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对王熙凤忠心耿耿,被贾家上下称道喜欢。有句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平儿真的没有私心么?说实话,平儿确有私心,却绝不会针对王熙凤。
平儿是王熙凤四个陪嫁丫头之一,因是心腹,其余丫头死的死嫁的嫁,王熙凤留下平儿给贾琏做了通房丫头,权作臂膀。
陪嫁丫头做侍妾是必然,一则能笼络丈夫的心,二来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好,比其他侍妾更值得信任。王夫人身边的周姨娘就是陪嫁丫头,远比赵姨娘安分多了。平儿对王熙凤也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引得李纨羡慕不已,当众夸奖凤姐儿平儿主仆“是有造化的”。
(第三十九回李纨说)“凤丫头就是楚霸王,也得这两只膀子好举千斤鼎。他不是这丫头,就得这么周到了!”平儿笑道:“先时陪了四个丫头,死的死,去的去,只剩下我一个孤鬼了。”李纨道:“你倒是有造化的。凤丫头也是有造化的。”
王熙凤是主,平儿是奴。她的一切都来自王熙凤。现代人不理解古人的主奴身份代表的意义,是绝对的支配与服从。
主奴身份决定平儿对王熙凤忠心耿耿得利最多,三心两意一定会像其他三个陪嫁丫头那样,无论死了还是嫁了都没有平儿的地位权势。尤其王熙凤那么厉害,更容不得平儿三心两意。
平儿只有一心维护王熙凤,才有立足之地。没有王熙凤,她什么也不是。所以平儿根本不会对王熙凤有背叛之心。但若说她毫无怨怼,也不符合人性。
贾琏偷情鲍二家的被抓包,因为鲍二家的希望王熙凤死后贾琏把平儿扶正,害得平儿里外不是人,被贾琏凤姐儿荼毒白挨了打。贾宝玉都替平儿委屈:
(第四十四回)“贾琏之俗,凤姐之威,他竟能周全妥贴,今儿还遭荼毒,想来此人薄命,比黛玉犹甚。”
平儿是名正言顺的“姑娘”,不同于袭人晴雯这种没名分的,她本可以光明正大为贾琏侍寝,一旦生育就会被提拔为“姨娘”。可王熙凤悍妒,不让贾琏碰,平儿不可能不委屈。
(第六十五回兴儿说)“虽然平姑娘在屋里,大约一年二年之间两个有一次到一处,她(王熙凤)还要口里掂十个过子呢”
平儿也是人,怎能不想上进。通房丫头还是丫头,姑娘哪有姨娘“体面”!王熙凤压着平儿不让抬头,贾琏在外面偷鸡摸狗不老实,平儿不可能没有心思。尤其尤二姐进门,平儿还要给她磕头。那种委屈不身在其中没人能体会。
不过奴才的身份足够限制平儿的思想。主人不给她不能要,也要不起。尤其王熙凤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主人。
(第六十五回兴儿说)“那平姑娘又是个正经人,从不把这一件事放在心上,也不会挑妻窝夫的,倒一味忠心赤胆伏侍他,才容下了。”
李纨说平儿忠心,兴儿说平儿忠心,贾琏也说平儿忠心“你两个一口贼气……”
平儿忠心根本不用质疑,但平儿处事方式确值得商榷。王熙凤在前面“装白脸”严刑峻法,平儿在后边却装红脸”徇私枉法。结果王熙凤背负骂名,平儿却备受好评。这也是鲍二家的为什么恨王熙凤不死,希望贾琏能扶正平儿的原因。
而且,平儿藏不住话,王熙凤放高利贷,身患下红之症,包括贾琏被打,都是平儿传出去。尤其第六十一回平儿行权,更是一顿和稀泥,包庇的柳家的,彩云,得罪了林之孝家的和秦显家的,平白为王熙凤得罪邢夫人、林之孝家的和王善保家的而不自知。对平儿来说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好心有时候会办坏事。
平儿是个好姑娘不假,也对王熙凤忠心,只是平儿身上的缺点也要看到。王熙凤那么累不讨好,平儿是有一定责任的。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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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