫门的。」
「我知道。」
我俏皮地眨眨眼：「所以，我要你带我溜出去啊。」
平安拒绝：「为了公主的安全着想，属下不能这么做。」
我双手合十：「带我出去吧～」
平安别开脸：「不可以公主。」
「平安最好了～」
「不可以。」
哼！
气死我啦！
04
「是谁惹我们的小公主不高兴了呀？」
这个声音！
太子哥哥！
我回头，一身白衣光风霁月的太子哥哥正摇着扇子向我走来。
「太子哥哥！」
我跑了过去：「我想出宫玩。」
「你啊。」
太子哥哥合起扇子，从腰间解下令牌递给我：「注意安全。还有——」
「知道知道。帮你去看看秦家姐姐嘛。」
我口中的秦家姐姐是骠骑大将军的嫡女，未来的太子妃。
「属你聪明。」
太子哥哥看向我身后的平安，神色淡漠不怒自威：「你是岁岁的侍卫？」
「禀太子，是。」
「好好保护岁岁，岁岁要是出什么事，唯你是问。」
「保护公主是属下的职责。」
我扯扯太子哥哥的袖子：「太子哥哥，不要对平安那么凶。」
「说两句你还心疼了？」
太子哥哥叹了口气：「出去玩吧。路上小心。」
05
我和平安走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听着周边小贩的吆喝。
「平安，给我买糖葫芦。」
「是，公主。」
「说了多少次！不要叫公主要叫小姐！」
「是。小姐。」
我买了点秦家姐姐喜欢的糕点去了将军府。
因为是偷偷出来的，我也没有大张旗鼓，吩咐小厮不要声张。
「秦姐姐。」
我轻车熟路来到秦姐姐的院子。
秦姐姐放下手里的书卷：「公主来了。」
我故意板起脸：「说了多少次了，秦姐姐喊我岁岁就好，不然我可要生气了。」
「好。岁岁。」
我将买的糕点放到石桌上。
外男不好入内院，我便没让平安进来。
「秦姐姐尝尝，都是你爱吃的，是太子哥哥特意嘱咐我的。」
秦姐姐脸一红：「多谢殿下挂念。」
「姐姐！」
一名穿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闯进院里，秦姐姐的婢女拦都拦不住。
来人我认识。
是秦家的庶女，秦檀。
半年前她落水醒来之后，整个人就不太对劲，经常胡言乱语，说些大家都听不懂的话。
秦檀微微屈膝：「见过公主。」
我眯起眼。
她是冲我来的。
我明明吩咐了小厮不要声张，她又是如何知道我在这儿的呢？
秦檀想要起身却被我制止：「慢着，本宫有说让你起来吗？」
秦檀动作一僵，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见到本宫行礼竟如此敷衍，是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吗？」
我沉下声，倒是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威严：「别说是你，便是你的父亲来拜我，我也是受得起的。」
秦檀的眼泪说来就来：「臣…臣女没有…」
「藐视本宫，等同于藐视皇家天威。本宫便罚你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
秦檀咬着下唇，不情不愿地应下：「是。」
「秦姐姐，我先走了。」
我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注意你身边的人。」
秦姐姐一愣，旋即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我知道了。多谢。」
我走出院外，与秦檀擦肩而过时将她不甘的神色尽收眼底。
呵，还有的闹呢。
06
我带着平安去了城里最大的布庄。
「掌柜的，最近可有新鲜玩意儿？」
掌柜拱手作揖：「九小姐来了。本店新到了一批上好的成衣，九小姐可要看看？」
九小姐是我在外的称号。
「好。」
我转头吩咐平安：「你在这儿等着便是。」
「属下要保护公…小姐。」
「你确定吗？」
我眨眨眼：「确定要在门口等我更衣吗？」
平安瞬间红了脸，说话也不利索了：「属…属下在这里等着小姐便是。」
我跟着掌柜上了楼，隔间里早已有人在候着了。
「好久不见，安娘。」
「好久不见。」
安娘为我泡了一杯茶：「尝尝，新到的毛尖，你应该会喜欢。」
我尝了一口：「果然不错。这个月的账目呢？」
安娘拿出账本：「都在这儿了。对了，听说江南那儿有反贼叛乱，你可得当心点。」
「放心，我住的地方反贼进不来。」
我翻看着手中的账本：「安娘，我想你帮我查一个人。」
安娘心中了然：「楼下那个？」
「对。」
我揉揉眉心。
不是我不相信父皇。
只是…多一重保险总是好的。
07
不出三日，安娘便把有关平安的情报呈到了我的桌上。
我翻看着手中的密报。
干净。
太干净了。
干净得让人起疑。
不过既然父皇都觉得没问题，那应该是我想太多了。
干净是好事。
不远处的香炉烟雾缭绕，我按了按太阳穴，轻轻唤了声：「青云。」
青云推门而入：「公主有何吩咐？」
「今晚点的什么香？」
「回公主的话，是沉光香。」
「今日除了你们还有谁进来过寝殿吗？」
「今日下午平侍卫曾回来为公主取披风。」
「这样啊。」
我挥挥手：「把香炉拿下去吧。以后的熏香都由我自己点。」
「是，公主。」
我起身打开窗户。
但愿，是我想多了。
08
十一月初九，泰阳长公主生辰宴。
父皇无暇赴宴，便派了太子哥哥和五皇子哥哥还有我前去为泰阳姑姑祝寿。
「太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定国公主到——」
「泰阳姑姑！」
我送上生辰贺礼：「岁岁祝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岁岁最乖了。」
泰阳姑姑摸摸我的头：「快入席吧，姑姑吩咐人送些你爱吃的糕点。」
「好。谢谢姑姑。」
我看向后面寸步不离跟着我的平安：「平安，你跟太子哥哥他们去男席吧，不用跟着我了。」
「可是公主…」
「好了，听话。」
平安拗不过我，只好跟着太子哥哥他们走了。
我一向不喜欢应付这种场合，只是自顾自地同秦姐姐说着话。
一名婢女行色匆匆，在青云耳边说了几句。
「好，我知道了。」
青云皱起眉头，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公主，出事了。」
我朝着秦姐姐笑笑：「抱歉，秦姐姐。」
「无妨。公主有事便去吧。」
我敛起笑容，起身快步离开：「边走边说。」
从青云口中我了解到了事情的始末。
五皇子哥哥与人比赛投壶，结果技不如人输了几场，便找了平安替他。
平安倒也争气，一连扳回几局，对方恼了，非说他耍诈，双方争执不下，闹了起来。
太子哥哥和丞相大公子去雅间下棋了，对方不敢为难五皇子哥哥便针对平安。
平安到底是我的人，五皇子哥哥便找了人给我报信。
走到门口，我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怒吼：「反了你了！一个侍卫而已，我今天便是打死了你又如何！」
我脸色一变，也顾不上什么男女大防，大步走了进去。
只见那人扬起长鞭，将鞭子舞得虎虎生风，似乎还能听到破空声。
这打在身上得多疼啊。
要是打在脸上…平安这张漂亮脸蛋可不保了。
我一把握住那条鞭子，目光锐利：「放肆！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的人！」
09
周围的宾客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拜见定国公主。」
那个欺负平安的人也不得不向我行礼：「见过公主。」
我夺过鞭子，将平安扶了起来：「李尚书家的公子好大的官威啊，本宫身边的人都敢随意打*。」
那人面如菜色，毕恭毕敬地认错：「公主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吓吓他。」
平安的脸上有一道被鞭子打伤的血痕。
我抚上他的脸：「疼吗？」
平安不自然地后退一步：「属下没事。」
「打回去。」
平安愣了：「什么？」
「我说——」
我将鞭子塞入他的手中：「打回去。」
「属下是奴才，公主不必为属下做到如此地步。」
「你不是。你是平安，你只是平安。」
我握住他的手，挥出一鞭。
那人的脸上也多了一道同样的血痕。
「这一鞭是教你，何为君臣之别。」
我将鞭子扔到地上，拍拍平安的肩膀：「你不必怕任何人。因为你的背后站的是，定国公主。」
10
这事最后还是惊动了在雅间下棋的太子哥哥。
「太子到——」
「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哥哥皱了皱眉：「怎么回事？」
五皇子哥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太子哥哥看向我：「无妨岁岁，你带着你的侍卫先走吧。这里有太子哥哥在。」
「谢谢太子哥哥。」
我向泰阳姑姑辞别，带着平安先回了宫。
「青云，拿金疮药来。」
「是，公主。」
我指了指面前的位子，看向平安：「坐。」
平安摇摇头：「属下不敢。」
「让你坐你就坐。」
我佯怒道：「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
平安只好坐下。
青云递上金疮药：「公主。」
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沾了点涂在平安脸上。
「公主不可！」
平安立马站了起来。
我拉着他坐下：「坐好。我给你上药。」
「公主…」
「闭嘴。」
我瞪了他一眼。
平安只好坐立不安地让我上药。
「好了。」
我拿帕子擦了擦手：「这几天注意点别碰水。」
平安脸红了，小声道：「谢…谢公主。」
「真要谢我啊？」
我起了逗他的心思：「不如…」
我的话还没说完，平安又站了起来，着急忙慌往外走：「公主！我先去练功了！」
「慢着。」
平安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公主还有何吩咐？」
我将金疮药扔给他：「记得上药。」
11
太子哥哥将这件事处理得很好，并没有惊动父皇。
只不过经此一事，坊间多了些不利于我的流言。
我也不在意，说两句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我如往常一般坐在院子的摇椅上晒太阳，青云便在一旁为我扇风。
青华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我掀掀眼皮：「是谁把我们的小青华气成这样啊？」
「公主不知，今日我出宫采买，结果竟然听见…听见…」
青华紧咬着下唇，似是不好意思开口：「还是莫要污了公主的耳朵。」
她不说我也知道：「左不过是说我飞扬跋扈，自甘堕落和侍卫厮混对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