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前,《蜗居》作为一部现象级电视剧大火。
在那个网络并不是特别发达的时代,《蜗居》引发了前所未有的热议。
一直到十几年后的今天,作品中的一些现实问题仍然存在。
似乎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房子问题依然是成年人的头等大事:结婚需要房,孩子上学要换学区房,买了一套还要买一套,为了孩子,为了投资,为了养老。
除了房子,《蜗居》中讨论最多的还是情感与婚姻问题。
海藻的小三之路,仍然有人在走,似乎照目前来看,竟是顺利可行的。
道德其次,金钱最重。
而宋思明与宋太太,海萍与苏淳,这两对人不同的婚姻状态,都在指向一个尖锐的现状:中年人的婚姻出路在何方。
最近,我又将《蜗居》原著翻出来重读了一遍。
这次的阅读,竟引发了我强烈的不适感。
除了大家常常提及的社会问题之外,我发现这本书里有太多女性的诉求,一直都没有得到解决。
女性的生存困境以及性的压抑,是电视剧没有表现出来的隐晦与恐怖。
性的需求与压抑
原著中是毫不避讳谈性的。
在海藻与宋思明这段关系中,海藻是受益者。
有人说,海藻是宋思明的玩物。
其实,在作者笔下,海藻很享受这段不正常的关系。
她与小贝虽然发生过实质性关系,但是小贝并没有给她带来愉悦的体验。
在海藻眼里,小贝是纯洁的。
他会在接吻之前征求海藻的意见,那种单纯激发的是海藻的母性。
但是,在宋思明那里,她才找回了女人的感觉。
“海藻完全没有想到,她在探索GC一年多的布满荆棘的路上,只一两次,就被一个中年男人轻轻松松给攻克了。那种肉体的欢愉震撼,让她才刚刚结束就期盼立刻体验疯狂。”
在描写她和宋思明的关系时,作者着重于写海藻的感受。
海藻对宋思明如毒品般的依赖,很大程度上是宋思明让她享受到了肉体的愉悦。
作者特意忽略了宋思明在这段关系中的感受,而放大了海藻的性享受。
偷情的房子,特殊部位的痣,做心理测试时画的图,这些细节都在表现一个女人正常的生理需求。
而这种*,在小贝那里,一直是处于压抑的状态。
潜意识里,海藻在寻求释放。
生活中种种不如意,都通过了性得到了释放与缓解。
海藻沉迷于这种关系,依恋给了她美好体验的男人。
理智告诉她,这段关系是危险的。
但是,“宋思明的声音一在耳边萦绕,她就无法抵御,如扑火 的飞蛾。”
为了减轻羞耻感,她将这种感觉当成是爱情。
这种自欺欺人的误解,也最终让自己走上不归路。
与海藻相比,书中另外两个中年女性,她们对性则是冷淡甚至反感的。
海萍是书中唯一搞事业的女性,她的重心就是赚钱养家。
她和苏淳蜗居在一个破旧的筒子楼里。
环境的逼仄,大大降低了生活的质量。
只要有一点动静,隔壁楼下都能听得到。
这两人的活动都是在偷偷摸摸中进行的。
尤其是海藻刚毕业,找不到工作,还搬过来跟他们一起住了一段时间。
在她与苏淳的关系里,她一直是被动的,这种事情于她是无关紧要的。
苏淳提出要求,她的反应也是淡淡的。
“可是海萍!我觉得我都快成风*木乃伊了!一个月连一次都没有!我们才多大啊!你这不是压抑人性吗?”
海萍的反应是没有房子才是真正压抑人性。
当苏淳因为这种事闹情绪时,海萍才意识到自己确实亏待了他。
“海萍歪头看看身边的丈夫,想着从恋爱到孩子两岁多,两个人似乎就没有好好爱过。”
于是,她才勉强同意。
整个过程,作者也只是写到了苏淳的反应,至于海萍一直是在尽力配合而已。
后来,苏淳出事被关了一段时间。放出来后因为担惊受怕落下了不行的毛病。
海萍对此事也不在意。
与海藻不同,她是家庭型的女人。
在她的观念里,克制*才不会陷入堕落的深渊。
她是社会中克制冷静的那一群,性的*在她这里是得不到呼应的。
与海萍相类似的是宋思明的太太。
书中描写的宋太太四十几岁,容颜渐衰,在丈夫面前更是不修边幅,丑态百出。
宋思明对此抗议很久,但她浑然不知,还振振有词。
因为,对于宋太太而已,作为妻子的义务已经不重要。
现下,她最关注的是作为母亲的一部分。
所以,在与丈夫进行的紧要关头,她会一把推开丈夫,去检查女儿的作业是否完成。
夫妻的生活变成了工作的报表。
由周报变成月报,后来干脆成了年报。
本来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却别列入工作计划,甚至需要提前预约。
宋太太不以为然:
“我是觉得两个人这样实在说不过去了,才主动安慰你一下。不领情算了。”
“觉得实在说不过去了”,暴露了宋太太对夫妻之事的冷淡与反感。
“说不过去”,谁会说?
宋太太在乎的只是别人或者既往观念,而不在乎自己、丈夫的感受。
性不是基本需求,也不是愉快的感受,而是对男性的取悦,是一种责任。
剥去了这些外壳,性就只剩下丑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