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阅读一定不会有统一的思想。不过,很多人以红学观点阅读也没必要。红学家说贾家就是江宁织造曹家,说秦可卿是“公主”,说北静王是某某清朝王爷,亦或者《红楼梦》讲述的是清朝皇家故事……其实,以本人阅读《红楼梦》的理解来看。普通人不要这样读红楼,否则读不出原文的美好。以贾家就是江宁织造曹家观点来说,未必就能解释的合情合理。
《红楼梦》设定的贾家,是由金陵石头城祖籍地牵往京城为官的世家。“金陵十二钗”之所以金陵为名,在于这些人的籍贯都是金陵。
四大家族都是金陵人,林黛玉和妙玉姑苏人氏属于金陵地区。李纨是金陵人氏,唯一有异议的是秦可卿,她是秦业从养生堂抱来的。但她作为贾家媳妇,用“金陵”称之没问题。第七回回前诗题曰:
十二花容色最新,不知谁是惜花人?
相逢若问名何氏?家住江南本姓秦。
十二朵宫花代指金陵十二钗,唯一不是“金陵人”的秦可卿“家住江南本姓秦”。暗示秦业同样来自金陵。
金陵十二钗不能说《红楼梦》故事发生地是金陵。恰恰想法,小说中的京城分明是北京。而且贾家不能简单的认定就是曹家!因为京城贾家不能简单的用“假”来代指。
贾家在京城有敕造宁荣二府,金陵石头城有宁荣二府。京城宁荣二府住着贾家嫡系,高官厚禄享受着荣华富贵。金陵石头城(南京城)的宁荣二府,人去楼空,只留下鸳鸯父亲金彩等一干人看着老家。与曹家根本不相符。
(第二回)雨村道:“去岁我到金陵地界,因欲游览六朝遗迹,那日进了石头城,从他老宅门前经过。街东是宁国府,街西是荣国府,二宅相连,竟将大半条街占了。大门前虽冷落无人,隔着围墙一望,里面厅殿楼阁,也还都酷轩峻,就是后一带花园子里面树木山石,也还都有蓊蔚洇润之气,那里象个衰败之家?”
脂砚斋[甲戌侧批:好!写出空宅。]证明金陵石头城的贾家确实没人居住。
贾家这种两地都有国公府的情况与其用京城是“假”,金陵是“真”的荒诞说法解释,不如回看历史,因为明初发生过一次与贾家相同的情况。
永乐十八年,明成祖朱棣下诏迁都,改金陵应天府为南京,改北平顺天府为京师。南京仍设六部等中央机构,称南京某部,以南京为留都。举国王公文武都由南京迁往北京。他们与贾家一样在南京和北京都有府邸,且北京因为是奉皇帝诏令建造,又称敕造!
这些人中代表人物有宁国公王真,淇国公丘福,定国公徐增寿,泾国公陈亨等永乐“靖难”功臣……
当时奉旨督造北京城的正是荣国公姚广孝(僧人),与他同称荣国公的,还有死后被追封“奉天靖难荣国公”的张玉,张玉后人在南京城有府邸,“北京城(当年叫京师)也有府邸。
宁国公和荣国公两个封号,也都出现在永乐年间。曹雪芹有意如此写,很明确用贾家影射朱棣迁都。贾家一代代袭爵衰落,也与永乐年间的国公后代经历一样。
更有意思的还有荣国公姚广孝是和尚,荣国府的贾宝玉最后也当了和尚,曹雪芹难逃故意为之嫌疑。
(第三十三回)贾母便冷笑道:“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们。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说着便令人去看轿马,“我和你太太宝玉立刻回南京去!”家下人只得干答应着。
南京只在明朝称南京。朱元璋时期叫应天府,贾雨村复职判断“葫芦案”也是在应天府。清朝既不叫金陵,也不叫南京和应天府,而是叫江宁。由于避讳没有南京一说,也不敢叫。贾母明目张胆喊着要回“南京”,这两个字若是清朝是不可能的!
当然,以上这些都是历史知识,阅读《红楼梦》不能不知道,属于作者曹雪芹设计架空历史的设定素材。贾雨村和贾母的例子也说明“江南织造曹家,并非贾家”。当然,曹雪芹也引用了江南甄家四次接驾这件康熙朝盛事,又是借鉴清朝故事,那才是真的江宁织造曹家事。
所以,不能一定就说贾家就是曹家。《红楼梦》阅读实在没必要当“红学”一般与清史或者明史一一对应,重要的是能体会其中真正的传统文化之美。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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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
《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1990/2018 ;
《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