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起医院的主意,如果医院将张苑的伤情鉴定为轻伤,他就能通过赔偿,摆平这个麻烦。
于是,他打通医院的门路,让医生出具一份伤情鉴定:轻伤偏重。
张苑父亲不满,要求重新鉴定伤势,医生找借口说,重新鉴定需要上级审批,与他无关。
张父找到上级领导,结果还没开口,对方直接说,这事不归他管,让他去找xxx。
就这样,张父被当成皮球,被踢来踢去,事情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真心想为张苑伸冤的民警,无奈之下,只好借助舆论推动案件进展。
他化名“蚁蜂”,写了一篇文章《掩盖不住的罪恶——昆明警方摧毁孙小果流氓恶势力团伙》,揭露孙小果残忍的罪行。
《云南法制报》用了一整版篇幅,刊登了此篇文章。
文章一出,很快就点燃了舆论,公众议论纷纷。
这下,事情被捅破了,李桥忠、孙鹤予自知兜不住了。
他们开始将目光投向云南法制报编辑部,向他们施压。
迫于压力,此文章刊登后不久,报社又发布了一篇《可怜天下父母心》的访谈录,文风与先前那篇文章的风格天壤之别,完全不一样。
这篇访谈录,以孙小果父母,即李桥忠、孙鹤予的角度,对孙小果此案进行深刻的检讨。
说白了,就是给自己洗白,睁着眼睛说瞎话。
文中,李桥忠义正言辞地说:
“我们仅是基层的执法者,会有多大的能耐去支持儿子违法犯罪!
再说,王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们的儿子不是王子。”
他们能耐有多大,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只不过在装傻充愣而已。
此后,云南法制报再也不敢出声了,但纸终究包不住火,这事又传到了《南方周末》那里。
很快,南方周末派了两位记者,赶往昆明,采访张苑及其父亲。
张苑接受采访时,距离事发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月,可张苑依旧“有苦说不出”。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神经损伤严重,导致她无法表达清楚,精神难以保持清醒。
看着女儿遍体鳞伤,张父更加心如刀割,整天偷偷躲在洗手间哭,生怕女儿看见,影响她的情绪。
张苑的母亲早已去世,张父与女儿相依为命近20年。
家境不好,张苑很早就辍学打工,在歌舞厅卖酒,而张父自己也只是个下岗工人,每个月仅有300元工资。
张苑在病床上躺一天,张父就要为医药费发愁一天。
可比起心疼钱,他更心疼女儿,即使倾家荡产,也要为女儿讨回公道。
这一次,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妥协。
早在被欺凌之前,张苑就已经见识过孙小果的可怕。
那时,张苑与朋友正在歌舞厅跳舞,孙小果以吃夜宵为理由,将她们两个强行带上车。
吃完夜宵后,张苑与朋友借机逃跑,可惜的是,没有成功。
之后,她们被带至某家宾馆,张苑马上跪地求饶,请求孙小果放她一马。
可孙小果并没有理睬,当着众人的面,粗暴撕开了张苑的衣服,进行了禽兽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