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世的艺术作品中,蚩尤始终是个令人生畏的形象。而事实上,在几千年前的上古时代,黄帝在面对这个强大的对手时,也确实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原因很简单,在当时,蚩尤掌握了中原大地上最先进的军事工艺,为此,他也被后世尊奉为“兵主”。
《太平御览》中就引《尚书》的话说:
“黄帝之时,以玉为兵。蚩尤之时,烁金为兵,割革为甲,始制五兵。”
也就是说,在炎黄部落还在使用“玉兵”(石制兵器)的时候,蚩尤已经进入青铜时代,发明并制作了“五兵”,用于武装军队。用现在的话来说,蚩尤比炎黄部落的生产力领先了整整一个时代,可谓“降维打击”。
《太白阴经》中也有类似的说法:
“伏羲以木为兵,神农氏以石为兵,蚩尤以金为兵。是兵起于太昊,蚩尤始以金为之。”
这个说法演化到后来,逐渐衍生为蚩尤“作兵”的传说。即有人认为,兵器是蚩尤发明的:
“蚩尤作兵也,利其栻。未有蚩尤之时,民固剥林木以战矣,胜者为长。”(《吕氏春秋·孟春纪》)
“黄帝摄政前,有蚩尤,兄弟八十一人,并兽身人语,铜头铁额,食沙石子,造立兵仗刀戟大弩,威振天下,诛*无道,不仁不慈。”(《龙鱼河图》)
“造冶者,蚩尤也。”(《尸子》)
但关于蚩尤作兵的说法,历史上历来不乏反对者,其中最著名的,当属孔子。孔子在《大戴礼记·用兵》篇中是这么回答的:
“公曰:‘蚩尤作兵与?’子曰:‘否。蚩尤,庶人之贪者也,及利无义,不顾厥亲,以丧厥身。蚩尤惛欲而无厌者也,何器之能作!’”
仔细读这篇《用兵》便能发现,孔子之所以否认蚩尤作兵,是因为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批判蚩尤的“惛欲”和“无厌”,认为这种贪得无厌的君主不配“作器”。但这种所谓的否认,恰恰从反面证明了蚩尤作兵是有历史依据的。
同样的,为《吕氏春秋》作注的高诱也有同样的论断,他也是通过贬低蚩尤的“无道”,从而否定他作兵的客观事实:
“蚩尤,少吴氏之末,九黎之君名也。始作乱,伐无罪,*无辜,善用兵为无道,非始造之也。故非作兵者也。”
尽管历代都有否认蚩尤作兵的声音,但在更多的典籍中,还是记载了蚩尤“作五兵”的事迹。只是,这“五兵”究竟是哪五种兵器,始终没有一个统一的说法,不同时代也有不同的组合。
《周礼》中认为,“五兵者,戈、殳、戟、矛、牟夷。”
《世本》认为,“蚩尤以金作兵,一弓,二殳,三矛,四戈,五戟。”
《司马法》:“弓矢围,殳矛守,戈戟助。”(这里有六种兵器)
到了汉朝,《汉旧仪》的五兵明显有了技术升级改良的色彩,把弩、戟、刀、剑、铠认为是五兵。
不管怎么说,蚩尤是当时先进军工产业的代表,而蚩尤麾下的九黎士兵,也装备了最精良的兵器与铠甲,故而正如《史记》所说:“诸侯相侵伐,暴虐百姓,而神农氏弗能征。……而蚩尤最为暴,莫能伐。”
而随着蚩尤不断扩大地盘,其与炎、黄部族的决战终将打响。
文:姬为毅
图: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