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嘉兴日报-嘉兴在线
朋友在白洋河野泳 摄影 吴松良
关注朋友的微信圈是从前年冬天开始,算来已经一年多了。我之所以关注他的微信圈是因为他每天清晨发布一组照片,把九宫格撑得满满的。照片中有泳者跃入水中的英姿,有击水畅游飞溅的水花,还有河边的花花草草,空中飞翔的鸟儿。
朋友是摄影爱好者,现在又是野游爱好者。
朋友的这些照片都拍自同一个地方:白洋河。
白洋河是海盐一条古老的小河,与白洋河一堤之隔是惊涛拍岸的钱塘江。有史料记载,在明朝时,因修筑海堤的需要开挖了白洋河,距今已有五百多年。
白洋河,“潮溢赖此泄之”,白洋河灌溉过农田,运输过如雪的吴盐,也担当过国防的重任,“此河大有裨益军兵”。
自二十世纪八十年代起,白洋河西岸建起了林立的厂房,工业废水直接排入河里,河里到处漂浮着生活垃圾。白洋河被人们戏称为当地的“黄河”。河里鱼儿绝迹。
现在,居然可以下去游泳了,这着实让我有些惊讶和怀疑。
立夏的早晨,我起早按朋友给的定位开车来到白洋河边。朋友告诉我,他们一般都在东方露出红霞时开始下水。“太阳出来,阳气上升,这是晨游的最佳时间,特别是冬泳更要注意这点,早了会伤身体。”朋友这样说。
我不想野游,不关心这个,我只关心这水是不是干净到人可以下去游泳了。
河边有个亭子,叫白洋亭。我坐在亭子里,看晨游的人一个个陆续到来,在亭子里换了衣服,下了水。
之前我一直在想,他们在白洋河里游泳应该是紧闭嘴巴的。现在我看到的景情恰恰相反。他们奋力向前游动时,随着手臂的交替划动,头一左一右摆动,嘴巴发出的“呼呼”声此起彼伏。很明显,他们有的嘴巴吸进了水,又用力地吐了出来。
我问朋友:你不怕喝到水?
怕什么!朋友说,这水质蛮好的。他告诉我,河里有好多鱼。我看到一群鱼已习惯了他们的“打扰”,扇动着修长的身子与泳者共舞。
朋友在尽情畅游。我开始注意水边那些植物。借助百度,我认识了水边的植物有水葱、水竹芋、美人蕉、花叶芦竹。前面河湾子里的睡莲和莲花我是认识的,此时,嫩绿莲叶托举的露珠,在早晨的阳光下盈盈欲滴。
河对岸,既是被称为海上长城的鱼鳞塘,又是杭州通往上海的翁金线。这边,高高护坡上,柏树、构树、水杉、松树混杂的森林里,斑鸠的叫声不紧不慢。“哥一一哥!”“哥一一哥!”
与斑鸠沉稳的叫声相反,家燕从树林冲向空中时发出叽叽喳喳的吵闹声。
一只白鹭进入我的视线,它停在对岸斜向水边的构树枝上。大概是看到泳者的脑袋就在它眼前的水面上摇晃,便伸了伸脖子,头一偏,长腿轻轻一蹬,张张翅膀,换到不远处的另一棵树上。它刚站稳脚跟,那水面上的脑袋却已一窜一窜又出现在眼前,长腿再次蹬动。同样站在构树上的那只夜鹭对泳者的到来几乎漠不关心,依然缩着脖子在打瞌睡,纹丝不动。
前面小岛上有一团黑色穿梭于一丛丛绿色植物中。我猫腰过去,原来是黑水鸡。黑水鸡真漂亮,黑色的羽毛如锦缎般披在身上,还有猩红的额甲,犹如宝石般镶嵌在橘黄色的喙上。显然,黑水鸡也发现了我,它加快了步伐,穿过小岛,穿进水里。
我的身后,白洋亭的后面,樟树、榉树、银杏树,玉兰、海棠、合欢树,还有碧桃、红梅、黄杨树,缠绕的藤,耸立的树,低矮的灌木卧地的草,组成了绿色的交响曲。
白头翁在树叶茂密的樟树上发出响亮、爽脆的鸣叫。它注意到了樟树枝上挂着的密密麻麻的、青涩的籽,到了秋天这些籽成熟了,便是它们的盛宴。
朋友上得岸来,把我介绍给他的泳友:我是被他忽悠着来这里野游的,一年多下来,现在已成习惯,不游会难受,现在想停都停不下来。对身体有好处,从野游到现在我都没感冒过。
朋友以及他的泳友向我发出邀请:你也加入到我们的队伍里吧?你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我笑着没有明确回答,因为我只关心这条古老的白洋河获得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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