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炒面
文：鲁桂松
儿时记忆中，有一种好吃、又特别难得的食品一一炒面，好多年未曾吃了，但在我记忆里始终抹不掉。
那是七十年代，是人民公社时期，农村是以生产队为最基础单元的耕作方式，生产方式不先进，靠牲畜、人力耕作，粮食产量不高，按工分、人头分粮。每年农历三四月份，是青黄不接的季节，这时的农民日子最难熬，常常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春天里，只要能吃的都吃，野菜，榆钱，槐花，香椿……甚至臭椿芽，用开水一煮，没有了苦味，也吃，以缓饥解饿。农历四月，小麦抽穗扬花灌浆，还没有成熟，这时候的大麦已经成熟。大麦，分为六棱大麦和二棱大麦，栽培大麦又分为皮大麦和裸大麦。我们那的大麦是皮大麦，就是泛指的大麦，青藏高原的裸大麦又叫青裸。大麦的营养丰富，蛋白质含量较高，还含有丰富的膳食纤维、维生素及矿物质元素，粘性大，产量低，面色灰，不宜做馒头和面条，平常只能作为牲畜饲料用，是酿酒的好原料，所以种植量不大。大麦熟了，生产队及时收割，脱粒，分给每户每人2斤，以解眼前的饥荒。
各家各户领到大麦，放入石臼中，用石锤捣砸脱皮，然后放入铁锅中，不加油，文火干炒至熟，再用石磨碾碎成面，过细箩，盛入瓷缸里，放在衣柜等高高的地方，以防小孩偷吃。
这种炒面，适宜较长储存。食用时，取所需量，放碗里，加糖精两三粒，倒入开水，用筷子用力搅拌，至稠糊状，便可食用。用筷子取一小块，放入口中，香，甜，糯，回味无穷，是难得美食，现在的搅团、早茶也没有那种味道。
又过半月有余，遍地全是黄金甲，金黄小麦一望无际，小麦成熟了。清晨，天刚朦朦亮，上工铃声响了，农民陆陆续续走出家门，集合，赶往麦田，收割小麦去了。收割麦子，除了带上主要工具镰刀、架子车，还带有擦汗毛巾，喝水的碗，也离不开午餐主食一一炒面。颗粒归仓，抢收是农活最忙的，一大早出工，中午是不回家吃饭的，抽中间休息半个时辰的空闲，炒面用开水一烫，搅拌食用，这就是每位劳动人民的午饭。
【作者简介】鲁桂松，男，河南柘城人，西安某军干休军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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