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感情走到两个人都很累的时候,应该真的算走到了尽头。虽然彼此都有不舍和留恋,只是真的已经没有昔日的美好和默契了。
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这样的疏远,这样的冷漠,这样的分离,不过我还是可以接受,还没有失去理智,至少,在这段感情中,我还没有完全失去自我。
其实这条路走起来还满艰辛的,不过因为他已经成为我的习惯,习惯了他的问候,习惯了他的消息,习惯了他的陪伴,也习惯了和他的争执,和他的较量。如今,好像戒毒一样,用各种事情和方法填补那份失落。
几天下来,身心俱疲,我提醒自己:我可以很好的面对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我可以做更好的自己,可以独立面对一切。
虽然改变一种习惯,戒掉一种依赖,需要很大的勇气,可是面对这让我遍地鳞伤的情感,我不能低头,也不能回头。
他继续给我发消息,我依然选择不回复,感性和理性的自我在做着各种争执和辩论,何去何从,我对于明天觉得很茫然,因为之前,闹了好多次,都没有解决问题,都没有真正了断这段情,这次,我选择的只是不再回复,可是,看到他忙里偷闲的联系我,心底的不舍又在复苏。
那份不舍,就牵扯出一个失败的明天,无论如何,外表的坚强执拗不过内心的感受,于是,又一轮的争论,辩驳和分析,在我和他之间展开,他说我每隔一段时间就发泄一次,任何事情都会成为借口,然后,就让他道歉,还会骂他,想想好像我就是这样,可我改不了。
他怎么想,怎么做,都不重要了,我要知道自己怎么想,知道自己怎么做。心安静下来的时候,路也变得不是那样荆棘遍布了,也许刺伤自己的本不是外界的犀利,而是自己内心的柔软。
我真的累了,我也努力过,也改变了很多。可是,我不能再给你机会伤害我了,我今天这样对他说。
认识到现在那么久,一直都是他主动联络我,他多忙也会抽时间,也会发消息,而我如果主动,多半是因为生气,要发作,要分手,要生事,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心里的愤怒发泄不出来,我无法做好任何事情。
另外,我知道我一个人很难放下,虽然表面维持个挑剔矜持骄傲,可是,许久以来,彼此早都在对方的心里,我做不到决绝而去,我只希望,让他烦透了,产生离开我的念头。
中午,直呼其名,告诉他把话说清楚,永远没人烦你了。他还是那样若无其事,我最讨厌他这样。我知道他有时故意的激怒我,也许我的不冷静,越发衬托他的冷静吧,然后,他告诉我,想睡一会。虽然知道是他的习惯,可还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不许睡,说清楚再睡。他居然没回复。我直接发去一串敲打的表情,他还是没回。我忍无可忍说,你是不是人啊,有话给我直接说清楚,再敢不回复我,我直接S了你!
我知道自己虚张声势,因为隔着那么远,只是两台电脑之间的文字沟通,我又怎能影响到他什么呢。我只是表明,我的愤怒。他应该是知道的。回了个困的表情,说:又吵又吵,不让我睡觉呀。
我说你给我说清楚,以后你就解放了,就不会有人烦你了,我带着破釜沉舟的极端。
他说,他要问我一个问题,我让他问吧,他居然说:你自己对你自己讨厌不?
终于等到这样的时刻,我应该属于自取其辱的,很久很久以来,一直逼着他了断,说清楚,今天水落石出了。
他又说:我再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有想和我好好过吗?我不想回答,他一再追问,我回答:想过,一直这样想。他说:那不就可以了,我们好好的。
我说:那不行,我当然不愿意,你想好好的吗?他回答:我想呀!我哄哄你,不闹了哈,乖,摸摸头。他开始说哄我的话。
我真的不想又这样过去,每次都是针尖对麦芒之时,他忽然就大逆转,每次他也拗不过我,要把我想说的一一说清楚。
还是半夜惊醒,辗转,思索,回忆,分析,于是,泪水便悄悄滑落,于枕边,独伴我的伤心。
天,渐渐的亮了,梦,渐渐的醒了,情,渐渐的淡了,心,渐渐的凉了,我必须抓住的,是自己独有的那份与世无争的恬静,在百转千回之后,回到处事不惊的最初。
常常模糊了真相,模糊了记忆,常常忘记了伤痛,忘记了过去,也常常在自我营造的悲伤中,默默的反复的体会那份心痛,生活就是那么简单,或分或和,或好或坏,或喜或悲,或爱或恨,或去或留,可是,我们在选择一个字的时候,或许要花上毕生的心力。
很多次了,纠结,反复,始终不能从心里真正离开他。没有他的日子,好像心里空了一块,无法填补,然而,有他的日子,那块空白就变成一个伤口,滴着血,我的生命,我的快乐,我的自信,就在这种流逝中耗尽。
时光是把最锋利的刀,可以划破一切曾经的美好,或者感情如手中的细沙,握得再紧,也会渐渐缺失,渐渐减少,直至手中空空,你还任性的紧握着拳头,任指甲划破双手,任手骨酸痛得近乎麻木,你能留住昔日的他吗?
其实,有很多事情不必说的太清楚,那种感觉和感受,都会是真实,远离是真的,变化是真的,可有可无也是真的,只不过,自己还无法接受这些,无法彻底放弃,无法适应没有他的日子。
也许,我和他的过去,早已经消失,不知道明天用怎样的态度对待他,不知道今后会演变成怎样的结局,我在记忆的苦海中,依靠仅有的一丝执念沉浮,却不能真正的脱离自己自创的幻境。
时光荏苒,不觉中,过了一年又一年。心绪和情节都如花开花落,似云卷云舒。那么平凡无奇,却又那么跌宕起伏,我们宛如水流中的小船,即使奋力撑舟掌舵,也无法与湍流抗衡。那么,还是让我随水漂泊吧,饮凄风寒露,宿驿道陌尘。
终于,黑夜又来临了,终于,我可以独自在一抹灯晕中,把思绪悬浮到莫名的时空,终于,我可以合上眼睛,不去面对现实的残忍。终于,我又可以蜷缩在自己的世界,远离那些风风雨雨。
张小娴的一句话:最悲哀的一种分手,不是双方轰轰烈烈地吵一场,不是大打出手,不是一方移情别恋,也不是双方不能结合,最悲哀的分手是无声无息的就那么分手了。
也许时间是最好的溶剂。曾经,融化了彼此的距离,模糊了彼此的身份,拉近了彼此的心灵,如今,冲淡了昔日的甜蜜,恍惚了昨天的誓言,疏远了旧时的身影。
一路走来,欢乐太少,纠结太多。陪伴太少,空白太多。和谐太少,分歧太多。难怪我会那么辛苦,总结下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所谓何求?
人和人相处,到底是怎样的怎样呢?最初的最初,那些美好,那些快乐,那些轻松,都是因为距离还远。我们以为靠的越近,就会更加美好,更加快乐,更加温暖。然后,我们克服各种困难,顶着各种压力逐渐靠近彼此。
经过时间的沉淀,过滤,和清洗,我们近到毫无保留,赤胆忠心,奋不顾身。然而,看到更多的疏离,矛盾,分歧。
终于,可以静下心平静理智的想想事情的始末,走远了,是真的,他不愿意彻底放手,也是真的,在这段感情中,我是个索取者。要他陪着我,要他哄着我,很用心的计算他主动联系的次数,才奖赏他主动去联系他一次,我是那样小心的维持着自己的自尊,自己的骄傲。
他如果因为忙碌,而两三天没有消息,我就会很固执的认为,他要用冷暴力结束,然后,我联系他的时候,情绪已经全部是愤怒,是伤心,总是带着一刀两断的决心和委屈,去指责,去抱怨,去发泄自己被忽视的不满。
用他的道歉,用他认错的态度,来判断自己在他心里是否重要,用不回他消息,用删除他,来考验他还想不想继续,用各种拒绝,各种理由不见面,看他还会不会坚持这份精神上的情感。
什么样的感情,经得起这样的折腾;什么人的耐心,可以靠着莫名的牵引去维系。这个世界又有谁非谁不可呢?
终于,走到今天面目全非的样子,他把我当成不成熟的孩子,刻意的去历练我成长,我生气了,就哄哄,还经常和我争执半天,一句不逗了,把之前的话全部了结,他说,他要是不用一些手段,早被我折磨死了。
一路走来,也许真的盲目和任性,他毕竟不是我的谁,没有义务,也没有责任,他毕竟曾经喜欢过我,也曾经给过我很多包容和关心,甚至直到今天,他也不愿意面对这份疏离。
不问过往,没有未来,或喜或悲,或得或失。得不到,放不开,总会走到极致,没有路可走的时候,才能够痛定思痛的幡然醒悟。
曾经,每天等他的消息,没有,我会失望。其实,即使他联络我,我们的谈话也那么难以进行。我们彼此较量,彼此宣战,彼此不服对方,那些陪伴,还有存在的价值吗?如果没有,为什么还要继续?
谢谢他狠心,或者说,谢谢他的忙碌,既然忙,就不要再联系了,虽然看到他发来消息,会有一点点的波动。可是,听他说什么看文件呀,事情多呀,我不吵也不闹,不再抱怨他没有时间陪我,因为他越来越不重要了。
在和相处的过程中,不知不觉的变成一种模式。我告诉自己很平静平和的面对一切,不喜不怒,不远不近,可是,我如此良好的状态了,他就故意的说些什么激怒我,他最爱说的理由就是历练我,还口口声声的为我好。就是这样,我是他一目了然的人,而对于他,我越来越看不透。
我不知道他的心能容纳多少艰难,也不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会触动他,他工作那么繁忙,那么大的压力,他欣欣然称为事业,他家别墅装修,说好半年交工,如今一年多还没完成。他一笑了之,对于他城府之深,格局之大,我自愧不如。
最初,我欣赏的就是他的这份坚韧,这种执着,对于工作的积极,对于家庭的体恤,对待诸事的周全,我欣赏的就是他的学识,他的见解,他的中庸和平和,他的上进和追求。到如今,他的所有都没有改变,变了的,是我看他的角度和身份。
他事业心重,在那个位置就注定会那么忙碌。他家庭责任感强,就注定行事小心谨慎,他有追求,被出版社邀约,业余时间去翻译管理学方面的书籍,就注定时间和精力被占去诸多。原来,我得不到的,也正是我欣赏的。
他曾经说,我是他付出时间和精力最多的女人,当时我很感动,其实想来,他的这种比较,也只是和女人的比较,而不是和他的事业,工作,追求去比较,他也没有错,我也没有,错的是,时空交界的遇见,咫尺天涯的境遇,人生的变数,让我总在不置可否中挣扎。
已经找不到来时的路,已经看不到最初的心。我在时光的流中,载沉载浮;在情绪的雾里,跌跌绊绊。或受红尘诸事的烦扰,或因青史文章而迷茫。我轻拭双目,我搜尽枯肠。只为在人生的境遇中,将旧时的字字句句,今日的点点滴滴,明朝的扑朔迷离,代入最常规的那个程序中,求得一个先知的答案。
生命的那些感悟,或者源于刺痛而清醒。我深知,人生没有一劳永逸的温暖,也便不求前因后果的平衡。所有那些尚未化解的矛盾,已无需化解,所有那些来不及平复的伤心,已无需平复,曾经的过往,如今的尴尬,终是浮烟一缕,随着劫来劫去,了散于长空,只在禅经一角,埋葬累累心殇,走不出的七尺方圆,跳不出的三界宿命。
我把一切当作劫难,我知道我是自私的,不愿意面对他的忙碌和你的疏忽,对于他来说,事业是第一位的,而我,却不想安静的做一个等待他的人。
总是挣扎在分与合之间,我也轻视自己的拖泥带水,或者,分析的再好,也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因为如果那些理性为主导,不可能走到现在,一路走来,还是有感性和感情控制。
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肯放手,一个月以来,我频繁的挑战的破釜沉舟的做着各种努力,试着不回复信息,试着三言两语,试着不管他怎么忙,一味的吵闹,一味的争执,让我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远,关系越来越冷,因为他最近本以忙得不可开交,我们交流的时间很受影响,言语间,我还是固执的去挑战他的底线。
假期之前,我因为自己的情绪无意宣泄,无法平复,再次提出,你把我删了吧,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你说:好吧。我回复:谢谢。
这一刻,我的心还是被刺痛了,然后静静等待这一刻,结束这么多年的孽缘。
他问:你今后都不需要我了?我说:是你不需要我了。你说:这样你就解脱了。我回:是你解脱了。你说:我们都解脱了。
他说:给你自由。我回:给你自由。他挑衅说:是,给我自由。你也知道自己烦人呀。我回:是你烦我了,不是我烦你。他说:我要删了啊。我说:好。他最后发来:再见。
之后,我不想再多说,在此之前,他从来不曾同意分手,不会同意删除我,甚至有一次我闹的很凶,他和我商量:不要删了,我们都那么久了,早成知心人了,就这样放着,不行吗?
如今,他却那么痛快的答应下来,还一味的编派我,我一边咬牙忍住伤痛,一边告诉自己,终于解脱了。
静静的等到了这一刻,痛到极致才可以重生。
终于解脱了,结束了这份孽缘,我应该高兴对吧,可是我怎么流下了眼泪呢?
不舍吗?也许是吧,有那么一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