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树上有个好地方》定义为中国式合家欢电影,这个片子更适合70后、80后、90后,带着他们的孩子去回味,30年前爸爸妈妈那一代人的童年。其实儿童电影里,孩子是很容易被满足的,因为孩子对笑点和故事的要求,不像成人那么复杂。有时候像摔个跤,碰到脑袋,放个屁,孩子都会发笑。所以对我来说,最难的是怎么让成人去喜欢这个片子。我做过一个统计,现在的70后,80后百分之六十以上都是农村人或者有过农村生活学习的经历,随着年龄和记忆的成长,人会怀旧,《树上有个好地方》提供了一个这样干净纯粹的旧日校园空间,虽然故事性不是那么强,但它的场景足够真实感人,就像一张一去不复返的老照片。”
家乡是修道场
一谈到自己的家乡,张导有诉不完的情,临潼既是生育他的故土,也是创作灵感的源泉:“我这个人很奇怪,就算不出我的村子,我这一辈子都有拍不完的电影话题。我一直待在临潼,也很喜欢去观察生活,每天看着周围的人发生的事情我就觉得特别有意思。这片土壤滋养着我的创作,看啥东西都特别有灵感。人一旦有了情感,他就有了创作冲动。有了创作冲动,你什么东西都能写好,你只有去陶醉,才可能拍出好电影去陶醉别人。”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树上有个好地方》很多场景都出自导演的家乡临潼,张导感慨道:“《树上有个好地方》已经翻译成瑞典语,在瑞典上映了。它走上了世界大舞台,但电影里的大部分家长、老师、孩子都是临潼人,包括学校拍摄的主场景也在临潼。如果说电影是一场修行,那临潼就是我的道场。”
有观众说:“虽然影片台词是陕西话,但让山东省95年的我回忆起了上小学的前景。”一部好的电影能让人共情,也能让人共有一个家乡,张忠华导演对电影里的方言符号做出了回应,“以前有很多人质疑我,为什么一拍电影就是陕西话,南方人怎么听得懂?我就一句话,你看好莱坞的片子,从来都不看国语配音版,主要还是味道。这就和吃美食一样,我到武汉去了,想吃热干面,你非得给我来个陕西臊子。我们到武汉吃热干面,就要用人家的臊子,人家的料才正宗。所以同样的故事,与什么语言是没有关系的,‘味道’对了就是对了。我用陕西话去叙述,这就是我的风格,我没有必要让百分之百的观众都喜欢我,百分之十我认为就够了。”
童真美学流派
张导笑称自己只是从事儿童电影创作的一名教育工作者,他对儿童教育和儿童电影市场的关注体现在方方面面。如小演员们要参加中考,于是剧组一齐推挡,“不能影响孩子们的学习,拍戏只是他们成长中的一条线索。”电影制作团队里也配有专业的教育顾问,对电影进行教育审查“我们自己审查非常严格,因为我们背后全是一些教育专家,对于不同阶段的孩子,把握不同的教育制度,如果教育上出了问题,我们自己都不会拍。”
除了对孩子们的照料,张导在选角和导戏上有自己独家方法,“杜旭光是我在临潼小学三千个学生里,反复对比挑出来的。好演员很多,我们要大量去选,不断找感觉,不要等着副导演给你推荐,我更愿意自己去学校观察孩子们上课,孩子们的生活。我会先选好主角,然后再让主角推荐自己的朋友,因为拍电影的时候大家都很怕生不能融洽。以主角为中心找他范围的人,他不会陌生。另外,拍儿童电影的时候,你不能让孩子按你的思路来,我从不让他们背台词,是我们剧组带着孩子们一起玩。有时候我直接把剧本甩开,往往孩子们表演的东西比我剧本还要精彩。”
关于现在儿童电影市场,从业了十五年的张导有自己独特的想法:“我十年前就说儿童电影其实是电影文化消费的刚需,它不但是中国电影,也是世界电影很重要的一个构成单元,并且儿童电影更容易走出国门,因为全世界的孩子叫爸爸妈妈,发音都是一样的。现在的孩子除了看书外,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在看视频,孩子小时候特别容易受这些观念影响,这些信念将来会成为他的信仰。中国有三亿七千万的青少年,儿童电影不仅是刚需,还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教育战略资源,它就像种子一样,埋在孩子们的内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