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知故事烹酒,敬请关注崔黎黎
“我红着脸出来,三步两跳跑到教室里,嘴角不自觉地唱着歌,那一整天我颇觉得有些飘飘然之感。”
“在我偷看她的时候,有时她的眼光正和我的相接,出神地露着润白的牙齿向我一笑,我就要红起脸,低下头,心里乱半天,又喜欢,又难过,自己莫名其妙。”
初看,是不是都认为这是怀春少女遇见心仪男子后的羞涩,若我告诉你这是大文学家冰心在《我的老师》一文中对自己的女老师丁淑静倾诉的爱慕之情,是否会大吃一惊,觉得不可思议?
冰心
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老师,对自己的同学,冰心在文章中的描述也极尽暧昧,好似对情人的呢喃:
“我从黑暗里走到她的脚前,抬头一望,在强烈的灯光照射之下,她散披着洒满银花的轻纱之衣,扶着银杖。经过一番化装,她那对秀眼,更显得光耀深大,双颊绯红,樱唇欲滴。及至我们开始对话,她那银铃似的声音,虽然起始有点颤动,以后却愈来愈清爽,愈嘹亮,我也如同得了灵感似的,精神焕发,直到终剧。”
这是冰心在回忆自己同钟情的学姐陈克俊一起演绎话剧时的场景,那时学校安排冰心做戏剧主任,排戏演出筹集善款。
思索之下,冰心选择了《青鸟》,在她看来,她所倾慕的陈克俊学姐“是鸡群中的仙鹤……她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一种神情、一种风韵,既流丽,又端庄,好像白莲出水,玉立亭亭。”正适合《青鸟》中高贵典雅的“光明之神”一角。
冰心(右)与陶玲(中)、陈克俊(左)
为了同女神搭上戏,近距离接触她,冰心则自演了话剧中另外一个与“光明之神”有着很多互动的主角。
在冰心的刻意接近下,这部剧演完之后,她便同陈克俊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好闺蜜。
冰心本是一个比较内敛的女孩子,在同陈克俊成为朋友后,却一反常态,两人常常手牵手、肩并肩,有说有笑的出双入对,穿着姐妹装(或许在她们看来是情侣装)游山玩水。
当她们之间的情谊日渐高涨时,曾经冰心对老师丁淑静怀着孺慕之情写下的礼赞诗歌却不小心曝光,在同学之间疯狂流传。
因为诗中性别指向明确,同学们都以为冰心暗恋学校某个女同学。冰心向来展现出乖乖女的形象,同学们都没想到她竟会写这诉诸心思的诗词,都起哄地取笑她。
冰心(左前)与同学陶玲(中)等同学在校园合影
冰心后来曾说道:“我非超人,未能免俗,亦曾一度为同性恋爱之蚕丝沾惹。彼时风气初开,各同学竟以交友为时髦课程之一......初则姐姐妹妹,亲热有逾同胞,继则情焰高烧,陷入特殊无聊恨海,终则竟超越情理之常,来一下卿卿我我,双宿双飞,若妇若夫,如胶如漆。”
在民国时期,同性恋的话题热度高涨,还专门将这种同性之恋称为“闹朋友”。一部分坚持传统的人群强烈反对,认为这是有违天常和道德的污秽之事,有的人则很是赞成,还把这作为女性解放的潮流之事。
所以,当冰心写的酸诗被曝光后,虽然大家都调侃她,却很少有人从道德上去指责她,毕竟那个时期,这种事情在学校太过常见了。
冰心也很是尴尬和为难,她无法向大家说明这是写给老师丁淑静的诗歌,她在诗中一律以T代替她,这个T有很多种解释,没人想到会是她们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