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览医案,有案有论,传承更有创新;
着眼杂病,切合实用,堪称《临证指南》
叶天士为清代著名医家,自幼专心于岐黄医学,虚心而师百氏,博采众长,临证常有卓效,名满大江南北。叶天士提出的久病入络理论、卫气营血辨证体系、奇经八脉辨治体系对中医理论体系的发展产生了巨大影响。同时,叶天士的精勤不倦、博采众长的治学理念值得我们学习。
《临证指南医案》一共十卷,搜罗宏富,征引广博,按语精当,实用性强,比较全面地展现了叶天士在温热时证、各科杂病方面的诊疗经验。叶天士的时代特色有两个,一个是活血化淤,一个就是重视搜风通络,以致虫类药物价格居高不下,这和络病学说的深入人心分不开。实际上叶天士治疗络病的思路,不只是用虫子药,也有温润等其他思路,包括青松果,浅草,旋覆花一类药他也很重视。虫类药是治疗络病的一重要手段,但是不是唯一的手段,所以实际上是对大家的思路的启发。
叶氏还有一个在奇经方面的创造,“肝肾下病,必留连及奇经八脉”。吕仁和教授有一个经验方叫做脊瓜汤,方中有狗脊、川断、寄生、杜仲、木瓜、牛膝,滋补肝肾、舒筋活络。吕老认为肾的真脏出现问题了,单纯用一些六味地黄丸、金匮肾气丸就解决不了问题了。那怎么办?那就通过通奇经八脉的方法保护肾功能,比如说狗脊可能是通督脉的,川断寄生是通冲脉、任脉,冲脉、任脉、督脉、带脉这些脉都通了,不用补肾,肾也补了。实际上与叶氏的认识同出一辙。
叶天士对“肝为刚脏,体阴而用阳”特别有见解,实际上古人都爱强调肝气郁结,中医内科也强调肝主疏泄,疏肝理气。赵献可说“木病多郁”,郁最后都要先从肝下手,疏肝解郁早已成为中医公认的治法。实际上肝的功能有两个方面,生理情况下它既主疏泄气机、调节情志,另一方面它还主控制情绪。它既有刚的一面,也有柔的一面。如果肝气郁结的话,那就是疏泄不及,疏泄不及就会导致肝气郁滞,气郁进一步就可以化火、生痰,气滞就可以血瘀,这属于气郁疏泄不及的情况。如果疏泄过度的话,就是肝阳上亢水不涵木,或者就是肝气横逆克伐脾胃诸如此类。结合《伤寒论》中少阳病,就是肝气郁结、肝气疏泄不及,肝气郁结它就郁而化热了,所以它就表现为“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这是肝郁滞、疏泄不及的一方面。而另一方面呢,肝体阴而用阳,如果肝阳上亢了,肝气失制了,那它就会横逆克伐脾胃,所以出现厥阴之为病,消渴,阴虚的表现,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便是肝气横逆克伐脾胃,肝阳不能自制的情况。实际上阳明跟太阴也是一样的,虚则太阴,实则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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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张仲景三阴三阳为发源,逐渐到叶薛之木火、阳虚、湿热、随阳化、随燥化而归阳明,随阴化、随湿化而归太阴,体质学说慢慢发展成形,至民国近现代形成了诸多体质学说。实际上王琦教授提出的独立的中医体质学说,之所以能在这个时代被提出,被治未病充分的利用,通过政府的宣传越来越被认可,是因为它有前边千百年来的学术节点,尤其是清朝叶天士薛生白的学术节点,于是才有后来的体质学说大行于世。温热论中的很多内容,如灰中有火,面色白者,面色苍者,本质上就是强调人不同的体质,感受了湿热之邪以后,分别会如何。实际上古人虽然没提出这个独立的学科,但是已经把体质放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
叶案之中没有标明方中药物剂量,类比“汉方不传之秘在药量”,其中有两层含义。一层是如教材之中列出组方而不明确剂量,另一层是药物具体使用剂量往往不是死的,需要根据具体情况具体斟酌考量。这也正是中医学问传承中的要点,学生要跟老师抄方,在实际中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