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给女生送含羞草,女生送男生含羞草代表什么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4-01-01 09:55:08

(一)

中秋节,老板给别人发月饼,给我发了一盆含羞草。

我嫌他区别对待,一生气就薅草,结果被他警告了。

当天晚上,他说他喝醉了让我去接他。

我骑着敞篷小 三轮就去了。

然后我发现,原本应该待在我家花盆里的含羞草,出现在了我老板头上。

我没忍住,摸了一把。

家人们,真的会羞涩地闭起来。

1.

中秋节,老板另辟蹊径,让我们抽签决定每个人的中秋礼物。

我懂,不过是资本家的套路。

只不过我没想到,我竟然能在一众「好运奖」中,抽中「至尊奖」。

公司行政挨个给抽到好运奖的同事送上鼓鼓囊囊的大礼包。

轮到我的时候,她暧昧一笑,「你的礼包比较特殊,由专人颁发。」

我捏紧了手里的「至尊奖」,咽了咽口水。

不会吧不会吧,我不会这么快就要暴富了吧。

为了不刺激到大家,我假装无意,实则紧张期待地等了很久。

最后等来老板走到我面前。

他穿着矜贵清冷的西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手上托着一个托盘,上面四四方方的,用黑色丝绒盖着。

灯光撒下来,泛着金光,不管是人还是礼物,都很至尊。

我眼里写满了对金钱的*,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这么高这么宽的一摞钱,大概是多少。

没等我计算出结果,老板那只修长的手就覆上了那块黑色丝绒。

我的心都绷紧了。

这只曾出现在我梦中无数次的手,如今要亲自揭开我的联排别墅。

家人们,谁能不动心。

我缓缓瞪大了眼睛,咬着下嘴唇。

连获奖后害羞的惊呼都准备好了,就等着老板的手了。

结果老板黑布下藏着的,是一盆含羞草。

不知道是不是心疼含羞草,他甚至贴心地盖上了一个玻璃罩子。

泛着冷光的罩子被拿掉,含羞草在办公室冷风吹拂下,遥遥向我招手。

好像在说,「hi~白日梦专家。」

一盆冷水泼下来,我真的要哭了。

我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笑容,颤抖着问:「这是我的?」

骆萧惟点头,眼神穿透玻璃镜片,泛着冷光,「是你的。」

我不死心,「没了?」

骆萧惟言简意赅:「没了。」

我知道我不该质疑老板的决定。

但是,为了我的联排别墅,我还是咬牙问了一句,「那老板,它至尊在哪儿呢?」

紧接着,骆萧惟说出了一句和他身份极其不符的话,「至尊在这是我亲手送的。」

......

我含着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亲手接过了这盆含羞草。

2.

一整个下午,我都在对着那盆含羞草发呆。

周围的同事都在拆月饼,包装袋哗啦啦的声音格外诱人。

只有我,对着一盆不中看也不中用的含羞草。

我气不过,趁着大家没注意,狠狠撸了一把。

我的手所到之处,寸草不开。

看着含羞草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子,我心里舒坦了一点。

下一秒,我就收到了万恶老板骆萧惟的信息。

依旧冰冷,依旧简短。

「进来。」

生怕我看不懂他的情绪,后面还跟了两个生气发怒的表情包。

我苦着脸,不情愿的过去了。

推开门,骆萧惟靠着椅背,神情疲惫。

修长禁欲的手指揉着太阳穴,一股子病美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见我进来,他连眼皮都没抬。

垂着眼,淡淡发问。

「你撸草了?」

我腹诽:这你都知道,草跟你打小报告了?

然而打工人的修养让我不得不装出一副和善的样子。

我眨巴着眼,睁眼说瞎话,「没有啊。」

骆萧惟揉太阳穴的动作一顿,薄薄的眼皮缓缓抬起,他的视线再次穿透镜片,落在我身上。

薄唇轻启,他说,「骗人。」

怎么回事?

怎么还有一丝丝调情的意味?

我被这个疯狂的想法震惊到,强行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告诉自己:做梦归做梦,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岑云云,你给我清醒过来。

然后佯装镇定地回答,「骆总,我真没有。」

骆萧惟沉默几秒,略带无奈地说。

「不是不让你撸,你轻着点。」

这次还有点宠溺。

我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居然觉得骆萧惟跟我说的话有甜蜜的味道。

想到梦里的情景,我脸不自觉的开始发热。

骆萧惟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太阳穴,嗓音淡淡,「含羞草比较脆弱,你要好好对它。」

我懂,都给盖盖子了,是挺脆弱的。

为了尽快结束这尴尬的局面,我颇为善解人意地说,「我知道,它比较娇羞,我会温柔点的。」

如果我没看错,听到我这句话后,骆萧惟藏在镜片后的眼睛,缓缓放大了。

好像还挺震惊的。

于是,原本就暧昧的气氛,此刻更暧昧了。

我硬着头皮,准备随便扯两句然后溜走,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骆总。」

是行政刘姐。

得到允许后,刘姐进来,跟骆萧惟汇报了几句工作。

期间,骆萧惟的眼睛一直在看我。

我头快要埋到地上,等刘姐汇报完,就迫不及待地跟着出去了。

从办公室出去,刘姐挽着我的胳膊,伏在我耳边问。

「云云,大老板跟你说什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再次派上用场,我说,「有吗?」

刘姐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有,不仅你脸红,大老板脸也红。」

她两个大拇指对着比划了一下,问我,「你们该不会是在......」

看清她的手势后,我倒吸一口凉气。

「刘姐,造大老板的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3.

因为刘姐的话,我难安了一整个下午。

回想起方才在办公室,骆萧惟的耳朵确实有点点红。

我撑着下巴,苦思冥想,「跟我有关吗?」

一直想到下班,我也没想明白。

晚上,我瘫在床上,继续对着天花板发呆。

骆萧惟送我含羞草是在暗示什么吗?

暗示我头上长草了?

可是我单身啊。

暗示我和含羞草一样不中看不中用?

可是我业务能力还挺强的。

想来想去,想不出答案。

翻个身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万恶老板骆萧惟。

深吸一口气,我接起来。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面抢了先。

「我是骆萧惟朋友,今天我们聚会,骆萧惟喝醉了,你来接一下他吧。」

我皱眉,「骆总司机不在吗?我让司机去接他吧。」

对面很强势,背景音里还带着隐约的起哄,「不行,就你来接。」

凭什么,司机的工资又不是发给我。

我说,「司机开车技术比我好,我开的话,骆总容易吐出来,对他也不太好。」

然而对面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他突然问我。

「骆萧惟那盆含羞草是不是在你那儿?」

全公司都知道的事情,有什么好问的,「是。」

「那就对了,就是你,你来接他,开个敞篷的,他就不会吐了。」

我望着挂断了的电话,咬紧了牙齿。

我像是有敞篷车的人吗?

为了证明我还是有骨气的,我向楼下大爷借了他的敞篷电动三轮车。

然后穿过城市的大街小巷,朝着万恶老板骆萧惟进发。

4.

我发誓,我真不是屈从于资本。

主要还是我收到了老板的语音。

他声音含含糊糊,不同于以往的清冷,还有点软糯。

「云云,我喝醉了。」

好像是含着手机听筒讲出来的。

这谁能忍?

骑上大爷心爱的小三轮,我一路狂飙,快要把电门拧下来。

等我到的时候,我那一向器宇不凡的老板正蹲在马路牙子上,薅路边花池里的草。

一边薅一边说,「没我好看。」

我小心翼翼地把车停在路边车库里,拔腿就往老板身边跑。

边跑边看,哪个会是他朋友。

然而我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疑似认识我老板的人。

我暗自腹诽,他的朋友也太不靠谱了,都不等我来,就先走了。

我在骆萧惟面前蹲下,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骆总,这是几?」

骆萧惟垂着眼看了看,猛的伸手,一把握住。

「这是兔子耳朵。」

我「嘶」了一声。

谁教你的,这么可爱。

看他这么可爱又这么晕晕乎乎,我忍不住谴责。

「骆总,你的朋友也太不靠谱了,都不管你,让你一个人在这儿薅草。」

像骆萧惟这种颜值这种身材的人,一个人出门在外是很危险的。

他们怎么能把醉酒后的帅哥扔掉,让他独自面对这社会的险恶呢?

我还想继续吐槽,身后传来一声冷淡的询问。

「你说谁不靠谱?」

糟了,说坏话被听见了。

我僵硬的转头,对上了一张颜值丝毫不输我老板的脸。

他手里拎着一块儿毛巾,眼神冷冷的,「我只不过是进去给他拿个毛巾。」

尾音一转,他继续说,「不像你这么没良心,来的这么慢。」

哎?

说谁没良心呢,我一路都快超速了,险些被交警开罚单你知道吗?

我气不过,站起来就要跟他理论。

刚站起来,衣角就被骆萧惟攥住了。

他那双刚刨了泥巴的手,生生在我衬衫上攥出个黑黑的印子。

老板的帅哥朋友狠狠皱眉,一脸嫌弃。

「算了算了,真是没眼看,你把他带走吧。」

他抬头打量了一下周围,问我,「你车呢?」

我指着不远处的小三轮,「那儿呢。」

下一秒,帅哥脸上出现了震惊、茫然和不可思议,他问我,「你就开这么个玩意儿来?怪不得你来这么慢。」

我生气了,什么叫这么个玩意儿。

就这,还是凭借我和楼下大爷多年的友谊,才借到的。

帅哥看出了我脸上的不满,很勉强地收敛了一下脸上的嫌弃,「你就开了个三轮的?」

我没好气道,「你想让我开两轮的吗?」

我确实在两轮小电驴方面技术更好,然而。

我们俩不约而同地看向蹲在路边的老板,两轮的他肯定要摔下去。

帅哥在生气震惊的边缘,眼看就要暴走,「你就不能开个四轮的?」

我瞪大眼睛,「你知道在我们小区,四轮电动有多难借吗?」

他真的生气了,「借,你还要借!骆萧惟车库那么多车你居然还要借!」

「不然呢?我又没有他家的钥匙,再说了,他家离我家那么远,打车费得多贵。」

帅哥皱眉,很不理解,「你们没有住在一起吗?」

我脸上写满了问号,「我为什么跟他住一起?」

烦死了,老板的朋友比老板还不靠谱。

明明自己有豪车,非要我这个苦命打工人来接他。

我越想越生气,已经想要撒手不管了。

酒吧里忽然冲出一个人,死死捂住了帅哥的嘴,一边勒他脖子一边说,「你说你好好的,长一张嘴干嘛。」

然后又转头跟我道歉,「抱歉抱歉,他这个人嘴臭,你别理他,快把老骆带回去吧,他喝醉了不让我们碰,只能麻烦你了。」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他走过来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被老板大力甩开了。

他耸耸肩,又用手机哐哐哐发了几条消息,抬头看我,「你的车看起来走不了远路,刚好附近有我一套房子,地址和密码我都发到老骆手机上了。」

最后,他按着嘴臭帅哥浅浅鞠了个躬,「辛苦你了,注意安全。」

和他们告别后,我载着老板往回走。

风太大,害得我听清了嘴臭帅哥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算了,这大概是骆萧惟的劫。」

5.

我开着小三轮,带老板穿梭在马路上。

想到白天的事,我还是很生气。

我质问他,「骆总,实话实说,至尊奖你是不是黑幕我了?」

骆萧惟缓缓抽气,反应慢半拍地回我,「你都知道了?」

卧槽,我就说,我这破运气怎么可能抽到一个至尊奖呢?

他肯定是看我不顺眼,才给了我这么一个东西。

我扭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尊贵的老板可能从没有坐过如此接地气的敞篷车。

他被我颠的说话都不连贯了,还不忘向我抱怨,「云云,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颠簸的后座。」

(二)

我拧着电门,警惕着往来车辆,抽空敷衍他。

「骆总,你这就有点见识短浅了,这么普遍的交通工具,你居然没坐过。」

老板没说话,我以为他是被我的大道理折服了。

等红灯的时候我往后一看,他捂着嘴,瞪大眼睛,呼吸急促的看着我。

我慌了,「骆总你怎么了?」

可不能在我的车上出事啊。

骆萧惟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说,「太颠簸了,我有点难受。」

为了让我的老板能舒服点,接下来的路程,我都开的很慢很慢。

慢到遛弯的老大爷都超过了我,并且回头看了看我们这个神奇的组合。

我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我老板穿着和电动小三轮严重不匹配的定制西服,委委屈屈地坐在我给他放的小板凳上,像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我叹一口气。

又想起刚才老板的朋友问我,要不要开他的车回去。

他说,「我的车开着更舒服,至于你的车,我可以安排人把它送回你的小区,你给我个地址就行。」

我义正严词地拒绝了,我说,「不用了,让老板感受一下别样的风景吧。」

实际上是我车技不好,不敢随便开豪车,毕竟出了事,一赔就是我半辈子的工资。

所以,嘴臭帅哥说,我是骆萧惟的劫。

我简直要哭出声,谁是谁的劫?

哪个打工人还要大晚上的出门接醉酒老板回家,还没有加班费。

吹过一阵晚风,骆萧惟忽然戳戳我。

他说,「云云,你的车不够炫酷。」

我很无奈,「怎么样才炫酷?」

本打工人买不了炫酷的车,更是不敢开你朋友那些炫酷的车。

骆萧惟骨节分明的手指直直地指着对面。

「那辆车就很炫酷。」

我顺着他手看过去,对面有个卖气球的小摊贩,好死不死,也是电动小三轮。

只不过人家的小三轮上绑满了气球,车前还放着一块儿发着光的招牌。

我嘱咐他,「你坐在这里不要跑,我去给你买气球。」

他点点头,加码,「要发光的。」

我认命地给他买了两个发光气球,绑在车上,蜗牛一样的爬回了他朋友的小区。

6.

老板斯斯文文地坐了一路车,我以为他酒品很好。

谁知道下了车他就开始狂吐。

而且刚开始的时候,没有控制住方向,吐到了车上。

他很抱歉地看我一眼,「对不起云云,我还是吐你车上了。」

我拿出手机录了个视频,「骆总,明天你要给我付洗车费。」

他点点头,然后转身抱着垃圾桶狂吐。

那一夜,真的很难忘。

骆萧惟吐的要死,我洗车洗到哭泣。

期间,他的朋友还打来了电话,贴心的询问。

「你找到地方了吗?」

「找到了。」

对面斟酌了一下,又问,「老骆现在还好吗?」

应该还好吧,吐的时候还知道要抱着湿垃圾的垃圾桶。

于是我说,「挺好的。」

「那老骆现在在干什么?」

我很坦诚,「在做垃圾分类。」

挂了电话以后,我很疑惑,老板的朋友是怎么从茫茫通讯录里精准地找到我的。

鬼使神差般,我拿起自己手机给骆萧惟打了个电话。

老板昂贵的屏幕上跳跃着两个字,「草草」。

我眉心狠狠跳了跳。

备注这两个字难道是因为每次看到我都想骂人吗?

我把老板从垃圾桶边缘扯开,指着自己问,「骆总,我是谁?」

他看我一眼,不是很清醒,「云云。」

我指指手机,「那草草是谁?」

骆萧惟跟着低头看了一眼,「草草,是你。」

「你为什么要给我备注草草?」

骆萧惟像一个被挖空脑*人,不断地重复,「草草,草草,我要草草。」

我默了默。

我有理智,我有脑干,我不能跟醉鬼讲逻辑。

7.

我扶着他上了楼,门打开后,带起了一阵风。

我正要搀着骆萧惟往里走,余光忽然捕捉到他头上的东西。

绿绿的,迎风飘扬。

跟下午在办公室和我打招呼的时候,如出一辙。

我愣住了。

我老板头上长草了。

为了确认这到底是不是幻觉,我伸出手摸了摸。

我摸到了极其真实的触感,真实到它下一秒就闭合了。

而我那 187 的老板,弓着腰,在我怀里打了个哆嗦。

他抱着我的手猛然收紧,声调也变得很委屈,「不要摸。」

我分不清到底是谁喝醉了,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

怀揣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我把老板扶到了房间,推进了浴室。

然后坐在客厅,听着浴室哗啦啦的声音,陷入沉思。

我实在不能相信老板头上会长草,我告诉自己,一定是错觉。

老板洗完澡,身上围着个浴巾,推开门出来。

那棵小草依旧迎风飘扬。

我和他头上的叶子面面相觑片刻,才哆嗦着开口。

「骆总,您休息吧,我就不打扰您了。」

骆萧惟顺着我的视线,下意识伸手往头上伸。

我死死地盯着他。

快要碰到那片叶子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缓慢地说,「好。」

那天晚上,我真的身心煎熬。

8.

第二天,趁着骆萧惟还没醒,我就跑了。

大爷的小三轮已经没电了,我打了个车回家,换了套衣服后,又无比紧张地往公司赶。

上午,我见到了昨天的嘴臭帅哥。

他晃进了骆萧惟的办公室,呆了半个小时才走。

他走后,骆萧惟就发信息,让我过去。

我有一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迫于老板的压力,我赴死一样地去了。

骆萧惟依旧是靠着椅背,垂眸,盯着桌上的文件。

不像昨天那样好哄,现在的他,周身散发着资本家冷酷无情的味道。

他嗓音里辨不出情绪,问我,「昨天都发生什么了?」

这熟悉的秋后算账。

我立刻就决定拍他马屁,并把他的糗事轻轻揭过,「骆总,昨天您喝醉了还不忘给垃圾分类,简直就是我们当代年轻人的楷模,我一定会向您学习的。」

骆萧惟的眼神忽明忽灭,我真的很拿不准那个嘴臭帅哥有没有说我坏话,毕竟昨天我们不是很愉快,差点就吵起来了。

他没反应,我只好率先卖惨。

我垮着脸,如丧考妣,「骆总,我跟着您这么多年,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你不能因为我撞见了你醉酒后的尴尬,就开除我。

更何况,我是非自愿的,是你朋友非要让我去的。

当然,后面那些话我没敢说。

他揉揉眉心,叹一口气,「我知道。」

然后话锋一转,「但是当老板娘这事儿,不能太着急,你在这方面的业务不太熟练,要循序渐进。」

哎?

咱俩聊岔劈了吧?

我被骆萧惟的话劈到外焦里嫩,愣在原地。

偏偏骆萧惟还要追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承认,我是在梦里肖想过骆萧惟。

但是,放在现实中,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

从他办公室出去的时候,他还问我。

「你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想了想,我说,「骆总,上次您说我方案做的漂亮,要给我涨工资。」

还记得吗?

9.

我老板,B 大毕业的硕士研究生。

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关键是,还有脑子。

刚进公司那会儿,我还少女怀春地暗恋过他。

有一阵子,梦里都是他。

我把我的梦讲给我闺蜜晚晚听,晚晚毫不留情地泼我一盆冷水。

「按照你这说法,你这老板要学历有学历,要人品有人品,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男人,周围肯定有大把的人喜欢,你做做梦就得了,别过多肖想。」

怕我不死心,她还补充一句,「你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比你暴富还低。这种人,想多了容易受伤。」

而现在,我拨弄着桌上那盆含羞草,一直拨弄到它所有叶子都闭合起来,才小声抱怨。

「你说,骆萧惟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就问我要不要当老板娘了呢?他是喜欢我吗?」

没道理啊。

「还是说他半夜神志不清,撞坏脑子了?」

「或者说,他是想用老板娘的身份,封我口?」

我趴在桌子上哀愁了一个上午。

下午的时候,就被外派到别的公司了。

到了新的办公室我才知道,昨天骆萧惟和朋友聚会的时候,谈成了一个项目。

对方公司老板就是那个给我公寓地址的好脾气帅哥,叫许烬。

而项目的负责人,就是那个嘴臭帅哥,叫向柏

我们公司需要外派员工到许烬的公司负责新项目,点人的时候,向柏指名道姓地点了我。

负责哪块儿业务不要紧,人要到场。

于是,刚被老板表白完的我,把窝挪到了许烬的公司。

如果那也能算是表白的话。

只是去之前,被老板给拦住了。

10.

骆萧惟把我堵在了楼道里。

我坐在台阶上,捧着水杯,艰难地咽下那口水。

抬头仰望我的老板。

他低着头,冷酷无情地问我,「你要走了?」

我腿软,「是啊骆总。」

他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半天,才跟我说,「走之前,把那盆含羞草带走。」

我不太想带,「骆总,带上含羞草是不是不太方便?」

毕竟昨天晚上,我向他控诉这个至尊奖一点都不至尊。

他告诉我,那个盆能抵我十年的工资加年终奖。

倒不是怕草会死,主要怕搬来搬去会把至尊的盆碰出点什么问题。

骆萧惟盯着我,「是你说含羞草比较娇羞,要好好照顾它的。」

是,我是这么说过,可是这并不代表我要走哪儿带哪儿吧。

我头疼,「我放公司让刘姐帮忙照顾也可以的,刘姐养了很多多肉,很有经验的。」

骆萧惟惜字如金,「不行。」

我继续争取,「那我放在家里养,它也不用每天浇水,下班回家了我还能看看它。」

争取的结果就是,骆萧惟同意我把大盆的含羞草放在家,但是他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一个小盆的含羞草。

那个盆看起来,也十分矜贵。

他说,「这个好带,你把这个带过去,上下班都带着。」

我看着老板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是不平衡。

男人就是善变,刚才还问我要不要当老板娘呢,这会儿就只顾着他的含羞草了。

我呜呜两声。

他果然不是喜欢我,只是想用老板娘的身份封我口。(三)

11.

我抱着骆萧惟给的小型含羞草,去了许烬的公司。

推进新项目的每一天,都无比忙碌。

向柏本人是个严谨到极致的领导,递上去的每一版方案都能被他找到漏洞。

然后打回来修改。

就这样重复无数次。

我忙到没空和闺蜜吐槽向柏的魔鬼行径,更没时间照顾含羞草。

只能趁吃饭的时候,对着含羞草吐槽。

「向柏简直了,比骆萧惟都变态。」

我伸手揪揪含羞草的叶子,撩拨一番后,强迫它展开。

看它在我手里颤颤巍巍还收不回去自己的叶子,我心情好多了,简直是看到了翻版的打工草。

我一只手捏着叶子,一只手继续抚摸,「我也很想休息,但是向柏他不愿意。」

我爱怜地摸摸草,动作轻柔,恍惚间,好像看到草在颤抖。

不过不重要,「对不起了草,我在淋雨,你的伞我也得给你撅折。」

吃完饭,我继续投入战斗。

意外的是,那天下午,骆萧惟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过来了。

美其名曰视察兼慰问。

在他的下午茶攻略下,我们暂时放下了手头的工作,休息了片刻。

骆萧惟站在原地,环视四周,随即说道,「岑云云,你过来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说,「有点工作你还没交接清楚。」

我跟着他去了办公室,刚进去,他就把门关上了。

密闭的空间,我有点紧张。

我主动问他,「骆总,什么工作我没交接清楚?」

骆萧惟看着我,「你没告诉我,含羞草你养的怎么样。」

......

「含羞草它挺好的,好吃好喝好睡。」

比我都幸福,天天缩在花盆里吹空调。

还是个定制花盆。

哪像我,是个苦命的打工人,没人关心没人爱,还要天天加班。

骆萧惟「嗯」了一声,他还想继续说点什么,只开了个头,「那你......」

被突然开门进来的向柏打断了。

向柏依旧臭着一张脸,把骆萧惟拉走了。

临走前,我隐约听到了向柏嫌弃的声音。

他好像是说,「没出息。」

而我老板冷漠又傲慢地回了一句,「你管得着?」

12.

骆萧惟特意跑过来慰问他的草。

我只好上下班都认真捧着,每次看到那盆含羞草,我都觉得,当初我不是抽到了至尊奖,我是抽到了一祖宗。

那段时间,我忙到昏天黑地。

也没有精力去想老板为什么会在喝醉后的第二天,问我要不要做老板娘。

但是公司的刘姐,隔三差五给我发消息,问我忙不忙,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说公司的人都很想我。

每次看到这种消息,我嘴角都直抽抽。

她说,「你不在公司,公司的猫都吃不下饭了,瘦了好几斤。」

我卖惨,「刘姐,我也瘦了好几斤。」

刘姐立马问我,「云云宝贝,说,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云边面包店的榴莲麻花。」

我只是简单倾诉一下我对榴莲麻花的思念,没想到当天下午,骆萧惟又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现了。

东西发到我手里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跟别人的不太一样。

大家的是统一定制的下午茶,我的额外还有榴莲麻花。

我立马给刘姐发信息,「刘姐,是你给我买的榴莲麻花吗?」

刘姐:「不是,是大老板买的!」

我:「大老板最近在咱们公司也这么贴心吗?」

时不时买下午茶犒劳大家,这不是骆萧惟该操心的事啊。

虽然他每次来,我都可以休息一会儿,确实很开心。

刘姐:「没有,你想多了。」

刘姐:「你要是想感谢大老板的话,就好好照顾你的含羞草,大老板说了,含羞草需要陪伴。」

看着这条消息,我嘴里的麻花顿时不香了。

上次骆萧惟来开会的时候,也这么跟我说。

他说含羞草需要陪伴。

我当时很想反问他,「骆总,您家的含羞草是神童吗?」

然而我看了看那个昂贵到抵我十年工资的花盆,默默地点了个头。

我对着含羞草嘘寒问暖,「草,你冷吗?冷的话我给你织个小毯子。」

「草,你渴吗?渴的话我给你浇水。」

「草,你有对象吗?算了你应该没有,你跟我那老板一样,压榨我,怎么可能有对象,有对象的人干不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在我嘘寒问暖后的那几天,含羞草都蔫嗒嗒的,活像是被谁吸干了精华。

13.

偶尔,我还会在开会的时候,看到骆萧惟。

碍于之前的事,我都是灰溜溜地跑。

这天,我下班回家,捧着蔫嗒嗒的含羞草。

电梯门开的时候,我看到了站在我对门的骆萧惟。

以及他脚边的行李箱。

四目相对,我震惊到不行。

「骆总,您这是?」

骆萧惟踢了行李箱一脚,才慢慢地说,「我搬过来了。」

我想了想他的别墅,又看了看我住的小区。

由衷地感叹,「您这是降级消费啊。」

骆萧惟抿唇,「没有,我直接买了你楼上楼下和对面的房子。」

......

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精准打击。

「买这么多,是这个楼盘有涨价的趋势吗?」

骆萧惟深深看我一眼,「这栋楼隔音不好,我都买下来,以后就不会吵到大家了。」

果然,有钱人的想法跟我完全不一样。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含羞草,默默地回了房间。

收拾好以后,我把大小含羞草都放在一起。

「你跟我老板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草吗?为了监督我,都屈尊降贵住到我们小区了。」

我大力揉搓含羞草,直到所有的叶子都羞答答又委屈地收敛到一起,才愤愤地回到床上睡觉。

骆萧惟搬到我对面以后,我对含羞草就更上心了。

照顾含羞草,仿佛成了我第二项工作。

新项目上线那天,反响很好。

过于开心,我甚至对着含羞草比了个心。

含羞草一改这些天的萎靡,叶子缓缓低垂,贴上了我的手腕。

我震惊。

含羞草跟了我这么多天,都不害羞了,学会不要脸了。

另一只空着的手颤颤巍巍地指着含羞草,我说,「你最好给我下去,我查过了,含羞草有毒,接触多了会秃头!」

含羞草听不懂,依旧倔强地贴着我的手腕,有一片叶子还特意贴住了我手腕上的小痣。

于是我狠狠地把他从我手腕上拽了下来,并且警告,「只许我撸你,不许你撸我,这叫阶级剥削,你懂不懂?」

那天,含羞草格外颓丧。

14.

下班回到家,我不得不敲开骆萧惟的门。

他打开门,穿着居家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

「有什么事?」

我犹豫了一下,「骆总,那盆草好像被我养死了。」

骆萧惟逆着光,原本就冷酷的表情更显漠然。

他冷冷地说,「草呢?」

我从背后掏出含羞草,跟着进了骆萧惟的家。

我忐忑不安,「骆总,含羞草会死吗?」

他冷冷看我一眼,「会。」

我缩了缩头,「我真不是故意的,他现在是为什么出问题了?」

骆萧惟盯着我,幽幽地说,「因为你对他太冷漠。」

我这还冷漠吗?

我天天跟含羞草聊天,恨不得把心捧出来给他。

就是,说的话不是很中听而已。

这也不能怪我,骆萧惟对我冷漠,向柏又严的像变态。

谁能有好心情天天对着含羞草献爱心。

「含羞草不耐低温,你这样对他,他会活不长的。」

我了然,「我明天给他带个罩子,挡住办公室的冷气。」

骆萧惟吐出几个字,「是你太冷漠。」

我默了。

「骆总,低温难道不是指现实的低温吗?」

跟我冷不冷漠有什么关系。

骆萧惟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也对,他花重金养着的含羞草,把我几天折腾坏了,换我我也生气。

「都一样。」

「那我应该怎么做?」

他说,「对含羞草热情点。」

......

回去以后,我抱着手机跟晚晚吐槽。

「你是不知道含羞草多娇气!比我老板都娇气。」

提到老板,我想起当时在他家里看到的一幕。

他头上长草。

我说,「说真的,我都不敢信,我老板头上长草了,那天看到的时候,我以为我眼瞎了。」

下一秒,我收到好多私信。

刘姐:「谁!谁绿了大老板!」

刘姐:「你看到了什么,眼才瞎的!」

刘姐:「!!!!!!快回我!」

我浑身一震,发现自己把消息发到了公司大群里。

火速撤回,祈祷没有几个人看到,祈祷骆萧惟也没看到。

我抱着手机跟刘姐解释。

「就是那天,我看到大老板头上有一片叶子......」

刘姐:「?长草是这个意思?」

「那你瞎什么?」

我:「就是,哎,撞见了老板的特殊爱好,我不敢相信。」

虽然我也不知道那片叶子到底怎么回事。

但是为了老板的声誉,我只能说,那是老板的特殊爱好。

扮个草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刘姐大概是相信了,跟我说,「吓死我了你知道吗,我以为你绿了大老板。」

我原本放下去的一颗心,又猛地被吊起来。

什么叫我绿了大老板。

「你都不知道,大老板天天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打哈哈,「是么,可能是关心员工吧。」

「不是!」

「那天我去送文件,听见大老板跟向总说话,向总说,要是大老板敢偷偷去找你,他就把战线拉长,耗你个三年五载。」

......

我说,「哪有项目能耗这么久啊。」

也不怕*。

黑心的资本家。

刘姐:「向总说了,一个项目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反正项目多的是。」

我无语问苍天。

临睡前,骆萧惟给我发了个信息。

是一个问号。

我还在揣摩他的意思,他就撤回了。

15.

因为他那条信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一直很紧张。

项目结束了,我回到了自己的公司。

抱着蔫蔫的含羞草,我跟草谈心。

「既然你是我老板身上掉下来的草,那你一定知道点什么吧,老板昨天的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

草不理我。

我拨了拨他,「你说话,别学我那一棍子打不出三个屁的老板。」

一阵风吹过,把含羞草的叶子都吹到了一边。

看起来,是格外不想理我。

我掐了掐叶子,强行把叶子扭了回来。

然而草看起来,还是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

于是我冲着含羞草吹了一口气,企图温暖它。

一吹不要紧,叶片全部闭合了。

下一秒,我又收到了骆萧惟的信息。

「进来。」

进办公室的时候,骆萧惟瞪了我一眼。

想到昨天我发到公司群里的消息,我就很心虚。

我垂着头,默默等待老板的怒火。

等了半天,他没反应。

我悄悄抬眼看他,刚好撞进了骆萧惟的视线里。

他眼神暗沉沉地,见我看他,喉结还不客气地滚动了一下。

我更害怕了。

「你昨天发在群里的消息,我看到了。」

我心凉了半截。

「骆总,我不是故意的。」

骆萧惟「嗯」了一声,「你要负责。」

我心又凉了四分之一。

「怎么负责?」

骆萧惟:「你损害了我的名声,从现在开始,你要跟我假扮情侣,直到我名声好转。」

直到名声好转。

老板不愧是做惯了甲方的人,给出的期限都这么令人难以捉摸。

看着他那张帅脸,我也只能说,「好的骆总。」(四)完

16.

回到工位上,同事忐忑不安地告诉了我一个惊天霹雳。

她说,「云云,我刚才想给你的含羞草浇水,但是碰洒了桌上的酒。」

酒洒到了我的含羞草上。

那是我用我火热的心,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草。

要是被酒浇死了,骆萧惟不得开除我。

我露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表情,「我们桌上为什么会有酒?」

「向总派人送来的,说是庆功,一人一瓶。」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骆萧惟又给我发消息,依旧是简单的两个字。

「过来。」

我硬着头皮进去了,骆萧惟死死盯着我。

整个耳朵都很红。

眼尾也泛着不正常的红。

他眼里波涛汹涌,「过来。」

我一步一挪地过去了。

刚走到办公桌面前,就被他一把拉了过去。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环抱我的腰,把我圈在两腿之间。

一股酥麻的感觉,从脚底升起,一直冲向我的大脑。

我不敢相信。

假扮情侣要假扮到这种地步吗?

我才刚上岗。

我伸手想要推开他,手却被骆萧惟牵着,放到了他头上。

他脑袋贴在我身上,声音隔着衣服,闷闷的。

「摸一摸。」

我鬼使神差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恍恍惚惚地,他头发里冒出一片含羞草。

我几乎是颤抖着,摸上了那片娇俏的草。

老板一如既往地,在我怀里颤抖了一下。

他说,「轻点。」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我老板头上是真的会长草。

还是含羞草。

而且很娇俏。

我爱不释手地摸了一遍又一遍。

甚至想把办公室外的那盆搬过来,双管齐下。

我羞于自己的想法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许烬和向柏两个人站在门口,愣愣地望着我和骆萧惟。

我腾地一下就把老板推开了。

17.

骆萧惟不满地抬头望着我。

随即,他余光捕捉到门口的两个人。

他更不满了。

我脸红的像猴屁股,只想找个缝钻进去。

好丢脸,我怎么在老板办公室做出这种事。

许烬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我就说这个办法好,小别胜新婚嘛。」

他看我一眼,眼神含笑,「你们继续。」

说完,他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我尴尬地想逃,被骆萧惟堵住了。

他说,「我还没好。」

什么你还没好?

我紧张得说话都结巴了,「骆总你.......你怎么了?」

骆萧惟皱着眉,眼皮微微垂着,「有点头晕,好像喝醉了。」

我顿时就想到了我桌上那盆被洒了酒的含羞草。

脑中警铃大作,我说,「那我扶您去休息室歇一下?」

把骆萧惟扶到休息室的床上后,我转身想走。

被拽住了手腕。

「你别走。」

我只好搬出含羞草当借口,「骆总,我那盆含羞草好像有点不对劲,我得去看看它。」

骆萧惟不依不饶,「你把含羞草带进来。」

我不得不把桌上那盆含羞草也带进来。

骆萧惟躺在床上,闭着眼,倦容淡淡。

我抱着草,有一下没一下地拨了拨叶片。

那个瞬间,我感受到了两道十分灼热的视线。

我一抬头,骆萧惟盯着我,一双眼睛黑漆漆的。

视线相对,我呼吸都放轻了。

然而他也没说什么。

看了我一会儿后,他又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为了验证这个想法,我伸出手,又拨了拨怀里的含羞草。

果不其然,我老板瑟缩了一下,再次睁开眼睛看着我。

我又碰了一下。

他耳朵腾地一下红了。

「你......轻点。」

我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我老板的本体居然是含羞草。

一喝醉,就会显原型。

18.

从那以后,我就学会了拿捏老板。

他给的工作太多,我就会撸草。

从叶稍撸到根部,一直撸到草都蜷缩起来。

才心满意足地去工作。

他否了我的方案,我就一边抚摸草,一边揪着叶片,不让它缩回去。

看它在我手里委屈地颤抖。

偶尔,骆萧惟会给我发消息让我过去。

然后红着耳朵尖尖跟我说。

「你不要那么用力。」

我嘴上「好的好的」。

手下却从来不留情。

刘姐看我对含羞草这么上心,很大方地送了我一盆多肉。

然后在我旁边八卦,「云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要当老板娘了。」

这些天,为了维护骆萧惟的声誉。

我们都是一起上下班。

他住我对门,我蹭他车,倒也很方便。

但是公司里的人不清楚,以为我们住在一起。

于是「老板被绿了」的传闻渐渐消失。

「老板和岑云云谈恋爱」的传闻,如日中天。

我给了刘姐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岑云云,你过来。」

骆萧惟站在办公室门口叫我。

看起来不是很开心。

我在刘姐暧昧的目光中,走了过去。

进去以后,他说,「把门关上。」

我听话地关上了门。

骆萧惟站在我面前,面色不虞。

「把多肉扔了。」

我抬头看他,「为什么?」

他皱了一下眉,生气地撇过脸。

半晌,又扭回来,「含羞草呢?」

「在我桌上。」

他低头看我,「给我草。」

我默默纠正,「给你含羞草。」

这么说也没好到哪儿。

我还是闹了个大红脸,然后跑出去,红着脸把草送回来。

骆萧惟抱着草,一言不发地就要赶我走。

我眼巴巴地望着那盆含羞草,那可是我最后的乐趣。

「骆总,您什么时候把草还我。」

骆萧惟抿唇,「不给你了。」

我大惊,「为什么,是我养的不好吗?」

他眼里带着淡淡的愠怒,皱着眉,「你是流氓,摸了这么多次,还是不肯负责。」

那些羞耻的小心思被他赤裸裸地揭开。

我的脸轰的一下,全红了。

我结结巴巴,「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什么东西。

骆萧惟还在持续控诉,「你不仅不负责,还要养别的多肉。」

那句,「但是当老板娘这事儿,不能太着急」,又跑回了我的脑子里。

我又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试探地说,「骆总,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咱俩试试?」

骆萧惟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再接再厉,「咱俩谈个恋爱试试?」

他嘴角控制不住地翘起,却还是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满不在乎地说,「那好吧,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于是,那盆多肉被我原模原样地送了回去。

我解释说,「刘姐,我精力有限,养不了这么多。」

再养下去,我家后院就要失火了。

刘姐人很大度,不计较这些。

19.

和老板在一起后,我开始了没羞没臊的撸草生活。

虽然他警告过我很多次,不能太粗鲁。

我也从不当回事儿。

毕竟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我经常撩拨桌子上的含羞草,直到它气呼呼的再也不理我。

我在小声哄它,把它哄好。

如此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最过分的一次,是他在开会。

他给我们部门讲新项目的规划,我听的有些无聊。

手在桌下面,悄悄地拨了拨小型含羞草。

正在讲话的老板话音一顿,喉结滚了滚,嗓音都不自然了。

好在大家都在很认真地思考,没有人发现这个小插曲。

我抬头,老板借机瞪了我一眼。

我讨好地笑笑。

会议结束,我跟着大家要走。

骆萧惟坐在椅子上,悠悠开口,「岑云云,你留一下。」

我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他要找我算账。

所有人都走了以后,他伸手拉上了百叶窗,又顺带按掉了灯的开关。

灯啪的一下就灭了。

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黑暗。

骆萧惟摘掉眼镜,不紧不慢地凑过来,从身后抱着我,伏在我耳边说,「摸这么多次,不怕秃头了?」

我腿都软了,「我......我下次......不敢了。」

他嗓音嘶哑,恶狠狠咬了一口我的耳朵。

我腿肚子都打颤。

「不公平,你也要尝一尝这种感觉。」

那天从会议室出来,我用了好半天,才把飞在云端的心重新平静下来。

20.

从那以后,我和老板的关系有了质的飞跃。

我借机问他,当初为什么要黑幕我,并且要把含羞草送给我。

骆萧惟红着耳朵,嘴角抑制不住地翘起。

「我们含羞草的传统,只有心爱的人才能照顾你。」

我被那句「心爱的人」砸到。

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在怀疑他的目的。

骆萧惟抱着我,一下一下地捏我耳朵,「那天我会喝醉,也是因为许烬听说了这件事后,和向柏两个人灌我酒。」

他看着我,真挚又热烈,「那天辛苦你了,我不知道他们会打给你,但是你能来,我真的很开心。」

我脸颊发红,想起自己曾经不单纯的动机,总觉得很羞愧。

于是,在他提出要公开我们的关系时,我拒绝了,让他再等等。

他生气了。

生气的结果就是,骆萧惟又小气地把含羞草要了回去。

小盆含羞草依旧放在我桌上,大盆的被挪到了骆萧惟办公室。

他生了两天气,我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哄了两天。

每次跟他汇报完工作,我都会当着他的面,反复拨弄他办公室的含羞草,直到那片叶子从他头发里颤颤巍巍地冒出来。

有一次,叶片刚冒出来,刘姐就敲门了。

我手忙脚乱地用手按在了骆萧惟头上,手劲儿太大,把骆萧惟即将说出口的话,都打回去了。

他哀怨地看我一眼,像是在委屈。

我尴尬地收回手,「我下次轻点。」

闻言,他的脸更黑了,原本就没哄好,这下更难搞了。

我摸不准到底这次是哪里惹他生气,只好低声下气地哄了好长时间。

刘姐进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分钟后了。

她晚进来的后果就是,公司里的人看我和骆萧惟的眼神,都很暧昧。

在这种氛围下,骆萧惟再也不让我撸草,也不让我单独进他的办公室。

更是直接把大盆的含羞草从他办公室抱回了家。

我看不到草,又察觉到他的疏离,委屈几何倍上涨。

21.

那天下班,骆萧惟说有点事,不跟我一起回去了。

我一个人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对着桌上突然出现的含羞草控诉骆萧惟。

「你说说你,是你要跟我在一起的,现在公司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你又开始不理我!」

「你要是生我气,为什么不告诉我原因。」

我狠狠薅了一把,「我哄都不知道怎么哄你。」

含羞草动了几下,摇摇晃晃地摆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我哼了一声,「算你识时务。」

含羞草再接再厉,又摆了好几个造型。

等把我逗笑以后,它才弯腰,从花盆里颤颤巍巍地举起一个小东西。

是个戒指。

戒指太重,含羞草太软。

它举的很艰难。

但还是努力往我跟前递。

我下意识接过,戒指内侧刻着两个字母,「CC」。

我看到后,想起骆萧惟手机里的备注,气不打一处来。

想继续狠狠撸草的时候,骆萧惟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我背后出现。

他握住我的手,轻易制止了我的动作。

「跟你说了很多次让你轻点,它要是坏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就没了。」

我哼哼两声,「那可不一定。」

骆萧惟眼眸危险地眯起,「你什么意思?」

我偏头看他,「你不是不理我吗,那我就换个理我的。」

他好笑地看着我,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

「谁让你不肯给我正式的名分,还要在大家面前跟我避嫌。」

「有吗?」我声音弱了下来。

「有。」

他慢慢悠悠,语气笃定。

我理直气壮,「那也是因为你之前对我太冷漠,让我没办法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骆萧惟淡淡地说,「那是因为我问你要不要当老板娘,你拒绝了我,还对着含羞草说我撞坏了脑子。」

我满腔的怒火瞬间就泄了气。

「那你给我备注草草是什么意思?」

他俯身看着我,头上的含羞草又冒出了头。

「因为你对着含羞草说含羞草不中看也不中用,我要找机会证明,你说的是错的。」

我浑身一个激灵,要跑,被他拽住了手腕,扯到怀里。

他牵着我的手,再度放到了他头上。

「来,再摸摸。」

眼神直接又赤裸,「以后你有很多个机会检验它中不中用了。」

我红着脸,「流氓。」

他抱着我,打开对面的门,给我展示了一下他准备了几天的成果。

我顺着看过去。

他准备了一屋子的东西跟我告白。

我哼哼两句,「你准备这些,要是我不喜欢怎么办。」

他声音盘旋在我头顶,「没关系,我还有 plan B 和 plan C。」

我佯装镇定的「哦」了一声。

他低头亲了亲我头发,小声问,「plan A 你喜欢吗?」

我点点头,「勉强喜欢。」

「那我现在从试用期转正了吗?」

我看着满屋子的东西,声音发着颤,「勉强算你转正吧。」

他笑了。

胸腔震颤,满是爱意。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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