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在家带俩娃,鸡飞狗跳之时,这才想到了婆婆的好。正如今天故事的主人公,当出了事儿时,才突然发现……
1
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的“毒嘴”婆婆也会主动救我。
我叫青梅,31岁,出生在天津蓟县一个普通的家庭,生命里从来就没有什么高光时刻,就连我那敷衍、廉价的婚礼,也被婆婆一家搅了个稀烂。
2012年的冬天,我嫁给了老公志伟。结婚的那天,没请跟妆,我自己草草盘了头发。穿的是婚纱店里淘汰的礼服,对襟上的疙瘩盘儿都露着毛边,根本系不牢,晃晃荡荡地挂在胸前。
给公婆敬茶时,婆婆一口茶水在嘴里咕噜了半天,又吐回到茶碗里,红包往托盘上一扔,再不多看我一眼,没想到好巧不巧,红包从茶盘里滑落到地上。
站得最近的大伯哥志勋走过来帮我捡,却被我的礼服绊了一跤,起身时掀翻了茶盘,婆婆刚漱过口的茶水,兜头盖脸地浇了我一身。我胸前的疙瘩盘也崩开,露出我的红色保暖服。老公和大伯哥的手,一左一右地伸过来企图帮我遮掩。
观礼的村民拍着巴掌,笑得前仰后合,他们也许并无恶意,但我至今无法释怀。
坐在椅子里的婆婆二郎腿一翘,撇撇嘴说:“光腚进门就算了,还烂泥扶不上墙。”
当时,我就觉得婆婆的嘴真毒。
可婆婆说我光腚进门,我也没法反驳。除了铺盖和几件小家电,我确实什么嫁妆都没有。我三岁的那年母亲过世,九岁那年父亲再婚。跟大多数*家庭一样,后娘不疼人,我每天的枕头都是湿湿的,总有一口气堵在胸口。
这种日子一直熬到上职专才算到了头。本来,按我的成绩可以上高中考大学,但财务职专不仅能住宿,还给生活补贴。所以,我放弃了考大学,就是为了尽快离开那个家。
工作之后我读了夜大,也是在那里认识了志伟。他刻苦又憨厚,还常给我带些包子、饺子、咸菜果子。我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他拐回了家。
虽然我的嫁妆不算体面,但婆婆家同样也没给我彩礼。他家也不是大户,嫁进去后一家五口挤在一个农家院里。
大伯哥的腿有残疾,都36岁了,还没有结婚,天天躺在家里啃老,没事就鼓捣一些蝎子、蜈蚣之类的毒虫,一说话就冒汗,像心里有鬼一样。在我心里,他根本就是个变态。
婆婆却特别偏心这个大儿子,手里明明有钱,却还找我们两口子要月钱,说大儿子年龄大了不好找对象,钱要留给他盖房子、养老。
我觉得不公平,和志伟抱怨过很多次了。志伟却总是说:“别计较,怎么说也是我大哥。”但是,每个月往婆婆手里交月钱时,我都会肝疼。
这不等于我们两口子,变相养了老大吗?他有手有脚,为什么不和别人一样去打工?再说,我们两口子都是乡镇企业的普通职工,也提不上富裕。
这些钱要是我自己付了首付,供套房子也没问题,凭什么一定要和他们挤在一起?每每说到这里,志伟却总不搭腔。
2不光我恨婆婆,村里的媒人也是。每次有人介绍寡妇给大伯哥时,婆婆都会站在村口骂人家的祖宗十八代。时间一长,就真的没有人给大伯哥上门提亲了。大伯哥就这么耽误到了现在。
自2015年6月开始,婆婆开始转移战线,给大伯哥在网上相亲。大伯哥每次都穿得西服革履的,对着屏幕说着背得滚瓜烂熟的台词。
我觉得好笑,捂着嘴站在他身后偷看了几次。所谓的网络相亲,居然还有一位红娘在线主持,几十台手机同时录制,搞出了非诚勿扰的气氛,场场爆棚。
虽然大伯哥没有正式工作,但家里有地,有房,还有蔬菜大棚,外墙格外醒目的“拆”字,成了他最好的招牌,居然比那些城市里的打工者更有竞争力。
大伯哥在网络相亲中受到追捧,婆婆自然嘴角眉梢都带笑,走路哼着小曲儿,还有意无意地敲打:“志勋啊!你找媳妇要找个听话、懂事儿的,能和妈聊到一块的。还有,再也不能找个光腚的来咱们家。”
婆婆这话明显是针对我说的,我也懒得吵回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怕谁?等着瞧!
相亲很有效果,没出俩月,志勋说他相中了一个邻镇的35岁女人,有大专学历,前几年在工厂干活,扎掉两个手指头,所以没能嫁出去,但家里有葡萄园,自己还会酿酒,特别能干。
就这几个短句,说得他脸都憋红了,把手里的馒头也搓成了条。说完,他还拿出手机里的照片给我们看。
我一看,那女人两腮没肉,眼角上吊,骨头缝里都透着精明。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王熙凤,背后一凉,嘴里都是酸味。
婆婆已经够难搞的了,再加上这么个大嫂,今后我可怎么在这个家里过呀?于是趁志勋不备,我偷偷记下了那个女人的微信号。
随后,我出门悄悄买了一张手机卡,谎称自己是相亲节目组工作人员,成功添加了“王熙凤”微信,打算给对方爆料,却远远看见丈量土地面积的工人,扛着一面面小彩旗又来了。
平静的村子开始热闹起来,很多人都探头探脑地张望,我追上去问工人:“我们村是不是真的要拆了?”工人停下打桩的手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来打桩子,不过,听说这里要修公路,建立开发区。”
那就是一定要拆了,我兴奋地顾不上爆料的事,一溜烟小跑回家。冲进屋关上门,摇醒了上夜班补觉的志伟,说了即将拆迁的事,并问他:“咱们家到底能分多少钱?”
志伟还在睡梦中没缓过神来,脱口而出:“分什么分,当然全放在我妈手里,再说还要给大哥娶媳妇呢!现在这个物价,进门的彩礼钱怎么也要20万呢,还要盖房子,还要……”
听到这,我终于明白了婆婆急着给大哥找媳妇的原因。原来,是想添人口多分钱,可这新媳妇也太好命了吧?
我在婆家这么多年,伺候公婆,帮养大伯哥,凭什么她一进门就能得个几十万?婆婆也太偏心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男人太软弱,我气得一脚把老公踹下了床。
我跑去质问婆婆,婆婆说:“我家的事,轮不到你个外姓媳妇问,问了你也做不了主。”
碰了一鼻子灰,我含着眼泪躲进厕所,拿起电话就给和大哥相亲的女人发信息,不管那个女人能不能成为我的妯娌,我都要把可能性扼*在萌芽之中。
我对着电话一通发泄,例数了大伯哥养毒物、不出门打工的啃老行为,还把婆婆的恶行一桩桩地讲给她听,说到动情处,自己也是泣不成声。
也不知道对方听进去多少,我权当作是这么多年委屈的发泄, 说完了、哭够了,我人都站不住了。自问这么多年,从没做过对不起婆家的事,但今天做了,还真是痛快!
为防止留下线索,我抠出那张电话卡,扔进厕所,下定决心一定要凭自己的力量,出人头地。
3可还没等我干出什么名堂,我就把自己给坑了!
作为会计,我经常跟银行打交道,也总有一些理财顾问向我推荐产品,往常我都不太搭理,但有了出来单过的想法后,我开始留意这类信息。
国庆节前,我在办理银行业务的时候,一个理财经理向我推荐新出的一款理财产品,比之前的利率都高,我动了心,立刻就把自己的1万块私房钱拿出来,一个月后我净赚321元。
尝到了甜头后,经不住许经理的怂恿,我蠢蠢欲动,可手上又没有更多的钱,除非铤而走险,挪用公司的货款。这么多年我经手过很多款项,但我从没那么大的胆子动过任何心思,直到婆婆找我大吵一架。
那天,我下班就觉得气氛不对,婆婆搬了把椅子坐在院子里,一脸*人的表情。开口就说:“志勋的对象吹了!”我还没接话,她就把脖子上的毛巾一扔,冲过来要作势打我。
突然,我就爆发了,吼着:“凭什么怪我身上!你到处骂人,得罪的人都数不过来,对象、对象,说得和你家人一样,不过是个网络相亲,八字都没一撇呢,你想得真美啊!”
“呸,”婆婆啐了一口,“不是你是谁啊!那些事儿外人能知道吗?” 又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今天就告诉你,要房自己买去,这个家不分,拆迁款你也别想!” 她那张脸上暴怒的神情,让我想起了被继母虐待时的记忆。
“哗啦”一声,东屋的窗帘拉上了,老公志伟的脸隐没在窗帘后边,我心里那个气啊,捂着脸就哭了。我好不容易从继母那个家逃出来了,可这么多年过得如意吗?懦弱的老公在家中毫无地位,彪悍的婆婆还这样欺负我,那一刻,我发誓,一定要给他们好看。
第二天,我去银行存自己代收的150万时,许经理又出来打招呼,挤眉弄眼地问:“不存个理财?”见我犹豫,就劝:“姑奶奶,你存钱、管账,天天有流水,一笔两笔的挪一挪,谁知道?咱们有多年交情,我才劝你一句,不要吃眼前亏。”
“不吃亏”这三个字,算是戳中了我的软肋,我越想越委屈,一口气顶上来,脑筋就不转了。当时,我就把代收款打到了自己的理财账户。
第一笔理财产品很快到了期,居然有6300元的利息,我高兴地请许经理吃了饭。席间他喝了点酒,话就说得有点多,他说我太老实了,他认识的做财务的人里,还有把工程款截流,贷款买房、买车,再一点点填回去的呢。
在他的指导下,我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用公司的6笔大额存款购买了多种理财产品,共计获利6.8万元,原款也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回单位的账上,根本没人发现。
我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后来,我心一横,2016年五一左右,干脆把32万的货款打到了房地产公司,付了3成的首付款,在镇上买了一套50多平米的小商品房。
4那个时候,我一门心思就想证明自己,不是说我光腚吗?不是不分拆迁款吗?不是不能单过吗?我就想让这个恶毒婆婆看看我青梅如何有本事自己挣钱!
我没告诉志伟这套房子的事情,打算用理财赚回来的利息填平账目,等拆迁款分到手填平贷款,然后再和志伟说。我也是怕婆婆更有理由,真的不分拆迁款。
人算不如天算,偏偏一个大*查账,我挪用资金的事,被单位领导知道了,领导找我谈了一次话。我只好谎称是公公住院,没办法才转的账,领导念及我是老职工,责令我三个月还款,还不上就报警处理。
我慌了,跑到房地产公司去退房,对方说白纸黑字的合同都签了,房子还没交,没法退也没法转让。我当时差点晕倒在售房处,这笔钱不像银行理财,能转回到账上。如果钱真的回不来,那我的一生彻底完了。
我赶紧给我爹,我娘家所有亲戚打电话借钱,可惜忙活一上午,我的穷亲戚也就给我凑上了2万块,这只是32万的一个零头啊。
一狠心,我赶紧回家问拆迁款下来没有,这时候顾不上面子了,拆迁款是我唯一的希望,万一三个月之内钱能到账,也许,我还有希望。
我推开自己家的院门,家里只有大伯哥在,他正带着橡胶手套,给蝎子拌料。我隔着门问他:“最近,有没有拆迁的消息?”
他从料房伸出头说:“村长刚在大喇叭里通知了,让各家各户别往路上扔东西,拆迁的事还要等上个一年半载的呢。”
一年半载啊,我突然眼前一黑,完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时没想开,我走到墙根的养蝎子池边,抽掉了玻璃板,闭上眼睛把手伸了进去。
都说蝎子有毒,但我没想过被蛰后会那么疼!起初,痛感像把手放进了缝纫机底下,让针尖不停地扎你的手,后来,就像是有人用电钻钻。
我疼得倒在地上,抱着胳膊满地打滚,不一会,就感觉手脚麻木,身体慢慢失去了知觉,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听到动静,志勋一瘸一拐跑出来,大喊了一声:“弟妹啊!你这是干什么?”说着,他就扔了料食盆,扯下一段晾衣绳开始往我胳膊上缠:“弟妹啊,这是我培育的蝎子王,毒性比别的蝎子强十倍,你可别动,我打120叫救护车,你忍着点。”
没想到10分钟后,救护车司机打来电话说,他们被堵在村口了,村道上堆了太多东西,车开不进来。
大伯哥急了,背起我就往村口跑,他一个瘸子背着我,跑得吃力极了,边跑边唠叨:“弟妹啊,是不是咱妈又说啥不中听的了,……回头让咱妈给你道个歉。其实,她嘴毒心不坏,你可别想不开。”
这个我存心想要害他光棍的人,不仅没和我计较,反而还一心救我的命。我心里一阵翻搅,趴在大伯哥背上,哭了。
5我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老公志伟正在床边抱着头,见我醒了赶紧打水、倒水一通折腾,我别过头去,不想和这个窝囊男人说话。
志伟见我不理他,自故自地开口说:“梅啊,你这是咋了?我听大哥说你把手伸进了他养的蝎子王池里,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剧毒啊,得亏大哥送得及时。我知道家里拆迁的事情,让你对我、对我妈有意见,但我也有苦衷……”
在志伟的絮叨中,我才知道,老公在青春期时,是城南出名的混混。一次,他惹祸打群架时,大哥赶过来处理,结果被人砍断了脚筋,接上之后就瘸了。志伟从少管所出来后,不敢再混日子,洗心革面地做人。
但从那时起,愧疚就不断地吞噬着志伟的心,特别是大哥残疾后,直接影响到了他的生活和工作,还一直没讨上媳妇。
所以,志伟打定主意,和婆婆说了不分拆迁款,全给大哥。担心我不依,再加上婆婆也有心帮衬大儿子,婆婆便做了恶人。志伟还向我忏悔了他的懦弱,也责怪自己没本事,不然我也不会因为分不到拆迁款而寻死了。
我的心一动,但嘴上依然硬气:“说到底,妈还不是偏袒大哥一些!”想想大伯哥也确实是因为跛脚找不到工作,再加上他有交际障碍,所以才蹲在家养点活物卖钱。我说人家是变态,也确实没道理。
“我知道我妈要强,万事不低头,你越是顶撞她,她越强硬。这样吧,她老人家嘴毒犯的错,让你受的委屈,你全都拿我发泄吧!再不要寻死了,我吓不得!”
说到这里,老公哽咽了。我想着自己做的荒唐事,也感觉十分羞愧,流泪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志伟。
当志伟得知我是因为挪用公款买房,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时,他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半天缓不过神来,最后只能说:“等出院了,我们先回家商量怎么把钱还上吧。”
住院的几天,婆婆一直没来,我知道她肯定恨死我了,也能够想象出院回家后,她那张恶毒的嘴又该怎么诅咒我,甚至可能将我扫地出门。
出院那天,志伟接我回到家。不知道是不是志伟跟婆婆说了啥,反正家里出奇的安静,婆婆见了我,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人没死成就好,吃饭吧!”然后,我俩就再没说过话了。
家里开始四处筹钱为我填账。可惜,再怎么努力,整整一个多月过去,我俩想尽各种办法也没能凑上30万。
这时,婆婆提出卖掉房子。我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但又心虚地不敢问。婆婆不屑地朝我瞪了一眼:“你以为我想卖房啊,我倒是想让你俩离婚啊,可志伟不同意,他一直觉得亏欠你,这是他的事,但是我也看不得他像志勋一样打光棍,再娶媳妇还要多花钱!我除了卖房帮你这个害人精,还能怎么办?”
明明是想要帮我的话,婆婆却能这般毒辣地说出来,我心里真不是滋味。也罢,我好歹有救了。为了确保我还款后无忧,老公给我找了个律师咨询。
律师说为了避免后面潜在的风险,劝我自首,还说可以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但也明确告诉我,即使还上了这32万,也还是会受到刑事处罚,但判罚的年限有很大不同。
考虑到公司领导层关系复杂,权衡之后,老公还是陪着我去自首了。等待判决的日子里,我听说婆婆放话要卖房后,村里的人都来劝她,反正也是要判刑的,也不过多几年少几年的事,干嘛非要提前转手?或者直接离婚,用拆迁款再给志伟娶一个。
据说婆婆又像骂媒人一样,追着别人骂,还说:“你咋不让你儿子当二婚头子!我家的事情,你来指点个啥,我老婆子嘴辣心不毒。儿媳妇就再不是个东西,也是我家里的人。我骂得,你们说不得!”
由于房子面临拆迁,转手很容易,家里这才凑足了钱,替我还上了款。因为我有自首情节,积极退款,且认罪态度良好,根据刑法第二百七十二条被判有期徒刑三年。可是审判那天,我并没有看见婆婆。
志伟每个月都来看我,对我比以前还好,不断的鼓励我好好改造。全家现在暂时租住在别人的空屋里。
大伯哥也来过一次,还给我带来喜讯说要结婚了,对象就是那个“王熙凤”。由于羞愧,我也没好意思细问。只是,我从没见过婆婆,也不知道她的毒嘴在背后又会怎样骂我。
三年服刑期满后,志伟接我出狱,一路上我都忐忑不安。进了村,远远地我就看见,一栋三层的白墙红顶小洋楼前,站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笑盈盈地眯着吊稍眼。
那女人迎上来,用只有三个指头的手拉着我进门,嘴里说的都是好话,说什么可把我盼来了,厂子里没人懂财务,可把她为难坏了,说得我像上天派来拯救她的一样,和红楼梦里的王熙凤一样一样的。
三年里,我这才知道我错过了很多。原来,当时接到我的控诉后,“王熙凤”确实被吓了一跳,就没怎么再搭理志勋了。婆婆因此怪罪于我,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后来听说大伯哥不计前嫌救了我时,心里一动,便径直找了过来。
经过接触,她认定了大伯哥的实在和憨厚,不仅没要一分钱彩礼,还带来了技术,在村里办了一个酿酒厂。
在她的鼓励下,大伯哥重新喂养起了蝎子,在一年前得了个惠农奖。两人用赚的钱盖起了村里最好的小洋楼。和我判断的一样,这个女人精明得很。
唯独,我的毒嘴婆婆瘫痪在床。
志伟说,卖完房子的那几天,她就时常感到嘴麻、手麻,大家都没在意。搬到别人的空房后,估计是感慨自己老来无所,她哭了整整一晚,第二天早起时就中风了,嘴也歪了,再也不能骂人了。家里人商量,怕我有心理负担,一直没告诉我。
现在,我在给中风的婆婆喂饭时,她常常会把食物和水吐得到处都是,嘴里吐出来的话,也含糊不清。
尽管从前和她各种斗,但是看在她没有拼死反对卖房救我的份上,没有撺掇老公和我离婚,在大事面前依然把我当一家人的份上,我还是认了这个婆婆,还是愿意照顾她。
最真实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吵得再凶闹得再狠,可关起了门,我们还是一家人。
作者 | 罗小菜
人为什么就不能敞开心扉说说实话呢?明明是豆腐心为什么偏偏要刀子嘴呢?中国大多数家庭都是这样:不会好好说话!你们家的婆媳关系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