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固国 图片|燕子
一场大雨过后,沟里、河里、坑里都涨满了水,河边的茅草都疯长到一人多高,密密麻麻的芦苇更是长满了河滩。这儿那儿,蛙鸣阵阵,比树上的蝉声还要热闹。
白天,青蛙们有点儿收敛,偶尔叫一阵,或独自表演,或三五呼应,总形不成气候。我拿着镰刀,从河边行人踩出的小道上走着,三三两两的青蛙纷纷“扑腾腾”地跳进河里,压着嗓子叫两声,像是引起同伴的注意,免得受到伤害。
割了一堆草,我靠在河边的老柳树下休息,闭着眼睛吹吹凉风。仔细听听,在芦苇深处、在毛草丛里,一只只青蛙“呱呱”地依次叫着,有秩序地,遥相呼应,真的有种“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味道。
夏天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朵朵云山,在阳光下争奇斗艳;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云山崩溃,狂风骤起,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雨将来未来的时候,无数的青蛙受到惊吓,“呱呱”地叫着,喧嚣声响彻在大地的每个角落,就如世界末日来临一般。
雨来了,带着闪电,还有雷声,并没有多大的*伤力,一只只青蛙渐渐安静下来,叫声越来越小,进而寥寥几声,最后竟然销声匿迹了。雨停了,田野里积水也不少,那些不安分的青蛙纷纷躲到玉米地里,在里面又鼓噪起来,比赶集还要热闹。树上的蝉儿,躲过了风雨的劫*,也跟着叫起来。
白天的蛙鸣受到各种声音的干扰,给人一种憋闷的感觉,怎么也舒畅不起来。到了晚上,那才真是蛙声的世界。
坑里的水连着沟里的水,沟里的水连着河里的水,树林子里也是积水,甚至大街上也是一片片明晃晃的积水。月明星稀,深邃的夜空吸纳着残存的暑气。
坑里长满了荷叶,一只只青蛙在荷叶上蹿来跳去,有的索性蹦到路上玩耍。忽然间,一只青蛙叫起来,紧跟着坑里的青蛙叫起来,水沟里的青蛙叫起来,河里的青蛙叫起来,树林里的青蛙叫起来,路边的青蛙也叫起来,“呱呱呱呱……”,成千上万的蛙声从村子里的四面八方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清晰,又是那么戮力同心,让人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庭院里也有青蛙,从积水坑里溜达到这里,有点不好意思,轻轻亮亮歌喉,慑于人的威压,又沉寂了。整整一夜,蛙声一点儿也不消停,河里的声音小了起来,池塘里、沟里的声音又大起来,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夜里下起了大雨,好多只青蛙竟然跑到檐下,“呱呱”地叫起来,扰得人睡意全无。
时间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大坑被填平了,沟里没水了,河滩成了庄稼地,河也是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干涸着。那久违的蛙鸣,有是有的,只是早没了气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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