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种资源,在航空航天、电子芯片以及军事装备等领域有着重要应用,而这种资源中国还有着垄断性的优势,你第一时间会想到什么?我猜一定是稀土。但答案并不是,它其实是石墨。别觉得不可思议,看起来普通的石墨,其战略价值真的丝毫不亚于稀土。
据公开资料显示,目前中国石墨的储量高达5500万吨,已经获得了相关专利更是高达数万项。整体来看,我国的石墨储备已经奠定了在全球近乎垄断的地位,而各国若想要交易石墨的话,也多半离不开中国。然而,我们即使有着如此大的优势,石墨却依旧不如稀土那样受到重视。甚至一度沦为石墨产业链条中的原料供应者。那如此尴尬的局面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呢?是石墨的价值不高,还是我们没有看到石墨价值的真正意义?而在未来,石墨又能否成为下一个稀土,成为中国手中的底牌资源?也许看完今天的内容,这些问题的答案就会浮出水面。所以本期科普依旧高能硬核,请所有的朋友一定耐心看完,想必你也会有更深层次的想法。
石墨的重要性超乎你的想象!提到石墨,也许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铅笔芯或者石墨干电池,认为这只是一种普通的矿物原料。但是,石墨的真正价值却远不止于此。众所周知,微观结构决定宏观性能。石墨作为碳的一种同素异形体,其性质非常特殊。石墨的晶体结构为层状,单个石墨层是碳原子与碳原子相互连结形成的正六边形,并延伸成一张无限大的蜂巢结构原子网。而这张网上的原子连结十分稳定,以至于石墨的单层强度几乎不亚于钻石。
但是与单层高强度性质相反的是,相邻的石墨层之间,仅仅依靠微弱的范德华力贴合在一起,其粘合力度很弱。这就让石墨层很容易发生相互移动或剥离。而层与层之间还充斥着大量的电子,因此石墨还是良好的导电体。坚硬与柔软的结合,非金属但能导电的独特性质,让石墨在碳家族里别具一格。而独特的结构也让石墨的化学与物理性质十分特殊,这些性质更让其在各个领域都有着广泛地应用。甚至在非金属材料领域夺得了“黑金”的称号。
石墨的质地非常软,虽然是固体的,但外表有油腻感,可污染纸张。我们最常见的铅笔芯主要成分就是石墨。而石墨的油腻感所代表得是超强的润滑性,因此石墨还常用作轴承润滑剂的填料,像石墨密封圈、石墨齿轮等都是机械工业的宠儿。而且石墨虽然并非金属,但是其导电性却十分优秀,比一般非金属矿高出近一百倍。因此石墨还常用于生产锂电池或新能源电池的负极材料。
除此之外石墨的化学性质也十分稳定,极其耐腐蚀;和酸碱等药剂都不易发生反应。其熔点更是高达3800℃,即使经超高温电弧灼烧,重量的损失也很小,是世界上最耐温的矿物之一。这也让石墨在冶金行业备受关注,可以用来制备电炉炼钢中的石墨坩埚、耐高温石墨砖、涂层剂、铸型涂料等高温环境材料。
最重要的是,石墨的强度还会随温度的提高而加强,达到2000℃时,石墨强度将提高一倍。在极高的温度下,石墨甚至还会成为绝热体。这样的奇葩特性,也让其在航空航天产业里大放异彩,我国的长征系列火箭、嫦娥系列探测器,乃至国防利器歼系列战机,或多或少都有着石墨材料的身影。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不,还没有。
石墨还有着超强的吸附性,可以用作活性炭来吸附有毒有害气体、固体、液体和其他废物。高纯度石墨还有着优良的中子减速性,是最早成为原子反应堆减速剂的材料之一,目前核反应堆的反原子辐射外壳其材料也主要是石墨。现在我们细数一下,化工、电力、冶金、机械、航空航天、国防甚至核能等领域。石墨仿佛都能插上一脚,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中国石墨的曲折历程根据美国地质勘探局资料,世界石墨储量约为7100万吨,中国石墨储量为5500万吨,占世界的77%。除此之外,中国还是世界第一大石墨生产国,据统计,2019年中国石墨产量为125万吨,占比全球产量74.6%;如此高的储量和产量自然让我国在石墨领域有了先天优势。然而尴尬的是,最初的我们并没有把握好这种优势。
由于我国工业化起步较晚,在技术以及人才方面严重缺失。所以之前生产的天然石墨产品中,绝大部分是最初级的加工产品,这些初级加工产品在国际上价格极低。而由于我国石墨初级加工中小型企业极多,这些初级加工产品,又面临着产能过剩的问题,产能过剩又进一步压制了价格。根据中国海关的数据显示,2011~2013年,国内“天然石墨”出口数量分别为44万吨、25万吨、25万吨。而在这里面,纯度较低的一些产品出口时甚至不足3000元/吨,其价格远低于其价值。
然而就在我国大量出口石墨初级产品的同时,美日韩等发达国家,却早早把石墨列为了战略资源,严格控制开采甚至开始对石墨深加工的技术进行封锁,以此赚取高额差价。就是我们出口的那些低价石墨产品,在经过国外的加工提纯后,再进口至中国,价格便成了10万~20万元/吨。就这样,先进石墨加工技术逐渐被美日欧盟等少数国家垄断,国内企业几乎丧失了生产顶尖石墨产品的能力。我国石墨资源“低出高进”,外国“以购代采”的状态就这样存在了很长时间。
中国石墨行业协会轮值会长张彬就曾说过,“中国石墨资源如果再走低端路线,恐怕就连做苦劳力的资格都没有了!”这句话,真的不是危言耸听!如果以当时的开采方式和速度继续走下去,国内已探明的石墨资源用不了多久就会消耗殆尽,届时中国就会从一个石墨大国变成石墨贫国。
幸好,这种生产低端产品的路线我们并没有走太久。2016年中国发布的《全国矿产资源规划》正式把晶质石墨确立为24种战略性矿产之一。紧接着,各大石墨矿区开始改革,限制石墨原材料的开采出口,减少以开采为主的中小型企业,大力扶植以技术为核心的新型企业及项目,来推动中国石墨产业的改革以及升级。而之后石墨烯的出现,更是直接将中国石墨产业推向了高峰,迅速迈入一流水准。
新材料之王“石墨烯”刚刚我们讲石墨构造的时候说过,石墨在的原子结构在本质上是层状,而石墨烯说白了就是单层的石墨。如果是石墨是碳元素的三维展示,那石墨烯就是碳元素的二维结构。它的硬度超过钻石,同时又像橡胶一样可以伸展。它的导电和导热性能超过任何铜线,重量几乎为零。堪称自然界的“超级材料”,一经出现便成了国际科研界的宠儿。而面对石墨烯的机会,这次我们没有落伍,迅速搭上了这列科技快车,并凭借着强大的原材料优势以及政策扶持,迅速成为行业领军者。最重要的是,中国的石墨烯产业这次不再只是专注于产品。
根据新华社的统计,截至2020年6月底,在中国实际开展石墨烯业务的单位3100多家,其中从事研发、销售和应用的单位数量在石墨烯产业链中占比约七成。在世界范围内,中国申请的石墨烯专利数量如今也是全世界最多,并且还在不断扩大。中国石墨烯专利申请量全球占比从2016年的46%上升已经到了2019年的69.4%。截至2019年年底,中国石墨烯专利申请量更是累计达到5.5万余件。目前,中国的石墨烯电池,石墨烯光伏都处于世界领先地位。最重要的是,我们一直被卡脖子的芯片产业,在石墨烯的加持下也有了弯道超车的机会。
2020 年 10 月,在上海举行地国际石墨烯创新大会上,国产 8 英寸石墨烯晶圆正式亮相。这为中国碳基芯片的研发提供了基础材料。虽然距离实际应用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但是至少在这个领域我们已经走到了前面。而且目前已知的是,在性能方面,石墨烯材料比硅基器件在速度、功耗等方面都有优势;而在制造方面,中国也可以获得自主权。所以说,我国想利用石墨烯在芯片行业上实现弯道超车,真的不是泛泛而谈。即使未来路再难走,相信对于中国而言,也会勇往直前。
总结如果回顾我国石墨资源所走的路,几乎与稀土如出一辙。当前中国在稀土领域已经剑指全球市场,如今面对别国的科技垄断,我们也已经有了反击的武器,相信在未来,石墨有机会成为我们手中的另一张王牌。都说科技无国界,但是事实告诉我们,只有科技掌握在自己手中才有资格说这句话,别人搭建的壁垒是我们的绊脚石,只有我们自己铺出来的路,才能通往光明的未来。在此大东也祝愿,中国科技之路能越来越宽广,再也不用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