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底的一天,国民党三十九集团军司令石友三应邀,到属下十军团第六师高树勋部对全师官兵训话,实际上也是为了化解此前两人产生的“疙瘩”。可是,石友三万万没想到的是,这次聚会竟是一出鸿门宴!
12月1日,石友三带所部骑兵卫队30余骑,风尘仆仆地向六师师部奔来。高树勋早已命令与会军官列队街头,恭迎石友三。高树勋是石友三从一个士兵逐级提拨起来的把兄弟,两人的私情非同一般,虽然此前产生了一些分歧,但依然还是兄弟。
石友三
石友三高高兴兴地下了马,先是讲了一些客套话,转而严肃起来,叫大家精诚团结、带好部队。高师长陪侍左右,亲自带他到师司令部休息。同时,第六师特务团团长高景三(高树勋的侄儿)接待了石友三的骑兵卫队,有说有笑地将他们引向别处。
中午,高树勋在师司令部设宴招待石友三,全师团以上军官作陪。特务团长高景三职务不高,本该坐在别处,但高树勋说他是晚辈,应该随时给军团长斟酒,指定他坐在石友三的右边。在场的军官长们都十分诧异,唯独石友三还蒙在鼓里,用右手扶着高景三的肩膀说:“好,坐吧、坐吧。”
高树勋
众人坐定后,石友三侧身问左边的高树勋:“他们(骑兵卫队)都安排好啦?”高树勋回答说:“放心吧,都安排好啦!”石友三哪知道,就在他与骑兵卫队分开时,高景三不是把他们带到了用餐处,而是后方的兵营,等他们进了院子,门一关上,瞬间全被缴械,骑兵卫队有人反应快,想高声呼喊,“有埋……!”没等“伏”字喊出,就被特务团参谋掐住脖子拖进去,差点儿憋死。
骑兵
宴会上,高树勋连敬石友三三杯酒,想起石友三对自己关照有加的往事,泪水忍不住浸湿了双颊,对石友三说:“大哥,你我兄弟20多年的情义,以往有对不住的地方,兄弟给你赔礼了。”
石友三又诧异又感动,不自觉地站起身来。高树勋接着又讲了一些过去的故事,泪眼扑簌地看着石友三说:“军团长,兄弟对您的大恩大德是铭记不忘啊!”陪席的多数人被高树勋感染了,有两个旅长已经泪水盈眶。
石友三对高树勋的突然怀旧、叙情感觉到有些奇怪,但一时不明所以,用低沉的声音说:“高师长,你今天不该当着各位的面重提那些旧事,咱俩之间谁跟谁呀?在外边咱是上下级,关上门咱是亲兄弟。”“你那些话也说了,我情也领了。是……是不是你们六师又有什么难处啦?那就说出来吧,我待兄弟没二话。”
高树勋这时止住了眼泪,“啪一下”打个立正,一滴眼泪掉进酒杯,对石友三说:“军团长,请让我们再敬您一杯。”
这一举动让石友三突然有些反应过味儿来,感觉到不对,心想:“这是要与我生离死别啊”,瞬间脸变成土黄色,不住向门外望,希望他的骑兵卫队前来解围。
高景三看透了他的心理,嘲笑地说:“军团长,您就别担心他们了,既然来了,我能不安排好吗?”
石友三擦擦脸上的汗,突然伸出手抓住高树勋端着酒杯的手说:“我现在喝你手里这杯酒。”高树勋回答:“军团长,这杯酒有我的眼泪,还是另斟一杯吧。”石友三:“不,今天我就要满饮兄弟对我的真情实意。”
高树勋此时有点架不住石友三的感情攻势,手开始颤抖,在场的军官预感到,高树勋要动手了,现场氛围死一般的寂静,没人敢吭声。石友三夺过高树勋的酒,双方一饮而尽。
石友三已预感到事情不妙,假装淡然地说:“高师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高树勋也不藏着了,带上官帽,拿出一张电报,高声宣布:“委员长秘电,经查,石友三秘密通敌,图谋叛国……”
石友三结巴着说:“兄弟,这么大的事,你……你怎么不事先和我说。”
“你秘密投敌的事,事先跟我说过吗?现在,你要当汉奸的事,被上边知道了,我能不执行委员长的命令吗?”高树勋说。
石友三无言以对。沉默了几秒钟后,他又向高树勋求告:“兄弟,你是我逐级提拨至今……”
“那是私恩。眼下军令如山,别说啦。”
石友三余光感觉到人高马大的高景三要动手,连忙说了句,“慢着”,拿出自己的钢笔,补充道:“只要兄弟放我归田,我即令十军团统归你指挥。”
高树勋能上这个当吗?即答:“中央自有安排,高某不敢擅专。”
石友三急得“啪”一声把钢笔摔在桌子上。“你总得给我留条路吧!”
高树勋理也不理,冷冷地命令高景三:“执行!”
高景三双手立即举到前边,把一根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套到石友三的脖子上。高景三力大,猛转身使劲往上一背,绳子立即勒进石友三皮肉里,使其两手迅速下垂,两腿也不能动了。
高景三背对背把石友三背出席场。高树勋对在场军官说:“给军团长送行。”随后,一行人尾随高景三出柳下屯,一路南行,约有七八分钟,来到了黄河大堤下边,到达了预定地点。
高景三放下石友三,并令几个士兵开始挖坑,不一会儿坑挖好了,高景三一把将石友三推进坑里,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填上了土。
就这样汉奸石友三被活埋了。高树勋对在场军官说:“这就是汉奸的下场,谁当了汉奸,大家就要这样对待他,以后要是我高树勋通敌叛国,你们也可以这样对我。”大家高声宣誓:“抗日*敌,决不变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