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12年,十月初十这一天,在浙江省余杭县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一民居里突然传出惊天动地的哭声,原来是豆腐坊的帮工葛品连暴病身亡,他的媳妇小白菜,在一旁哭的是死去活来,从此以后小白菜就成了一个小寡妇。
俗话说得好,寡妇门前是非多,这个话一点都不假,在这个小镇上,葛品连那死了没多久,镇上就开始传闲话,那是风言风语,说葛品连是中毒身亡,这一下子可热闹了,大家都在脑海里恶补水浒传,武大郎和潘金莲的情节,那是越想越像,那么在今天的故事里,西门庆是谁呢,过了没几天刚死了丈夫的小白菜,就被抓进了衙门,一顿严刑拷打,一个小娘子根本就扛不住,于是她就招供了,与杨乃武一起,密谋*害亲夫的过程,这个西门庆终于找到了,这是本镇的读书人杨乃武,又过了一段时间,杨乃武也招供了,说自己买了砒霜,害死了小白菜的丈夫葛品连,后来三堂会审之后,小白菜被判了凌迟,杨乃武被判斩立决。
但是令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二人迟迟没有执行死刑,在监狱里一蹲就蹲了三年,在这三年里,这二位被提审了10多次啊,在古代的刑法制度里,就是一个三堂会审,三堂会审之后就能定罪了,这二位被提审了10多次,那是要多磨叽有多磨叽,不用等这二位执行死刑,磨叽也得把这两个人磨叽死了,这件事可以说是峰回路转,迂回曲折,这个案件也是扑朔迷离,荡气回肠,就算来10个柯南,8个狄仁杰,5个包青天也摆不平,以至于到了后来这件案子,变成了晚清四大奇案之首,咱们今天就聊一聊,这件案子的,历史背景和真相。
咱们先说说葛品连之死,同治12年10月初期,葛品连跟往常一样,吃过早饭之后就要到豆腐店去上班,还没出家门,葛品连就感觉这个天旋地转,今天是怎么回事,地球转速变快了吗,我怎么摇摇晃晃的,他媳妇小白菜就告诉他,如果身体不得劲,今天就写一天,把磨豆腐这个活交给驴干,葛品连还是一个倔种,也不知道他是心疼钱还是心疼驴,没事,然后就硬着头皮去豆腐店磨豆腐了,大哥错过了医疗的最佳时机,又在豆腐店磨了两天豆腐,到了十月初九这一天,大哥就下不来炕了,小白菜一看就请了一个郎中,看了之后就说葛品连得了热火症,我开一个偏方,喝了就好,偏方就是用万年青,和萝卜籽儿一块熬汤,你就喝,喝了准保你败火,葛品连那就喝了不到一天,你还别说这个方子还真好使,火下去了,但是小命也没了,火是灭了,身子是冰凉梆硬了,就这样葛品连驾鹤西游了。
当时葛品连才20岁,小白菜还不满20岁,但是这个案子,怎么就跟杨乃武扯上关系了呢,其实杨乃武和葛品连,他俩的关系还贼铁,那关系杠杠的,主要是这帮邻里邻居,一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在那串闲话,说杨乃武跟小白菜有一腿,他俩之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小白菜原名叫毕秀姑,16岁的时候由杨乃武主婚,许配给了葛品连,杨乃武最多算是个婚介和婚礼司仪,当时葛品连和小白菜,结婚的时候没有房子,杨乃武就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杨,乃武家趁钱房子也多,就把自己的一个房子,租给了葛品连和小白菜,平时这两家人也总一起吃饭,葛品连一天到晚在豆腐店磨豆腐,杨乃武就闲着没事,教小白菜读书认字,二人就相处甚欢,这一下子传闲话的就出来了。
不久之后,这帮周围的邻居,就有了羊吃白菜的说法,咱们平时都说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在这里是好白菜被羊啃了,闲话慢慢就传到了,杨乃武和葛品连的耳朵里,这哥俩平时关系不错,不能因为这个事翻脸,杨乃武也觉得尴尬,隔匹莲总感觉自己帽子的色有点绿,还是杨乃武智商高,他就向葛品连和小白菜,提出这一个月的房租,要从800文涨到1000文,葛品连一听这个话心里明白了,于是就坡下驴,大哥你这个房费属实有点高,明天我再找一处房子,离豆腐店近一点,这样上班比较方便,杨乃武也没拦着他,于是第二天葛品连和小白菜就搬家了,从此以后小白菜杨乃武再无见面,小白菜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这个事儿就这么巧,没几天葛品连就暴病身亡了,大家就开始回想水浒传里的情节了,大郎该吃药啦。
最应景的事又发生了,葛品连死后不久他的尸体发生了变化,首先就是全身开始膨胀,眼角嘴角开始流血,然后在肚子上长了十几个小包,人民群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就开始瞎说,我说这是服毒之后的现象,只有服毒死的人身上,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葛品连他妈被这些谣言直接给干懵圈了,内心是极度恐惧,极度悲伤,而且被这些谣言给整的是极度愤怒,于是葛品连他妈就到衙门报官了,说杨乃武和小白菜一起谋害亲夫,于是一场震惊朝野的奇案落下了帷幕。
当时余杭县的县官叫刘锡彤,这位已经70多岁了,他是个天津人,出生在曲艺之乡,岁数大了,脑子就有点不灵光,而且这位大哥那是兜里揣副牌,逮谁跟谁来,是一个特别自负的人,县太爷准备带仵作一块去现场勘察,就在他马上要动身出门的时候,衙门里来了一个客人,这个客人是县太爷刘锡彤最好的朋友,叫陈竹山,这个货也是一个特别爱搬弄是非的主,平时就爱串个闲话,别看这个货是读书人,整天嘴里说的全是张家长李家短,3只蛤蟆6只眼,净扯那没用的,一听说刘锡彤要去办这件案子,大哥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于是就眉飞色舞添油加醋,绘声绘色的案情给刘锡彤讲了一遍,刘锡彤被陈竹山讲的是一愣一愣的,结果是县太爷还没有到现场去勘察,就听信了陈竹山的一面之词,这个货已经先入为主了。
到了现场之后,刘锡彤就让许作对实体进行检验,仵作也是个二把刀的主,学业不精,宋朝大法医宋慈,写过一本法医界的圣经,叫《洗冤录》,《洗冤录》里就有对中毒的记载,尤其是砒霜中毒的记载,用银针去刺尸体的喉咙,银针拔出来之后,发黑发暗,这个就很有可能是砒霜中毒。
这位许作名叫沈翔,他用银扎了葛品连的喉咙,拔出来一看果然变黑变暗了,但为什么说这货是个二把刀,《洗冤录》里边还记载了,银针拔出来之后,要用皂荚水去洗,如果洗完之后,银针上的黑色和暗色没有了,它依然恢复了光亮,那就说明他不是砒霜中毒,当时的许作沈翔就忽略了这一点,于是就拿着黑色的银针,报告县太爷刘锡彤,说葛品连的确是中毒身亡,于是县太爷,刘锡彤回到衙门,就开始审问小白菜,从下午一直审问到半夜,满清十大酷刑用了一半,小白菜是一个不满20岁的民女,哪能扛住,干脆老爷你给我一个痛快了,于是就屈打成招了,说自己和杨乃武,一起谋害了自己的亲夫葛品连,然后刘锡彤又把杨乃武抓进了衙门,也是一顿毒打,但是杨乃武还真是条汉子,就是不招,而且杨乃武的家人拿出了,当时杨乃武不在场的证明,那几天杨乃武根本就不在余杭县,但是刘锡彤不管那套,就说这个事儿就是你杨乃武*,你跑不了。
在古代办案全凭办案人员的智商,还有他的心情,他不像今天要走那么多手续,法医要鉴定现场要勘察,还得对邻里进行暗访,只有找到确实的证据才能给你立案,要是在今天,杨乃武和小白菜,最多算个犯罪嫌疑人,当时在古代办案子,只有一种方法,就是主观臆断,归案法特别考验断案官员的综合素质,但是您得想想,古代的那些官员,都是读四书五经上来的,他不是中国政法大学,中国公安大学,中国刑警学院毕业的,今天这些现代的办案手段,他一个都不知道,在中国古代办案官员都是先入为主,如果你不按照我的想法来,我就是一顿打把你打服了,让你认罪了,这才还则罢了,要不然打死你都不多。
其实这个案子很好查,第一是仵作出现了工作失误,第二,你去药店问问,杨乃武和小白菜,都不会制作砒霜,药店的伙计老板,只要是杨乃武和小白菜曾经来过,买过砒霜,这个事才靠谱,但是县太爷把这些全给省了,他也没有派人去药店进行探访,也没有去求证,杨乃武那几天到底去哪了,反正这个事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定案了,这件案子从葛品连妈报官,只用了短短的9天,刘锡彤就完成了本案的初步审理,三堂会审第一堂就算结束了,于是刘锡彤,就把杨乃武与小白菜的案件,交给了他的顶头上司,杭州知府陈鲁,三堂会审。
到了第二堂会审,这个时候这件案子还有扳回来的余地,陈鲁要派人去调查,杨乃武当时不在场,还有药店伙计和掌柜的,到底有没有卖给杨乃武,和小白菜砒霜,这个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但是刘锡彤在递交的案综里,把当时杨乃武,不在余杭县的重要线索给抹去了,再有一个就是二把刀的许作,他的验尸报告也写上了,后来用皂水洗过银针没有褪色,依然发黑发暗,这说明一审的时候,杨乃武和小白菜的案子,就有疑点,但是刘锡彤已经定案了,所以他不想翻案。
在中国古代官员都有这么一个毛病,如果翻案了,影响你的政绩,属于你的工作失误,刘锡彤那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个事就这么地,在中国古代官员的脑子里,都印有这4个字,就是官判无悔,当官的说一不二,当官的会干错事吗,不会,他们不会办错事。这个案子到了杭州知府陈鲁的手里,陈鲁有没有发现疑点,其实他也发现了,第一就是砒霜,到底是谁,卖给杨乃武和小白菜的,第二就是杨乃武的不在场证明,但是陈鲁意识到了吗?很遗憾,他没有意识到陈鲁这个人。
按今天的话来说,那就是懒政,说白了那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是他不能发现,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发现,陈鲁是一名湘军的将领,是个大老粗,他是依靠军工,镇压太平天国起义,才得到杭州知府这个官职的,当了官之后,这货的生活那就是三个饱两个倒,早睡早起,身体好,办什么案子,一审说什么,那就是什么,于是三堂会审的第二审,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给他定罪了,别忘了,这个时候杨乃武还没有认罪,于是这位湘军出身的陈鲁,就用了大刑,把杨乃武打得是死去活来,杨乃武毕竟是读书人,扛不住,最后没办法他也不想活了,于是就屈打成招了,说自己跟小白菜有私情,于是害死了葛品连,你给我来个痛快的让我早点死,我也不遭这个罪了,杭州知府一看杨乃武招供了,妥了,签字画押,把这个案件交给浙江巡抚,就这样三堂会审的两堂顺利结束了,这个案子到了浙江巡抚手里。
这里我们就要说一个问题,如果杭州知府把杨乃武给打死了,这个事怎么办,这个事凉拌,在封建社会,没有人说官员打死了犯人,要承担什么法律责任,没这个业务打死勿论,如果官员把犯人给打死了,那么就赶紧说犯人是一个坏蛋,十恶不赦的坏蛋,我是为民除害,一切就被天衣无缝的掩饰过去了,这个就是封建制度下的法律,当时在古代没有犯罪嫌疑人这么一说,只要你进了公堂,你就是罪犯,当时不太讲什么证据,只要你亲口承认这个事儿是你*,这件案子就算定案了,这个官员一天,也没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你玩,最好的办法让你亲口承认,那就是打,各种打,满清10大酷刑,我看你小子能扛住几个,在中国为什么上法庭叫打官司,它不叫坐官司,不叫整官司,不叫搞官司,这个根就在这个上面,在古代办案最重要的是口供,不是证据。
三堂会审,两堂已经审完了,杨乃武家当年在余杭县,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于是杨家人就各种使关系鸣不平,于是这个案子,就到了浙江巡抚杨昌濬的手中,杨昌濬还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不像那位县太爷刘锡彤老年痴呆,想在晚年办一件漂亮的案子,他没有心理负担,他也不像杭州知府陈鲁那样,陈鲁一介武夫除了打仗啥也不会,那是头脑平滑,四肢发达的主,三堂会审的最后一堂。
杨昌濬来了个三司会审,三司会审,就像今天公检法的*全来了,三个人一起坐大堂,有一个主审,有两个副审,三个人好商量,不能一个人就先入为主了,那两个人要时刻提醒主审,三个人同时审案,会降低冤假错案的概率,但是三司会审也是个过场,首先你得派人去微服私访,杨乃武屈打成招的时候说了,这个药是在某某药房,一个叫宝生的伙计手里买的,宝生是杨乃武凭空杜撰出来的人物,根本就没这么个货,杨乃武也从来没有去过药店买药,这个时候只要杭州巡抚杨昌濬,派一个人,去余杭县进行微服私访,这个案子不难查,首先就去找药店的宝生,然后就去调查杨乃武那几天,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案子不就水落石出了吗,还有去查当时给葛品连看病的郎中,当了这么多年大夫,病人中没中毒看不出来吗,于是浙江巡抚杨昌濬就找了一个人,这个人是个候补的知县,叫郑锡滜,让这个人去余杭县查案子。
这位郑锡滜,一到余杭县,就被余杭县的县太爷,刘锡彤接走了,然后就是一顿款待,那是山珍海味,茅台五粮液,没有说的,开造,那是甩开腮帮子撩开后槽牙,风卷残云,连吃在喝,这一顿,吃美了,然后微服私访,他连去都没去,这位候补知县郑锡滜到了余杭县,那是进了官府出官府,最后回去交差,别说去药房去查杨乃武,他连个居委会大妈他都没见着,什么微服私访,全是扯淡。
话又说回来,就算这位郑锡滜去了现场,找到居委会大妈,和当地的邻里人民群众,他什么事也办不明白,当时除了杨家人自己去伸冤,民间一点认为,杨乃武和小白菜有冤情的声音都没有,当时信息环境,街头巷尾的议论之声啊,那就是今天的新闻,大家就喜欢听悬的,喜欢听那些乌七八糟的,葛品连,真的是暴病身亡,这多没意思,这几天人民群众就靠着杨乃武,和小白菜的案子活着,这是他们的娱乐项目,你说冤就冤了,我们多没意思,所以人民群众间的舆论,对杨乃武和小白菜特别不利。人民群众听到的全是假象,他们只相信一面之词,或者他们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人民群众当时又不在现场,他怎么相信自己的眼睛呢,所以人民群众的话也不是真的。
今天互联网盛行,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人民群众也不信了吗,这是人性,大家看不得你好,就喜欢看你倒霉,牛掰的时候大家看不上你,落魄的时候大家看不起你,这就是人性,所以今天公安机关在办案的时候,一般不听人民群众说什么,一切看事实,一切看证据,有一分证据说一分话,而不是有多少人说有多少话,然后浙江巡抚杨昌濬,就把这个案子定了三堂会审,全部结束了。
但是这事还没完,毕竟是两条人命,当时大清的律法,还有一条人命案子,三堂会审结束之后,案综要交给刑部,刑部再看一遍,刑部的回文一道才能执行,秋后问斩,这个时候杨乃武和小白菜的人头,才能落地,但是刑部的回文是,左等不到右等不到啊,但是让人万万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刑部的回文一直没到,等到了一封皇上的圣旨,大家全懵圈了,就这个案子怎么惊动了皇上,这一下就玩大了。
这里边还有一个传说,这个事因为在当时的案件中没有记载,是民间传说,有些官员也说了这个事情,这个事情叫滚钉板,杨乃武的亲姐姐为杨乃武鸣不平,她是一级一级的去喊冤,最后没招了,她去了京城,这个女人真不是一般二般班战士,她要告御状,告御状跟今天的上访有点像,但是当时告御状是非常残忍的,要滚钉板,就是地上有一个钉板钉子的板子,你要想告一状,你现在钉板滚上一圈,从起点滚到终点,等你滚到终点的时候已经皮开肉绽了,有些人是带着冤屈来的,但是一看到钉板他就虚了,再冤他都虚了。
这是封建制度下的一个规定,如果只要有点冤情就要上京上访,京官就忙不过来了,就用这个把那帮人给吓走,但是杨乃武他姐真是一条汉子,绝对是狠人中的狠人,大姐真滚钉板了,好悬没挂了,大姐可真没去过少林寺,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她就是拿肉硬挤过去的,但是这件事儿,惊动了慈禧老佛爷,老佛爷被这个女人的义举给感动了,老佛爷要亲自审问,杨乃武与小白菜的这桩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