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驷1955年出生,父母和哥哥都做陶,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受父母宠爱,他们不想张驷也走这条辛苦路。
不过采访里,张驷说到,小时候经常钻进家里的馒头窑,给大人们递出做好的陶器,那时就觉得神奇,“同样是一滩泥,玩的泥巴会裂开,但这些烧一烧就结实,还有模有样,有声有响。”
当然其中受过父母反对,他下过乡,考上大学,学的却是自动化,后来进入企业工作。中途好像幡然醒悟一样,回过头来,重新开始,做埙。
但没有基础,只能闷头干,从一把土开始。采访后的一天,正值初冬,66岁的张驷在大连的山谷里找矿石和岩彩。
相传古代制埙人也在秋天取土,调合成泥,但根据现在的气候,这个时间要再冷一点。一场雪落,张驷这才进行野外采集。
“这个时候的土地没有生灵了,是净土。”一掊土也有生命,春夏两季忙着给植物输送养分,只有等到秋才能休息。这时的土质干净了,做出来的埙,声音才比较通透,甚至像水一样清。
不过除了泥土,张驷还要找古人用来画画的岩彩,给自己的埙上色。
那一次采集,半山腰上他找到了两块半透明的石英,上面粘连着蔷薇色的泥土;找到了肌理如丝缎的绿泥石,烧制时会形成晶体;还有最常见矿石是赭石色、木灰色、咖色、褐色......
古人在《考工记》里说:“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合此四者,然后可以为良。”与人工釉色不同,自然的泥土,在窑变中的幻化,可能性很大。
有惊喜,如天空落幕后放松的蓝,如深山清泉的灰白,水月白;也有笨拙,像沉稳的松绿、草绿、灰绿.....张驷坦言,这些色彩在陶埙上烧制出来,很难被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