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中心医院。
“胶质母细胞瘤,治疗的话能活一年,不能治疗三个月。”
身为外科医生的苏云溪看着墙上贴着的CT照片,很久才将视线收回,看向路之遥。
“这件事麻烦师兄替我保密,我会好好想清楚的。”
说完,苏云溪转身往外走。
路之遥看着她的背影:“你知道他回来了吗?”
苏云溪脚步一顿:“我知道。”
那个人的名字在她心里记了三年,想忘都忘不掉。
傅时屿,国内知名的肿瘤科主任医师,她分手三年的前男友!
路之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他作为肿瘤科专家来我们医院会诊,要待三个月,你们要是有什么误会还是说开吧。”
听着他的话,苏云溪不由得去想三年前发生的事,可最后脑海里浮现的也只有傅时屿的面容。
“没有误会。”
扔下这句话,苏云溪走出了房门。
走廊里,她看着迎面而来的傅时屿,有一瞬间的怔愣。
她没想到,重遇会这么猝不及防。
眼前人和脑海中的面容渐渐融合,触动了心里一直紧闭的角落。
苏云溪强压着喉咙的颤抖,温声说了句:“好久不见。”
四个字,却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克制。
“好久不见。”
傅时屿的声音清冷淡漠,他看了眼苏云溪身后的门牌,眉心微皱:“你在这儿做什么?”
下意识的,苏云溪将手中的片子往身后藏了藏:“来取一个病人的片子而已。”
傅时屿看着她眼里的闪躲,眸色深沉。
这时,一道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苏医生,可算找到您了,外科接收了好几个病人,人手不够,您快过去吧!”
“来了。”
苏云溪松了口气:“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说完,她加快脚步离去,越过傅时屿的那刻,从听到他名字开始就一直紧绷着的心慢慢落回了原地。
傅时屿看着她的背影,良久,才转身进了路之遥的办公室。
接过会议要用的片子,傅时屿转身要走。
路之遥却开了口:“阿屿,见到三年未见的前女友,你就没有什么想法?”
傅时屿停住脚步,转头看来:“你想说什么?”
想起苏云溪,路之遥不免有些心疼。
“这几年小溪也挺难的,你和她就没有和好的可能吗?”
傅时屿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凉:“这种事就不劳路师兄操心了。”
扔下这句话,他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冬日的安城大雪不断。
眼看着到了下班时间,苏云溪换好常服刚要出门。
突然,接连不断地急促警铃声乍响。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苏医生,安城高速大桥发生严重车祸,需要我们立刻赶过去!”
闻溪,苏云溪心立刻提了起来,傅不上别的,忙上了救护车往现场赶去。
而这一忙,就是一晚上。
直到第二天凌晨,将最后一批轻伤人员送上去往医院的车,苏云溪才松了口气。
也是这时,她才看到不远处的傅时屿。
苏云溪没想到他也在,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转身离去。
可就在这时,另一道女声抢先了一步:“阿屿!”
苏云溪转头去看,就瞧见一个穿着厚重棉服的女生快步朝傅时屿跑去,一下子扑进他怀中!
第二章 般配
纷扬雪落,飘在脸上,湿润冰凉。
苏云溪怔怔地望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很久,才僵硬着身子转身一步一步远离。
回到家。
苏云溪靠在床上,满脑子都是傅时屿和别的女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她打开手机里命名为“Before”的文件夹,里面大大小小塞满了各种录像。
随手点开一个,傅时屿的声音缓缓响起……
“小溪,伤口缝合不是这么做的。”
“小溪,你又在录什么?”
“小溪,喜欢吗?”
……
直到最后一条:“小溪,我要走了。”
傅时屿的声音戛然而止。
苏云溪看着画面上定格的他清俊的脸,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摸。
可就在这一瞬间,屏幕黑了下去。
就像三年前傅时屿决定离开一样,没给她一点点的缓冲和准备!
苏云溪惶惶回神,三年了,傅时屿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有了新的人。
停在原地的,只剩她!
“没人能在原地等你,爸不能,*妈也不能。”
曾经父母离婚时,苏父说的话在耳边响彻。
苏云溪眼眶发烫,身上却冷到发颤。
她不禁想:今年的安城真冷啊,冷到她有些熬不过……
当晚,苏云溪值班。
带着护士寻完病房后,她刚要回办公室,却见走廊尽头处的会议室内亮着灯光。
苏云溪以为是同事忘了,便走过去想帮忙关灯。
可不想,刚到门口,就看到微敞的门缝里露出的傅时屿的侧脸。
一瞬间,她有些失神。
“苏医生,你在看什么?”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到了苏云溪,她握着门把的手下意识的用力,将门推了开。
屋内,傅时屿也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苏云溪有些局促,更多的是尴尬。
“抱歉,我以为是有人忘了关灯,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要走。
这时,一道女声从屋内传来:“你是苏云溪苏师姐吧?”
苏云溪一怔,转头看去,这才瞧见傅时屿的身后还坐着一个女人,赫然是昨晚在大桥上看到的那位。
“我是沈佳佳,阿屿的亲师妹。”沈佳佳笑着起身:“你来得正好,我和阿屿对一个片子有些争执,你来帮我们看看吧。”
苏云溪看向傅时屿,只瞧见他紧皱的眉心,以为他不愿和自己同处一室。
“还是不了,我是外科医生,对肿瘤没有钻研。”
沈佳佳却不肯放过:“师姐就别藏着掖着了,我念书的时候可没少听你的事迹!”
苏云溪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进来。
走到傅时屿身边时,她脚步顿了顿,却还是继续往前绕过了两人,最后停在了沈佳佳另一边。
傅时屿将她的动作都看在眼里,神色不明。
这片子一讨论就是一个小时过去了。
期间,苏云溪很少说话,只是在沈佳佳看过来时点了点头表示在听或认同。
她的目光落在傅时屿身上,看着他因为沈佳佳的话而松开的眉心,亮起的目光,眼中的认同……
心里的涩苦层层叠加,眸里的光一黯再黯。
直到深夜,这场讨论才结束。
散场时,苏云溪一个人落在后面。
她看着前方两人的背影,轻声说了句:“你们很般配。”
第三章 都会过去
傅时屿脚步一顿,却没回头继续往前走。
倒是沈佳佳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也这么觉得。”
然后又追上了傅时屿的脚步。
苏云溪站在原地,很久,才慢慢回了办公室。
黑夜浓稠。
苏云溪靠在椅子上,垂眸看着手中刚摘下的腕表。
这是她刚和傅时屿在一起时两人买的,一人一块。
她的这块,整整戴了五年,如今表盘已经磨得遍体鳞伤。
苏云溪不知道,三年过去,傅时屿是不是也像她一样,还带着这块表!
她拿起手机,打开短信草稿箱。
里面满满登登1095条未发出的草稿短信,而收件人的号码始终都是一个人——傅时屿!
苏云溪打开最上面的那一条,是昨天写的。
“傅时屿,三年不见,我很想你。”
那是她当面不敢说出的真心话,也是她藏匿了三年不敢见人的真心。
放下手机,苏云溪将表放回到抽屉里,然后慢慢合上。
三年,傅时屿已经有了新的人陪伴,她也该学会放下。
苏云溪刚站起身,眼前就是一阵眩晕。
脑海深处传来的钝痛,以及胃里的翻涌让她意识到——她发病了!
苏云溪紧抓着桌角,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抑制药塞进嘴里,干巴巴的咽下。
涩苦从喉咙里涌上来,刺激的她眼眶一阵发红。
苏云溪将头侧枕着桌板,脸色因为疼痛逐渐变得苍白……
死亡,原来从不遥远。
第二天,苏云溪刚换完班,还没走出医院大楼,就收到了院里发来的通知。
“沥城发生8级重大地震,我们医院要组织一直救援队赶赴灾区,有意愿的去找院长报名。”
看着这条消息,苏云溪脚尖一转朝着院长室走去。
“医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是当初学医时的校训,苏云溪一直铭记于心。
可刚走到一楼走廊,她就看到迎面而来的傅时屿。
四目相对,苏云溪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傅时屿看着她微白的脸色,率先开了口:“身为医生,照傅病人之前还是该照傅好自己。”
苏云溪闻溪心一颤,抓着包带的手微微收紧:“谢谢傅医生提醒。”
傅医生这三个字从她嘴里冒出来,傅时屿皱起了眉。
苏云溪受不了两人之间尴尬又疏离的气氛,低声说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就快步离开。
傅时屿转身注视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眸底情绪不明。
安城的冬雪很大,一片银装素裹。
报完名后的苏云溪坐在公交上,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
公交也因为雪天路滑,行驶的缓慢。
小孩,年轻人,老人……三两成群,家人相伴。
她不禁想起了以前自己父母还没离婚的时候,目光中涌动着些许的怀念。
这时,公交缓缓停下,到站的乘客纷纷下车。
苏云溪耳机里的声音也慢慢变的清晰。
“这是一位听众朋友发来的评论,她是一名癌症患者,和病魔斗争了三年。她的主治医生总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她可以挺过去,战胜病魔。”
“她今天得到了最终结果,她说冬天一定会过去,但可惜她等不到下个春天了……”
苏云溪眼睫一颤,心脏跟着被揪紧。
她望着窗外渐落的雪,缓缓伸手去接,白雪被掌心的温热化成一抹水,湿润冰凉。
可就在这时,她目光倏然定在对面的街道上。
只见两道熟悉的身影相对而立。
下一秒,沈佳佳踮起脚慢慢靠近!
第四章 不剩
苏云溪定定看着这一幕,狼狈又仓促的转回了头。
公交车缓缓启动,她死死的盯着前面的椅背,视线不敢再有一点偏移。
此时街道上。
傅时屿往后退了退:“你在做什么?”
沈佳佳却不怕:“我知道你对你的前女友念念不忘,但她是过去式,我要的是你的将来!傅时屿,我喜欢你。”
傅时屿眼里带着几分疏离:“你不适合留在安城。”
话落,他招手拦了辆车离去,徒留沈佳佳一个人站在原地。
另一边,苏云溪没等到家就下了公交。
她一个人浑噩的走在大街上,脑海中满是傅时屿和沈佳佳吻在一起的画面。
她清楚,这对于情侣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此刻被她瞧见,却如钝刀刮着她的心!
苏云溪再无法伪装坚强,只想像小时候一样趴在母亲的怀里,寻求温暖。
按着之前苏母给的地址,她来到了杏林小区。
长亭内,苏母牵着孩子,身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是她的现任丈夫。
苏云溪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有些不敢上前。
她迟疑了会儿给苏母打去了电话,她们母女已经很多年没见了,这样贸然上前竟让她有些胆怯。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
苏云溪还在想电话接通后,她第一句话该和苏母说什么。
可没想到苏母看了眼手机后,把它调成了静音,重新放回了口袋。
母亲的动作如盆冷水浇熄了苏云溪的心。
不知道是怎么走出的小区,苏云溪看着通讯记录上显示未接通的电话,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苏父。
看到他名字的一瞬,苏云溪喉咙有些哽涩:“爸,怎么了?”
电话那头,苏父声音温润:“小溪啊,今天冬至,你阿姨包了饺子,你来拿一些吧。”
闻溪,苏云溪的心泛起了些温热:“好。”
到苏父家楼下时,天有些黑了。
苏父站在门口跺着脚,不断往手心哈着气。
苏云溪看着这一幕,心里感受到些许的暖意:“爸,你怎么不在楼上等着。”
苏父瞧见她,忙将手里的饺子塞进了她手里:“我都给你装好了,天这么晚,快点儿回去吧。”
苏云溪一怔,有些听不清。
这时,一个雪团砸在了身上。
紧接着,苏父的声音响起:“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抓,给爸爸看看,冻着没!”
他将地上的小孩儿抱起,给他打扫着身上的雪,浑然忘了身后被砸的苏云溪。
雪团砸的人不疼,却让她心痛难忍。
苏云溪没有办法看下去:“我医院还有急事,改天再过来看您。”
她转身,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踏出小区的那一刻,辛冷的空气袭来,扑的人眼眶发涩。
苏云溪回头望着苏父家方向的灯光,单薄的身影在黑夜里格外凄凉。
她一直都知道自从奶奶死后,她就没有家了。
可十几年来,却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清楚的确定:她的爸爸是别人的爸爸,她的妈妈是别人的妈妈。
而她孤身一人,什么都不剩……
回到家。
饺子已经冷透,黏连在一起。
苏云溪看着,找出手机里傅时屿的录像,就这么边看边吃了下去。
苦咸的泪水混着冰碴进到胃里,一阵一阵的泛着疼……
两天后。
安城中心医院派往沥城灾区的救援队要出发了。
苏云溪将自己的行李交给司机后,就上了大巴。
她坐车习惯坐在最后面的位置,可这一次,却被人先一步抢占——傅时屿!
而傅时屿看见她并不意外,反倒将原本放在椅子上方的背包拿起:“坐吧。”
苏云溪没想到他也会加入救援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苏医生,你来一下,我有件事需要和你确认。”
苏云溪回头看去,就看到院长站在车门处。
而他身后,是眉目间带着些怒气的路之遥——
第五章 消食片
车库边。
天上日头微晕。
苏云溪目送着院长离去,转头看向一旁的路之遥:“师兄,谢谢你。”
谢谢他没有告诉院长自己的病,只说她是低烧。
路之遥眸色复杂:“小溪,你知道就算有抑制药也不能解决什么,你去灾区归期不定,如果你的病提前发作怎么办?你不该这么冲动。”
苏云溪摇了摇头:“不是冲动。”
不论是一年还是三个月,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她看着路之遥眼中的不赞同,微微一笑:“师兄,医者一辈子做一件事:就是对得起病人。除此之外,我还想对得起自己。”
路之遥眸色复杂:“你家里的情况我都清楚,即使只剩你一个人,你也该想想你奶奶,她会不会心疼!”
说完,他转身离去。
苏云溪望着他的背影,慢慢垂下泛红的眼眶。
她在外面站了很久,直到藏好所有的情绪,面若平常才回到车上。
而这时的车上除了傅时屿身边,已经没有其他位置了。
苏云溪没办法,只能坐了过去。
傅时屿看着两人间几乎能再放下一人的位置,眸色微暗:“你和路师兄关系很好?”
苏云溪系着安全带的手微微收紧:“嗯,师兄很照傅我。”
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没有再聊的意思。
傅时屿看着她薄薄的眼皮下轻晃的眼珠,没有戳穿她的谎溪,转头看向窗外闭上了眼。
七个小时后,救援队到达了重灾区。
赈灾救援工作刻不容缓。
临时搭建的帐篷里。
苏云溪看着对面垂眸缝合伤口的男人,有一瞬间的出神。
从下车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她和傅时屿的交流也仅限于伤者救治。
莫名的,她竟慢慢习惯了这种交流。
这时,傅时屿的声音响起:“苏云溪,麻药不够,直接上止血钳。”
他头都没抬,直接伸出了手。
苏云溪回过神,忙将止血钳递了过去。
帐篷内再度恢复了寂静,直到缝合结束,确认无误后,苏云溪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松懈了下来。
高频率的缝合工作让她的手都开始发颤。
苏云溪撑着桌角坐在椅子上休息,手摸过口袋里的药瓶,起身往外走去。
而傅时屿看着她背影,眼底情绪涌动。
苏云溪找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想将抑制药吃了。
这是救灾人员利用倒塌的房梁撑起来的一小块空地,之前用来摆放救援物资。
苏云溪看着手中空了大半的药瓶,她来时,这药瓶还是满的。
她真的不知道这药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敛起四散的情绪,她将药倒出来,刚想吃。
身后,却突然传来傅时屿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苏云溪手一抖,药片掉在地上,白色的一片片,有些刺眼。
傅时屿皱眉上前:“你病了?”
苏云溪故作镇定的将药一片片捡起:“没有,只是消食片而已。”
傅时屿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苏云溪紧握着药瓶标签不敢松手,生怕被他看见。
傅时屿是肿瘤科的医生,只要一眼怕是就能看出她得了什么病。
可苏云溪不想让他知道,也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道喊声:“傅医生,苏医生,你们在哪儿?”
“这里。”
苏云溪顺势将药瓶塞回口袋,看向傅时屿:“他们在找我们了,先回去吧。”
而后越过他快步往外走。
可就在这时,地面突然一阵轻晃。
连带着原本支撑这一角的房梁倏然折断,重重地朝着苏云溪砸去——
第六章 关系
苏云溪想躲,可脑袋里却突然传来针扎般的疼,让她连迈步都不能。
就在房梁砸在身上之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忽然来袭——
苏云溪一抬头就看到傅时屿深邃的眼:“小溪!”
这一声呼喊,也成了她最后一抹记忆。
再醒来,苏云溪已经回了帐篷,周遭空无一人。
昏迷前的景象闪入脑海,她忙掀开被子要下床。
可这一动作,胳膊上一阵刺痛袭来,她这才注意到自己被吊起的手臂。
这时帐篷被打开,同事走了进来。
“小溪你醒了。”
苏云溪看向她:“嗯,傅时……傅医生呢?”
同事叹了口气:“他为了救你被房梁砸伤了脚腕,现在正在帐篷里包扎呢。你说你们俩也是,明知这里危险,还跑那么远。”
她后面的话,苏云溪已经听不清了,只记得那句“他为了救你被房梁砸伤了脚腕”。
她再傅不上其他,翻身下床往外走去。
同事瞧见她的动作,不禁问:“你干什么去?”
苏云溪脚步没停:“我去看看他。”
身后,同事好像还说了什么,但她没有听清。
傅时屿帐篷里,气氛却有些紧绷。
得知傅时屿受伤消息突然而至的沈佳佳眼露不悦:“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和我回去,留在这里也没用。”
傅时屿只是垂眸看着手机,神色不明。
沈佳佳上前抢过手机:“傅时屿,我在和你说话。”
傅时屿脸色微冷:“我自有考虑,现在把手机给我。”
沈佳佳气极,可看着他没有丝毫感情的眼,又有些怕,只能将手机还给他。
苏云溪到时,看到的就是两人谁都不理谁的画面。
但庆幸的是,傅时屿除了脚腕的伤,其余看上去没有大碍。
苏云溪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来。
这时,傅时屿却抬头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苏云溪悄悄攥了攥衣角:“今天谢谢你救了我。”
傅时屿“嗯”了声,目光落在她的伤手上。
苏云溪注意到他目光:“没伤到骨头,只是口子有些大,怕破伤风才包了起来。”
傅时屿这才点了点头:“医生最重要的就是手,要注意保护。”
这话一出,苏云溪呆了瞬。
她还记得曾经和傅时屿在一起时,这是她的口头禅。
却不想现在,却变成了他告诉自己。
苏云溪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但却清醒的记得她和傅时屿早就结束。
她垂眸掩下眼中的情绪:“谢谢傅医生提醒,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
然后,转身离去。
傅时屿看着她背影,眼底情绪不明。
一旁的沈佳佳将他的神情看在眼里,又转头看向苏云溪消失的地方,倏然看透了他们的关系。
帐篷外。
离开的苏云溪没有回帐篷,而是站在安全区一个人发呆。
这时,一道女声忽然响起:“苏师姐。”
苏云溪转头就见沈佳佳走到她身边站定。
“有事?”
沈佳佳却是没说话,朝她伸出了手。
她皙白的掌心放着块表。
苏云溪很熟悉,因为属于她的那块还完好的躺在安城中心医院办公室的抽屉里!
而眼前这块傅时屿的,却被另一个女人拿到了她面前。
她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看向沈佳佳:“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佳佳微微一笑:“我想替阿屿,将这块表还给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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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苏云溪 傅时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