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看王茜华主演的电视连续剧"岁岁年年柿柿红″,坐在屏幕前,时时为剧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所感染,有时看着看着走了神,眼前时时浮现一幅记忆中的画一于非闇先生的"丹柿图"。
最早见这幅图,是小时候图书馆里从"中国画"期刊里看到的,那是一本开本比较大印刷也很好的期刊,好像是季刊吧,那时并不懂,只是看到这幅画眼前一亮,本能地喜欢,后来两个月里每次去图书馆,都要找这本期刊看看这幅画,当时心里想,以后若有机会能看到原作就好了。世上有时还真能心想事成,大约七.八年前,上海画院与北京画院在上海举办联展,我知道后立即赶去看,我知道"丹柿图″收藏于北京画院",盼望这次是否有可能看到,进展厅一眼扫去,远远的见一幅画上显金黄色,走近看果然是于非闇的"丹柿图",心中欣喜难以言表。
细看原作,与硕果累累重力下压相適应,采取从左上方向右下出枝构图,大枝向右下方倾斜,枝梢部微上翹,上方一小枝向右下微斜,又明显上翘,两枝形成力的矛盾和平衡,柿子红透时应该无叶或稍有些赭黄枯叶,画中则果红叶茂,使画面饱实热闹,合乎艺术真实,果既红艳,叶子就不宜太鲜亮,故叶子不用绿色染,而以墨色染叶,赭色染反叶,墨色是可以与各色相配的,这样,红柿与墨褐色叶子,既形成对比又很和谐,画上果实累累,形成大中小三组,每组亦有聚散,画面突出红柿,己很亮艳,添加小鸟就不宜颜色更亮艳,画家上下添两只绣眼,相互呼应,色彩适中,使画面增加一番情趣,韵味无穷。
画家以他擅长的瘦金体题款:"老舍家看菊花见丹柿满树亟图之非闇70岁",老舍家于1950年买一住宅,小园有两棵柿树,名"丹柿小园",老舍喜种花,园内有菊,从题款中可知,于非闇秋天去小园做客赏菊,见满树红柿,有了画兴,回去后精心绘制了这幅丹柿图,这幅画,没有十天半月是画不出来的,题款中讲70岁,于非闇是1889年生,70岁应是虚岁,故应是1958年秋画此画,第二年7月,于去世。这幅"丹柿图"与"牡丹鸽子".“红杏枝头春意闹"."玉兰黄鹂"都是他的代表作,他是近代中国工笔花鸟画的领军人物,对沉寂了几百年的中国工笔花鸟画复兴做出重要贡献。
有次舒乙先生到上海办个人画展,一与他熟的朋友约我去见他,很想问问丹柿小园的柿树还在吗,终还是未问,不想引起他对往事的回忆,只是心中希望柿树还在,仍能够岁岁年年柿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