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王十四年(公元前531年),楚庄王的孙子楚灵王举兵进攻陈国和蔡国。两国急忙派人向晋国求救。晋平公怕打不过楚国,不敢出兵。中原各国见晋国衰落,就渐渐同晋国疏远了。过了几年,晋平公想重整霸业,打算从比较软弱的齐国开刀,于是派大夫范昭出使齐国,探探虚实。
范昭到了齐国,齐景公带着上大夫晏子设宴招待他。宴会进行中间,范昭对齐景公说:“请把君王的酒杯借我用一用。”齐景公马上吩附道:“把我的酒杯斟满,请客人用。”范昭端起齐景公的酒杯就喝。晏子看了很不高兴,心想,作臣子的怎么这样无礼,竟然用国君的酒杯呢?便对侍从说:“撇掉这个酒杯,再给君王楼一个干净的:”范昭见晏子对他不满意,便假装喝醉了酒,起来跳舞。他对乐师说:“请你给我奏一曲成周的音乐(成周是地名,东周的时候曾经把成周作为都城,因为都城是天子住的地方,所以成周之乐是指专门供周天子用的音乐),我来跳舞。“乐师很严成地拒绝了,他说,“真抱歉,下臣不会。”范昭看到齐国的臣子都这么不好惹,急忙离席回宾馆去了。
齐景公见得罪了晋国使者,对晏子说:“晋国是个大国,他们派使者来和咱们交往,我们应该好好招待才是,你却把大国的使
者得罪了,这可怎么办?”晏子说:“范昭并不是不懂礼节的人,我
看他是想试探一下我们的态度,所以要给他点厉害瞧瞧。”齐景
公又问乐师:“你为什么不给客人演奏成周的乐曲呢?”乐师回答
说:“成周的音乐是天子用的音乐,一定要国君跳舞才能演奏。他
是个臣子,却想用天子的音乐,所以我不能给他演奏。”
范昭回到晋国,将他所观察到的齐国的情况如实地报告给
晋平公,说:“现在还不能攻打齐国。我想羞辱一下他们的国君,
晏子很快就识破了我的用心;我故意让他们演奏天子的音乐,他
们的乐师拒绝给我演奏,齐国有这样一些了不起的人才,怎么可
以轻易去攻打呢?”晋平公只好放弃了原来的打算。
时间一长,齐景公看到晋国外强中干,没有什么了不起,再
看看自己的齐国,觉得还是大有希望,便想恢复桓公时候的霸
业。齐景公认为,要重新建立霸业,一定得和楚国拉好关系,就
派晏子出使楚国。
晏子姓晏名婴,晏子是人们对他的尊称。他博学多才,聪明
机智,是齐国有名的政治家,为齐国的富强做了很多事。他关心
人民的疾苦,经常用巧妙的方法规劝齐景公,留下了许多动人的
故事。前面讲的对付晋国使臣范昭的故事,只是一个例子。楚灵
王听说晏子要来,便对大臣们说:“晏子是齐国能言善辩的大臣,
名气很大,可他身高不足五尺(春秋时期的尺比较小,一尺约合
现在七市寸多),我想当面羞辱他一番,也好叫他知道我们楚国
的或风,你们有什么妙计?”有一个大臣附在楚灵王耳边,嘀咕了
半天,楚灵王眉开眼笑,连说:“好,好!就这么办。”
楚灵王命人连夜在城门旁开了一个五尺来高的小洞,吩咐
守门的士兵说:“等齐国使臣来到的时候,把大门关上,让他由这个小洞进来。”过了不久,晏子到了,见大门没开,就把车你了
下来,让人去叫门。守门的士兵说:“听说齐国使臣身材矮小,可
以从小洞进城嘛,用不着开大门了。”晏子严肃地说:“这是狗闹。
不是人出进的。出使狗国的人才从狗洞进城,难道我是出使到
狗国来了吗?”守门的人无话可说,只好打开城门,迎接晏子进
去。
晏子拜见楚王,楚灵王笑嘻嘻地说:“怎么,齐国就没有人了
吗?”晏子回答说:“不!光是我们齐国都城临淄就有几万人,要
是人人都把衣袖张开,就能够把太阳遮住;每人呵一口气,天空
就会出现一片乌云;每人挥一把汗,立刻就汇集成雨水。行人肩
膀挨着肩膀,后边人的脚尖踩着前边人的脚跟。怎么说齐国没
有人呢?”楚灵王说:“那么,为什么单单派你这样的人来当使者
呢?”晏子哈哈大笑说:“我们齐国派遣使者有个规矩:有德有才
的人,出使贤者为王的国家;没有出息的人,出使庸者为王的国
家。我是个没出息的人,只能出使到你们楚国来。”
楚灵王觉得晏子的言辞确实厉害,不敢和他再辩论下二,便
恭恭敬敬地请晏子入席喝酒。大家正喝得热闹的时候,忽然见
两个士兵押着一个囚犯从殿下走过。楚灵王问:“这个囚犯是哪
里人?犯了什么罪?”士兵回答说:“是齐国人,犯了盗窃罪。”楚
灵王眼睛盯着晏子,笑嘻喀地说:“齐国人都善于偷盗吗?”作陪
的楚国大臣们听了,哄堂大笑。晏子离开座位,从容不迫地回答
道:“我听说,结树生长在淮河以南,结出来的桔子又大又甜;要
是把植树种在准河以北的地方,就只能结出又小又酸的积(zhī)。
为什么精子会变成积呐?就因为淮南淮北的水土不一样呀1同样
道理,这个人在齐国并不偷盗,一到楚国就偷盗,这大概是因为
楚国的水土容易使百姓偷盗吧?”楚灵王又讨了场设座,只得说:“我本想跟先生开开玩笑,没想到反被先生取笑了。”于是,绝冠王对晏子更加尊敬了。晏子临走的时候,楚灵王送给他许多礼物,并且亲自为晏子送行。晏子出色地完成了出使楚国的使命。
齐景公见晏子为国争了光,十分高兴,提拔他做了相国。当时齐国有三个大力士,一个叫公孙捷,一个叫田开疆,一个叫古冶子,号称“齐国三杰”。他们因为勇猛异常,被齐景公宠爱,晏子遇到这三个人总是恭恭敬敬地快步走过去,可是这三个人连站都不站起来,根本不把晏子放在眼里。他们仗着景公的宠爱,为所欲为。当时,齐国的田氏,势力越来越大,他联合了国内几家大贵族,打败了掌握实权的栾氏和高氏,威望越来越高,直接威胁着国君的统治。田开疆正属于田氏一族,晏子很担心“三杰”为田氏效力,危害国家,想把他们除掉,又怕国君不听,反倒坏了事。于是心里暗暗拿定了主意:用计谋将他们除掉。
一天,鲁昭公来齐国访问。齐景公设宴招待他。鲁国是叔孙诺Cruò)执行礼仪,齐国是晏子执行礼仪。君臣四人坐在堂上。“三杰”佩剑立于堂下,态度十分傲慢。正当两位国君喝得半醉的时候,晏子说,“园中的金桃已经熟了,摘几个来请二位国君尝会新吧!齐最公传令派人去摘。晏子说:“金桃很难得,我应当深自去摘。“不一会儿,晏子领着园吏,端着玉盘献上六枚桃子,每个机都有晚口大,色泽鲜美,香气扑奏。最公问:“就结这几个四强子说,“还有几个,没太熟,只摘了这六个。”说完就恭恭取敌地能给鲁解公,齐景公每人一个金桃。鲁昭公边吃边夸哭金书味道计美,方景公说,“这金桃不容易得到,叔孙大夫天下间名。在这光一个?极为能学让道,“我哪里赶得上条相国呢!相服的君王管理国数,功情难著,请长佩服,这个挑成当请相国光。齐基公说,“顶然权为大夫推让相园,就语你们二位每入吃一个金桃吧。”两位大臣谢过景公。晏子说:“盘中还剩下两个金桃,请君王传令各位臣子,让他们都说一说自己的功劳,谁功劳大,就赏给谁吃。”齐景公说:“这样很好。”便传下令去。
话音未落,公孙捷走了过来,得意洋洋地说:“我曾跟着主公上山打猎,忽然一只吊晴大虎向主公扑来,我用尽全力将老虎打死,救了主公性命,如此大功,还不该吃个桃吗?”晏子说:“冒死救主,功比泰山,应该吃一个桃。”公孙捷接过桃子就走。
古冶子喊道:“打死一只虎有什么稀奇!我护送主公过黄河的时候,有一只老電[yuán,即鳖〕咬住了主公的马腿,一下子就把马拖到急流中去了。我跳到河里把老毫*死,救了主公,像这样大的功劳,该不该吃个桃?”景公说:“那时候黄河波涛汹涌,要不是将军斩電除怪,我的命就保不住了,这是盖世奇功,理应吃个桃。”晏子急忙送给古冶子一个金桃。
田开疆眼看金桃分完了,急得跳起来大喊:“我曾奉命讨伐徐国,*了他们主将,抓了五百多个俘虏,吓得徐国国君称臣纳贡,邻近几个小国也纷纷归附咱们齐国,这样的大功,难道就不能吃个桃吗?”晏子忙说:“田将军的功劳比公孙将军和古冶将军大十倍,可是金桃已经分完,请喝一杯酒吧,等树上的金桃熟了,先请您吃。”齐景公也说:“你的功劳最大,可惜说晚了。”田开疆手按剑把,气呼呼地说:“*打虎有什么了不起!我跋涉千里,出生入死,反而吃不到桃,在两国君面前受到这样的羞辱,我还有什么险活着呢?”说着,竟然挥剑自刎了。公孙捷大吃一惊,拔出剑来说:“我的功小而吃桃,开疆功大反倒吃不到,真没脸活着,“说着也自*了。古冶子沉不住气了,大喊道:“我们三人是兄弟之交,誓同生死,他们二位都死了,我怎么能一个人活着?”说完也技剑自刎了。齐景公急忙拦阻,已经来不及了。齐景公看到这个场面无限惋惜地说:“我听说这三位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惜为了一个桃子都死了。”齐景公沉数不能,数色十分难看。这时候晏子不慌不忙地说:“他们都是有勇无的匹夫,虽有微薄的功劳,也没什么可惜的。”鲁昭公又问:“微图像这样的勇士还有几位?”晏子说:“足智多谋,勇猛善战,真正的文武全才有数十人,像他们三位这样的武夫那就更多了,多几个少几个没有什么了不得。各位不要介意,还是饮酒吧!”说罢子便给两位国君敬酒。
鲁昭公走了之后,齐景公问晏子:“你在酒席间对答如流,总算保住了齐国的面子,只怕再也难找到像‘三杰’这样的人才了。”晏子说:“我向您推举一个人,恐怕‘三杰’合起来也抵不过他。”齐景公忙说:“他是谁?快把他请来吧。”
原来这个人就是后来闻名天下的齐国大将军田穰直CrángJū]。从此以后,齐国文有晏子,武有田穰,把齐国治理得国富兵强,虽然比不上齐桓公时候的威风,可也没有人敢欺侮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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