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问我知道含羞草的意思吗,女生说你是含羞草怎么回复

首页 > 经验 > 作者:YD1662024-01-01 09:24:23

文/神雨

江洪波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什么开始,那古往今来,烦恼过每一个人的、爱的*已经在他的心中萌发。

他记得十二年前,当他还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黄教练家里去做客,第一次看见她的情景!那时,她的头上扎着一个很大的,像她一样盛气凌人地乍着翅膀的蝴蝶结,躲在一旁,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一声不响地打量着他。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突然问到:“你将来能当冠军吗?”

他怯怯地说:“我不知道……”

她毫无顾忌地叹了口气,说:“那太可惜了!”便立刻对他失去了兴趣。这是第一局。还刚刚开始,他就被她镇住了。

从那一天起,十几年的岁月静悄悄地溜过去了。如今,他们已在不知不觉中长大,而和年龄一同长大的,还有他们的心。

换了任何一个稍微机灵的小伙子,也许早就赢得了玲玲那颗骄傲的心了。

而他总是在徘徊、犹豫、沉吟……激情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这是为什么呢?羞怯?自尊?怯懦?痴笨?

不,只是在爱的观念上,他距离现代的生活,似乎稍稍远了一个点。他不大明白,在现代生活里,该怎样去赢得一个姑娘的心。

运动员强健的体魄,并不意味着他缺少纤细的情感,谁规定好非得是诗人才有一颗诗意的心?

洪波在自己的幻想里,简直是一个勇敢而富有诗意的罗密欧。

他幻想着:她或许失足溺水,在几乎丧命的一刹那,他碰巧路过,一个燕式入水,在汹涌湍急的河流里托起她柔弱的身子。她呢,惊魂未定地用手勾着自己的脖子,紧紧地,紧紧地……唉,可在现实里,那姑娘游泳游的相当好,在水里就像一条快活的鳗鱼……

他还想:或许有那么一辆可爱的汽车,差点撞上她(可别真撞上),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抱起她一个翻滚……想想,那时候,她会怎么样?

可惜,这种传奇式的,可以表现他忠诚的爱情的机缘一次都没有出现,他也就不容置疑地认为,他应该耐心地等待着那样一个机会的到来。

有空的时候,他会偷偷地买上一张她那个歌舞团的戏票,悄悄地坐在剧场的一个角落里,屏神静气地瞧着她在舞台上轻歌曼舞。她表演得那样认真,专注。那时,也只有在那时,她才显得那么文静,温柔。一如他心中所常常期望的那种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时,那样地恶作剧、那样地刻薄和严厉,让他手都不知往那里搁。

她不是歌舞团的主要演员,整整一个晚上,也难得有几次在组舞或群舞中出现。可他觉得她跳得比谁都好,歌舞团里的导演不是“棒棰”就是瞎子。

他就这样忠心耿耿地在远处卫护着他心中的女神。天呐,只要能看见她在眼前,就已经足够了……这种虔诚得近乎傻气的爱恋,多半会让人感慨地联想起那些古老而又美丽的故事。

而那位享受着如此真挚感情的女神,却偏偏不给一丝回报,仿佛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江洪波这么一个人。

洪波和玲玲的弟弟林林交情非常深。那交情恰恰也是从洪波第一次访问阎教练那一天开始的。

林林是那么热爱乒乓球啊,可是家里人谁也不拿他的热望当回事,谁也不肯陪他打一拍子。他只有向每一个来访的客人天真的要求:“咱俩玩乒乓球吧,行吗?”

那要求不是遇到对方的敷衍:“好,等有空再陪你玩!”就是遇到家人的呵斥:“一边玩去,大人有事!”谁能拿一个儿童的愿望当真呢,成人的淡漠使林林感到那样的寂寞和孤单。

要想使一个儿童灰心可不大容易。那颗心的生命力太强了。一个希望破灭了,另一个希望又会很快地生长起来。虽说林林碰了许多钉子,他还是满怀着希望向每一个新来的客人提出这个要求。也许是这锲而不舍的愿望感动了上帝,他终于等到了洪波。

洪波不但痛快地答应了他的请求,甚至为了陪他玩乒乓球而错过了一场顶有兴味的电影——你知道吗?“打仗的”!

儿童的心固然不能准确估量每一件事物的价值,却自有它天真的直觉。林林知道,洪波绝不是在应付一个五岁的男孩子。那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在平等地、真诚地对待另一个男子汉。

而在洪波看来,那的确不是一种毫无意义的儿童游戏。从他自身的经验里他感觉到,任何一种兴趣都包含着天性中有倾向性的呼声,也许……也许还包含着一种处在原始状态中的、天才的闪光。对这种呼声,他能不寄予同情吗?对这样的闪光,他能漫不经心地不去想象么?

如今,林林已经是一名国家队的乒乓球运动员,洪波倒真成了林林明正言顺的“陪练”。

“陪练”,外界的人,知道是怎么回事?

“陪练”,就要放弃自己固定的打法和风格,不断地模仿世界各国乒乓球运动中出现的“绝招”,使我国运动员适应,掌握这些“绝招”,找到制服这种“绝招”的打法。那就势必影响陪练运动员个人球艺的提高,会失去参加某些大型国际比赛的机会,有时甚至要放弃自己固定的打法和风格,以及争得个人荣誉的绮想……

早上,临上班前,夫人再三地叮嘱阎教练:“别忘了告诉洪波,明天是玲玲的生日,让他来吃晚饭。”

虽说两人在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却仍然象新婚时期一样,洋溢着许多意趣。他不由地想要捉弄一下他那急着当丈母娘的夫人:“干嘛老盯着他呢?”

夫人却永远比他厉害一着:“干嘛你当初老盯着我呢?”

是呀!要不是因为他是一个“进攻型”的快攻选手,一连几个重板扣*,速战速决地解决了问题,说不定夫人早就被别的小伙子“抢”走了。可洪波,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怎么这么黏黏糊糊的?直到现在好像还没有对玲玲开展什么攻势。弄得他们夫妇二人在一旁干着急,瞎使劲,也想不出什么有效的“绝招”。

自从玲玲到了女大当嫁的年龄以来,夫妇二人自然而然地把洪波看作是最适当的人选。他们或许多多少少有点旧脑筋,认为玲玲应该是依附于洪波身上的一条肋骨。把玲玲托付给这样一个可靠而坚实的丈夫,老来他们也可瞑目于九泉。根据多年的观察和了解,他们倒不担心洪波会有什么三心二意,他们担心的倒是玲玲,听不进他们的半点意见,反倒说:“爸爸,难道你不知道?选爱人和选干部是两码事?”

嗨!要是他们的感觉能代替她的感觉该有多好?!

凡事在这个世间存在过的事物,无一不留下自己的痕迹。在洪波留下的痕迹里,最使阎教练夫妇动心的,是这样一桩事:

当领导决定让洪波担任“陪练”任务的时候,洪波没有任何犹豫,立刻就接受了。痛快得让人感到有点出奇,阎教练不由地要去分析:那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年轻?思想单纯?

他曾问过洪波。洪波说:“冠军总是少数,哪能人人都当冠军?”

“可你不是没有希望的!”他试探着他。

他没想到,平时嫩得象一个小鸭雏似的洪波,竟像一个在分析战局的将军,十分明智地对他说:“和队友们的条件相比,我还是差一些,每一个人都应该把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最大极限。我看,当陪练倒是我所能发挥的最大作用。再说,冠军的称号,难道只属于某一个人?它还应该属于我们的祖国。那么,谁当还不是一样?”并没有什么冠冕堂皇的言词,也没有什么慷慨激昂的表演。

使夫妇二人动心的,并不只是洪波接受陪练任务时的态度,还有洪波这朴实的、内向的气质。这也许比做出什么牺牲还要难……

最为洪波的教练,他却向领导提出:“他有很好的功底,将来很有可能当冠军。”

领导说:“他思想上有更好的素质,陪练这个任务,如果没有很好的素质,是绝对不能胜任的。”

是的,很好的素质——自我牺牲的素质。这固然很好,不论在任何时候,勇于自我牺牲都是难能可贵的。但他们却不愿意牺牲这样一个称心的女婿。

他们决心帮助洪波。不然,像他那样的人,大概连爱情也可以牺牲掉。再说,他们已经看出来,洪波是许多姑娘向往的目标……可偏偏玲玲自己有眼无珠。

还有半个小时训练才能结束。

要不是急着使用这两个“苦力”,玲玲才不会有这个耐心在球台旁边等上半个小时。

下午,她在家具店里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付式样可心的沙发,她当即就付了钱。可那点情绪,很快就让洪波破坏了。

每一个漂亮而任性的、被人忘情地热爱着的姑娘都是“专横的暴君”。她们是那样地滥用着自己的威严,折磨着那颗白依百顺的心。

可这回为什么不灵了?

当她急匆匆地赶到训练场地,打断他们的训练,让林林到家具店把沙发弄回来的时候,洪波竟木然地站在球台那边,没有走到她身边来。好像在有意地回避着桩差事。哼!这个傻瓜!难道他不明白?命令名义上是下给林林的,可实际上是她赏给他的一个聊表忠诚的机会。

不,洪波并不傻,他不是时时都在期待着每一个为她效劳的机会么?往常,她总是嫌他殷勤的过份。今天,她却主动地给了他这样一个天载难逢的机会。唉!可这机会为什么偏偏出现在这训练的时刻呢?他是在回避她,不敢走近她,也不敢看她。否则,他会更加无力抗拒她那专横而可爱的命令。真的,要不是他在努力地支撑着,他一定早就三步并成两步地跑到家具店去了。

他只有硬着头皮装傻,这是什么滋味啊。他横了心,闷着头,左右开弓,狠狠地拉着弧圈球。仿佛这就可以帮助自己筑起一道防线,防御着来自她那里的强大的冲击波,又仿佛在努力地使她相信,只有弧圈球才是天底下最重要的事情……

可不是嘛,他爱她。爱到可以为她牺牲自己的一切的地步。可是要让他丢下眼前的训练,他总觉得那事有点不地道。因为那训练不是属于他个人的,假定那属于他个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牺牲。可惜啊,可惜,那不是……

整整一个下午,林林打得很不得手,不是出界就是落网,再加上他已经疲乏,在洪波那速度越来越快,冲力越来越大,旋转越来越强的弧圈球面前,实在感到招架不住。他汗流浃背,十分狼狈地在球台前跑来跑去。

玲玲感到弟弟十分可怜。她觉得洪波不是在捉弄林林,就是有意地在她面前卖弄自己的球艺。

“佟”的一声,林林滑倒了。光听这声音,就知道摔得不轻。

洪波关切地问到:“怎么样?”

林林不经意地说:“没事!没事!”

玲玲用她妩媚的俏目狠狠地瞪着洪波,没头没脑地甩出来一句话:“假门假式的!净涮人!”

好家伙,她竟然敢这样对待他的朋友。林林本想抢白她几句,可他知道那准会引得她再说出几句不三不四的话来。临了,还是洪波倒霉。要不是怕洪波受委屈,他才不让着她呢。他只有压着火说道:“你懂什么!”

洪波立刻感到心慌意乱。他是多么不愿意她那明媚而可爱的面孔因为他的原因而遮上一片乌云。

真的,他完全不必那么用力去拉。他拉的越转,林林的回球也就越转,下一个球再拉,他就要付出更大的力气,拉不了几下,就会全身淌汗……

他也知道,只要他控制得不那么严,林林就可以抢攻成功。他为什么不可以放松一点呢?在他,那是无所谓的,其实是一条轻松的路子。

但是不行啊,不行!国际比赛,祖国的荣誉在等着呐!

他象没有听见玲玲那句侮辱人的话,耐心地对林林说:“别着急,先想想自己为什么总是打丢呢?”

林林傻乎乎地反问:“为什么呢?”

“你自己不知道么?”

林林苦恼地摇着头

“是不是你击球的时间晚了一点?你有没有这种自我感觉”

“没有呀!”

“可我从对面看起来,你并没有在球上旋时出击,往往是等到球快下旋时才出击 ,你重新试试?”

玲玲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脸上有点热辣辣的,她悄悄地离开了训练场地……

当她重又赶到家具店时,洪波正站在凛冽的寒风中等着她。还穿着刚才那套运动服,他大概连衣服也没有来的及换,是直接从训练场地赶来的。

她没有好气地说:“这么冷的天,怎么连大衣都不穿?”

他咧开冻僵的嘴巴,赎罪似地朝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跟她进了家具店。那笑容不知为什么让她看了有点揪心。不过她脸上却纹丝不露。

当那对搅得三个人几个小时都没得安生的沙发,终于按着玲玲的心意在房间里安置好了的时候,洪波才老老实实地要求着:“给弄点吃的行吗?”

对了,他还没吃饭!她立刻从新沙发上跳起来,抢在妈妈前头奔进了厨房。她搜罗着家里的储藏,叮叮当当地磕碰着碗盏锅勺,想要给他做一顿可口的晚饭!

油锅冒烟了,葱花还没准备好 ,她急急忙忙地去端油锅,却又忘了垫上抹布,锅柄烫得她立刻撒了手不由地叫着:“哎呀……”这声音并不响,洪波与其说是听到的,倒不与说是感觉到的。

他巴不得烫的是自己,那绝不会让他感到这样的心疼和慌乱。天呐,他干嘛要吃饭呢?

当他忘情地捧住她那烫了的手指,在自己的唇边轻轻吹着的时候 ,有些亮晶晶的东西浮上了玲玲的眼眶。是不是手指头真有那么疼?

林林走过来瞄了一眼:“至于嘛!连泡也没有,真是大惊小怪!”

要不是昨天为了那对沙发折腾了几个小时,洪波也许会有更多时间去为玲玲挑选一件合适的生日礼物。现在有点来不及了,他不得不想法去找一条捷径。

他对林林说:“今天是玲玲生日,我要不要送点礼物给她?”

林林老大不情愿地说:“那你就送呗!”送礼物?忘了她昨天那一通表演啦。他想,洪波什么都好 ,就是在对待玲玲的态度上,太没有男子汉的骨气了。

“送什么好呢?”

“我怎么知道?”林林一点不肯为这种事情花费脑筋,一来他还没有到那种为了给心爱的姑娘送件她可心的礼物而花费心思的年龄,二来他昨天的怒气还没有全消。凭什么大家都宠着她呢?爸爸,妈妈——哼,还有洪波。越是这样,她就越自以为是。

“她喜欢吃什么东西呢?”

要不是因为洪波是他最好的朋友,林林准会对这种问题嗤之以鼻。但他看出来,这个问题对洪波来说简直非同小可。他只好想了想。

“……”可他的确想不出来,只好无可奈何地向洪波望着。

洪波还不死心,又问:“那么,她喜欢什么颜色的东西呢?”

这就更没意思了,不过他不忍心让洪波失望,强迫着自己更加认真地思索着。当然他照样想不出来。平时,他哪有闲心去注意这种事情呢?看着洪波那双那么热切地期望着他的眼睛,他对洪波从心底升起了一片由衷的同情。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个在他看来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红色的!”

他想 ,既然是女孩子,岂有不喜欢红色的道理?为了安慰洪波,他又满有信心地加上了一句:“你就买红色的东西,包她满意!”

玲玲接过洪波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那是一条美学趣味再低的姑娘也不会喜欢的、红得实在俗气的拉毛头巾。

玲玲睁着一双捉弄人的眼睛看着他,她那美俏的双目里,闪动着让人捉摸不定的两朵光焰。这样的光焰,洪波不敢长久地望着,那会让他眼花缭乱。

玲玲问:“你知道这是什么颜色吗?”

“红色的!”洪波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看来你并不色盲嘛!”

这是什么意思?洪波琢磨不出来。平时,他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地愚笨,可为什么在玲玲面前他的反应总显得那么迟钝?

“你知道它好派什么用场吗?”

“围巾……”

“不,等我跳西班牙斗牛舞的时候,它可是绝好的道具!”说着 ,她扬声大笑。

人在听着这像音乐一般的笑声的时候,是没有办法生气或难过的!

洪波环顾四周,巴望着找到救命稻草。

林林在隔壁的房间里大嚷大叫:“开饭喽!开饭喽!”

的确,玲玲说不出洪波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她也说不出他有什么特别吸引她的地方。要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产生爱情,那总得有什么动人的地方才行。他没有风趣,也不会讨人喜欢,比起她那个歌舞团里的小伙子们简直就算不上漂亮。事业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成就,别说冠军 ,就说亚军、殿军也不是。可她又隐隐约约地感到在他的内心里 ,潜藏着一种动人的力量,但那究竟是什么呢?她说不清楚。

一个舞蹈演员,坐在体育馆的看台上,而且是第一排 ,是因为她喜好乒乓球运动吗?不!因为场上正在进行的,是今年国际邀请赛中争夺单打冠军的一场决赛。这场决赛,将决定林林冠亚军的命运。做姐姐的,能不关心吗?

已经打到第五局,还没有分出胜负,比分又相当地接近。

玲玲和几千名观众的心,简直就像被那两块球拍抽打着的乒乓球,蹦上跳下……。他们忽而高声叹息,忽而拍手叫绝,再没有一种文艺形式能在这样短的瞬间,如此迅速而又轻易地控制和变幻着几千名观众的情绪了。谁能说运动员不是艺术家呢?

玲玲听见身后两个青年的议论。

“对方这个两面拉的弧圈球,实在厉害!”

“你说阎林能不能拿冠军?”

“玄乎!外国选手的这种两面拉对咱们还真有一定威胁!”

两面拉?最近一个时期,她在家里常常听见谈到它。

她忽然明白了洪波为什么要从一个削球手变为弧圈球手,她明白了这些年来他之所以没有什么固定的打法,学了这个“绝招”又那个“绝招”的意义,她这才明白弟弟为什么能够跨进争夺冠军的行列……

她想起爸爸平时总爱叨叨的那些话:“……如果不是这样,洪波很可能在一次国际比赛中把自己的名字刻在某一个金杯上。但是,他接受了生活赋予他的另一种使命——用自己的心血和汗水,为其他人垒筑着通往冠军的道路。十几年来,有许多人从这条路上走过去了……尽管没有过一句诗歌、一篇文章、一束鲜花是献给他们的——却有多少诗歌、文章、鲜花献给了那些从这条路上走过去的冠军——他仍然垒筑着、垒筑着……从没有过丝毫的犹豫和动摇,那样的忘我,那样地兢兢业业!”

她也想起那次看洪波和林林练球时的情景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当时嘴里说过的那些话,脑子里闪过的那些想法是那么地不应该。自从与他相识以来,她头一次感到自己比他矮着一截。她有什么可值得他那样苦苦地追求的呢?实话,倒是她应该去追求他啊。

啊!她忽然明白了他那潜藏着的,动人的力量是什么了。

现在,他正在场地旁边聚精会神地观看林林打球。象往常一样,名次、荣誉,依然同他无缘。但是,她已不再追求那种一般观念上的冠军。

只有这时,在这个运动场上,玲玲才看出他的强大和坚定,一点也不像平时在她面前那种惶惶惑惑、无所措手足的样子。唉,她并不知道,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真正怕妻子的人。所谓怕,不过都是爱的太深的一种表现。

比赛还在进行。对方拼命左右拉弧圈,气势凌厉逼人。林林却也顽强,把球一个一个地挡了回去。场上比赛如此激烈。而玲玲的心却突然平静下来,她已经不再关心林林会不会夺得冠军。她知道,只要有洪波这样的人存在,早晚会有人战胜对方的“两面拉”,跨上冠军的宝座。

林林还是胜利了!观众显得特别激动。有人跳过栏板拥向场地。不知谁把一束鲜花献给了林林。

林林转向玲玲,得意地向她举了举手里的鲜花。他想气气她,谁让她平时总是奚落人。

玲玲使劲地对他招着手,要他到她那里去。他本想不理她的碴,但又怕她回家揪他的耳朵、没完没了地折腾他,只好向她走去。

她不容分说地一把将他手里的花拿了过去:“给我了!”并且转身就走。

“玲玲!玲玲”林林气得直跺脚。其实,过后他还能不给她么?小伙子,谁要花干什么?只是现在他还没有稀罕够。哪一个人不珍惜他一生中的第一次胜利和成功呢?

有人叫道:“洪波,你的电话!”

他感到奇怪。一向很少有人给他电话,还打到体育馆来了,尤其在这样的时候,运动员们刚在球台旁撕*完毕,汗水还没有吹干,正忙着要去洗澡。谁呀?什么事儿这么急呢?

他拿起听筒,刚听见对方第一句话,就知道了那是谁的声音。他那疲倦的、懒散的深情立刻消失了。

“你马上就来,我在青竹园南门口等你!”玲玲的声音里,有着少见的认真和严肃。

“好吧!”

寥落的行人从玲玲的身旁走过。没有一个不奇怪地打量着她。一个姑娘,拿着一束鲜花,独自一人,她等谁?

奇怪吗?

世界上曾经有过多少小伙子,拿着一束鲜花,在一切所谓不合时宜的时候,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 ,等待过一个姑娘。为什么一个姑娘就不能拿着鲜花等待一个小伙子?要是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们,偶尔地回忆起自己在青年时代为了爱情而做过的一些傻事,难道他们那满是皱纹的脸上不会浮起年轻的微笑?难道他们那已经不再疯狂的心里有不会充满甜蜜?也许还有一点哀伤 ,哀伤那时光已经过去,消逝得无影无迹。

既是如此,又何必对后来的人感到诧异?

玲玲看到洪波从远处跑来,久久不能调匀自己的呼吸,心里不由地对他生出满腔的怜爱,他是那样地看重她说过的每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啊。甚至一句废话。她为自己过去曾那样无情地折磨过他而感到忏悔,她又为这个值得尊敬的人是属于她的而感到骄傲。万千思绪,一齐涌上心头。而所有这些,决不是把这束鲜花给他所能了却的。

洪波焦急地问:“有什么事吗?”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她手里的鲜花和她那复杂的心绪,一心只想着要为她做些什么、牺牲些什么、献出些什么。

“没什么,给你……”她温情脉脉地把花递给他。

“花?”他简直受惊若宠了。他不能立刻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多情的心,已在幻想里用缕缕情丝,飞快地编织着美丽的画面。

啊,他的眼睛,多像两汪沉沉的湖水,深藏着那许多的痴情,洋溢着那许多爱情的光辉……现在,她就要纵身跃进这湖水里去:“要是我能够,我愿为你取来古希腊奥林巴斯山上的橄榄花环……”

洪波的眼睛垂落下去。在这象征着荣誉的鲜花面前,他像含羞草一样闭拢了自己的叶子。

此外,他还有点懊丧,他想:他真是一个自作多情的笨蛋!

真的!他真是个笨蛋,不过可不是自作多情的!

玲玲把花塞进他怀里,挽着他的手臂 ,顺着马路向前走去!

那还是他的手臂吗?

他被包围在花的芬芳和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幽香里。

他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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