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施文
武松是水浒传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作者施耐庵惜墨如金,却用了十回的笔墨描写武松个人的故事,由此可见此人深受作者的喜爱。而千百年来,水浒传数以万计的读者同样喜欢武松,认为他是个为民请命,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清代文学评论家金圣叹在批评水浒时曾写批语说“武松者,天人也”,然而,仔细阅读原著后笔者却发现,武松实际上是一个真狠人假英雄,下文笔者以原著为本,简要进行分析。
武松在出场时就有了景阳冈打虎英雄的光环,然而,他是主动为民请命上山打虎的吗?不是的,他打虎只是为了自救。原著中描写的很清楚,当店家提醒他景阳冈上有大虫时武松的反应是“武松听了,笑道:‘我是清河县人氏,这条景阳冈上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见说有大虫?你休说这般鸟话来吓我!便有大虫我也不怕!’ ”很显然,这表明第一他不相信冈上有老虎,第二就是故意向店家吹牛说大话,他并不怕老虎。后来当武松上了冈子看到了官府的榜文得知确实有虎时,武松第一反应是“欲待转身再回酒店里来。却寻思道:‘我回去时,须吃他耻笑,不是好汉,难以转去。’ ”显然,武松也怕老虎,他打虎只是被逼到绝境的一种自救行为,谈不上为民除害。所以,打虎的武松也算不上英雄。
带着打虎英雄的光环,武松不仅仕途之路意外打开,做上了阳谷县的都头,又巧遇自己的哥哥这成为了武松一生中第一段最快乐的时光。但很快因为哥哥被嫂子与西门庆通奸害死而陷入深渊。武松*第二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是斗*西门庆,也是为兄长报仇而已,西门庆欺行霸市,为非作歹,但如果他不害死武大郎,武松是绝不会出手的。所以,比起鲁智深的拳打镇关西,大闹野猪林为救别人而出手的英雄行为,看似大快人心的斗*西门庆实在难以称得上是英雄行为。而且,从斗*西门庆这件事中还可以看到武松的对仕途生活向往的心理。有人说这时的武松已经对官场绝望了,但从细节看其实武松非常愿意和官府合作。首先,得知哥哥被*真相后企图用正常手段解决问题,被拒绝后也并未马上动手*人,而是强迫潘金莲和王婆等取得了口供。*了嫂嫂和西门庆却不把大奸大恶的王婆*死,这是留下人证,为自己自首做准备,因为他想回归正途。果然,一切正如武松所料,知县赏识武松而对他从轻发落。此时的武松还幻想着服完刑之后回归仕途,这就是为什么张青孙二娘夫妇要*押解武松的两名公人时武松反对的原因。
到了孟州,武松干了他的人生中第三件所谓的英雄事迹:醉打蒋门神,帮施恩夺回快活林。但笔者认为这是典型的黑吃黑。
武松帮施恩夺回快活林,但施恩是什么人呢?原著描写在孟州的快活林市坊,有百十来处客店,酒肆赌坊等,施恩仗着父亲是管营,纠集八九十个亡命徒,在快活林开酒店,收取过往客商的保护费,这是什么人呢?说白了就是恶霸地头蛇。蒋门神是恶霸,但施恩也是地头蛇,可是就是因为他给了武松几顿好酒好肉,武松就心甘情愿为地头蛇充当打手,这难道不是一场黑吃黑?中国有句古话叫知恩图报,但作者巧妙地设计了施恩这个名字,就变成了施恩图报,武松是一个大英雄,但他的醉打蒋门神却不是英雄行为,反而显得很黑很暴力,很难想象如果不是施恩请武松帮他夺回快活林,武松会不会为了别人的不平事去伸张正义呢?因此武松醉打蒋门神不是英雄行为,只是黑社会利用的工具而已。
而在接下来发生的故事中,武松暴露了他更多的人性劣根。
张都监因为看中了武松的武艺请他去做都头,事实上就是做张都监的保镖,就因为他抬举武松做了个保镖,又赏了他几顿酒菜,一向高傲看起来不畏强权折腰,面对着牢城差拨敢自称老爷的武松,他的反应居然是“跪下称谢道:‘小人是个牢城营里的囚徒,若蒙恩相抬举,小人当以执鞭坠镫,服侍恩相。’ ”都说武大郎懦弱,老实本分,任人欺辱,但武二郎则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然而,看似不畏强权的武松也是只有得到一点好处就会谄媚巴结,趋炎附势,事实上,武二终究还是武大!
接下来经过张都监陷害,武松大闹飞云浦,他明白了张都监所有的照顾恩惠到头来都是精心设计的圈套,武松绝望了,他所追求的仕途之路到头来只是南柯一梦。于是绝望的武松带着一颗*心回到孟州把蒋门神一家和张都监府上的人全部*光,当然这样做是在报仇,但都监府上的佣人与武松有何冤仇呢?显然只是为了追求*人的快感。武松为什么这么做?笔者认为还是由于他对仕途之路的绝望。当一个人变得绝望时,他同时也会变得没原则,丧失底线。于是,从此以后,武松的狠人本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变成了一个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狠人,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所以,笔者认为,武松其实并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真英雄,而是一个有着很多人性劣根的狠人。只不过落草之前他还有追求,有原则,有底线。落草之后,他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狠人。武松从来就不是真英雄,只是一个狠人。
不过,狠人又不同于恶人和魔头,武松一生从未滥*无辜,比之于嗜血的李逵;好色贪婪的王英等,他也不是一个恶人,虽然难以称得上英雄。武松是一个狠人;独狼,他一直想要回归体制内,可一旦被骗或者绝望,武松就会快意恩仇,迅速反击;疯狂;冷血,所以,笔者才说他是一个十足的狠人和独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