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窗顾名思义就是爬满苔藓的窗,冒名定义为“我的”,并不申明它属我私人所有,也不是我来此后它才存在的。我想它该是在过去已经很久的某年某月某日,或在一个雨夜里,经一阵东风轻抚后,便悄然在此秀上了斑驳翠绿,由此便毫无客气的长期以此落脚为家了。或许吧,此苔如同本人一般,毫无征兆的来此,默默的也坚守于此,自然过后也会离此而去,谓之为“我的”,是自我心理层面的认同,是自我感情上的释怀罢了。
记得在去年八月盛夏的一天,知了躲在远处的松树林持续沙哑的叫个寂寞,阳光火辣辣的把大地的每一个角落照得通明透亮,龙君热情的引导我走上GMZF大楼二楼,然后左拐走到尽头,轻轻打开左侧门说“要不,你就在此办公可好?”,我礼貌地点头道谢,虽然进门入眼就看到这锈迹斑斑的“苔窗”,心里多少有点失落,不是滋味。果然第二天清早来办公,第一想到的就是要清理这一苔窗,然后又是拿拖把推,拿麻布抹,再绞尽脑汁的放些清洁液再来一次、两次、三次,或许动静有些大,杨君,欧君先后过来帮忙,终也都摇摇头离去,道是“无法了”。窗玻璃虽是洁净了点,不过绿色依然,清除的怕只是沙尘泥土等易除污垢,终究我们折腾半天没起任何作用,清洁行动也就此罢了。
不可否认,我本不是勤快之人,作为乡野之人,对于卫生问题,一直保持差不多就行的态度,感谢个人成长路上得到同仁、亲属以及朋友的友好相待以及多番的温馨提示:“勤快点,麻利点,主动点,辛苦点”,始终也“邋里邋遢,没有多大改进,没有多大进步了”。至此,我算是彻底放弃了清理苔窗,慢慢也理解了、习惯了,道一声“斯是陋室惟吾德馨”,终也安然于此。
偶于今年四月的一天,恰当草长莺飞,蜂恋蝶舞时,清晨的阳光母亲般温暖地拥抱着大地,几只叫不出汉语名的鸟儿声声叫嚣着春天的美。我下意识拉开闭封多日的窗帘,再用力推开像是上了锁般的紧紧的窗玻璃,微风中夹杂着农家烧饭做菜的清香和新番泥土的气息,混着各类青草和野花的味道扑面而来,貌似宣誓着苔窗锁不住的春色盎然。
此后,我的苔窗便一直保持着半敞开的状态,就像疯狂后终究选择自然的宁静,我也试着放纵自己走进自然、亲近自然,纵然有飞蛾、蚂蚱等常客越窗来访,壁虎等稀客也过来觅食打闹,我也没有紧锁苔窗的打算。偶然在五月的一个雨夜里,一只绿得发亮的树蛙翻过窗来,趴在窗玻璃上一动不动地睡觉打盹,因觉稀奇,拍照发微信好友共赏之,结果大堆“食客”谋道“可烧烤、清蒸,或混之鸡鸭炖”,玩笑开尽,咱可遵从着道家“一切有形,皆含道性”思想,倡导万物平等无二,又怎可残害这精灵呢。
又于五月的一天,因一紧急突发事件需要,与同事一道跑到了苔窗对面的上坡,待处理完结事情原路返回时,我才惊喜发现这一苔窗不止窗玻璃上爬满绿苔,窗的四周也布满了苔藓、杂草,绿色边框中还零星点缀着几点开得正艳的小花。我猛然觉得,我那苔窗对比着二楼其他窗以及三、四楼那泛白泛白的窗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是那么的惊艳无比。
或许清朝大诗人袁枚的《苔》诗中的“阳光不到处,青春恰自来。”说的就此深意吧。有时候呢,我们过多的计较得失,过多的在乎世俗眼光,从而忽视了沉浸下来从容面对生活的态度与勇气,往往也就此丢掉了自我、真我、本我,忘掉了初心理想,忘掉了来时的路,是那么的得不偿失。记得在2018年的《经典咏流传》综艺节目上,一个叫梁俊的2013年来贵州乌蒙山区的支教老师带领他的学生们深情演绎袁枚这首20字小诗《苔》是那么的惊艳了全国民众,尤其是对“苔花如米小,也学牡丹开”的深刻阐述激励着新时代各行各业的奋斗者,说句心里话,我为此澎湃过,受此激励过,也持续坚定践行着“莫问前程,但行好事”的为人处世原则。
生活吧,或许看似处处荆棘的同时也充满着美好,混沌的人生不易,我们总不能因一叶落而误以天下秋,我的苔窗除了花点、光线稍暗点外更多的会是展现着美好一面、两面、三面,但愿人生亦然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