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去海滩玩,女儿喜欢捡细沙上面的贝壳。
有时候,从贝壳里面突然爬出一只幼小的螃蟹。
柔软几近透明的身体,仓皇从贝壳里窜出。
一会儿,便在这茫茫海滩上,消失了踪迹。
而那些细小的贝壳,还保留着贝壳的形状,但浑身都是寄居蟹的味道。
一时,倒也觉得格外有趣。
再后来,带孩子在公园里玩。
突然下了一场大雨,我们在公园的亭子里避雨。
雨停了,空气越发清新,草木更加清明。温度也添了丝丝凉意。
女儿不愿回家,于是继续在湿哒哒的林叶间穿行。
雨后的树叶湿漉漉的,不时有晶莹剔透的水滴落下。
女儿就是在这时,发现了树叶上的蜗牛。
一只小小的蜗牛,背着它重重的壳,一步一步艰难地爬行着。
女儿蹲在那里好久,那只蜗牛,依然没有爬完那只巴掌大的树叶。
女儿等得不耐烦了,回头问我:“妈妈,蜗牛背着这么重的壳,那么累,走不远,为什么不脱了壳呢?”
我也不知道蜗牛背着沉沉地壳,累不累。
但我知道,脱了壳的蜗牛,活不长。
女儿似懂非懂地听完我的回答,也失去了继续等待蜗牛爬完树叶的兴趣,拉着我,离开了那个地方。
最近,朋友买在惠州的房子,进入到装修的收尾期。
按之前的计划,房子装修好了,就该接俩宝贝一起过来居住啦。
这本来是一件值得骄傲和兴奋的事儿。但朋友又犯难了。
工作在深圳,家在惠州,怎么看都觉得不方便。
如果将俩孩子安顿在她于深圳的房子里,却又不够住。
加上没有深圳户口,仅有房产,俩宝贝上学又是一大难题。
于是,这份喜悦里面,又掺杂了几丝苦涩。
反观我自己,拼死也要在深圳买房,不过也是为了孩子上学。
虽然深户无房产,或者有房产无深户,依然可以通过积分入学的方式,申请深圳的公立学校。
但罗湖这个地方,学校和学生,就是肉少僧多的关系。
所以,为了孩子上学,不得不奔着深圳一套房产拼命。
午休的时候,我突然想到,朋友和我这样的情况,像极了怪异的寄居蟹,和城市森林里裸奔的蜗牛。
在传统的观念中,本地的户籍配本地的房子,才是人与房子的绝佳配备。
住在房子里的人,才有归属感。
在这一方天地里,有自己最个性化的自由。
而房子所附加的价值,比如学位、配套,等等,才能最大化被利用起来。
但现在的大城市,有很大一部分人,像我们这样生存在这个地方。
有人靠双手,在这个城市挣来了一个家。
却因为种种限制,没能将自己的户口落下来。
身体虽然安稳了,但根源却仍在他乡。
这样撕裂性的存在,就像寄居蟹那样,不惜改变自己的身体状况,将自己变成一部分大,一部分小的怪异模样。
一方面却又不能完全改变自身的形态,以适应所寄居的贝壳。
就这么狼狈而又倔强地坚守着。
而另一种深漂形态,就是像曾经的我那样,如同裸奔蜗牛一般地存在。
有幸将户口落在了这个城市。却更显出尴尬。
在城市森林里裸奔,除了内心深深的惶恐之外,还有对未来生活深深的迷茫。
想要逃离,却又难舍。不忍逃离,却又只能尴尬地“裸奔”。
大城市,每天都有无数个年轻的,不安分的身影涌入和奔赴。
但最终留下来的,多少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寄居蟹,比如没有壳的蜗牛。
无论哪一种,能留下来,就是幸运。
那么,漂在大城市的你,是怪异的寄居蟹呢,还是裸奔的蜗牛?
End
聊深圳城事,讲深圳故事,说深圳杂事
异乡人在深圳,陪你看世间
个人*陪你看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