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老父亲留给女儿的最后一句话。
老人七十多岁,有一儿一女,儿子在国外已成家,女儿也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在县城买了房,平时上班少回家,每个周末都回家陪父母。他和妻子在家种点菜,还种花生和红薯,平时夫妻两个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妻子只是在播种和收割的时候去搭把手,因为只是种来自己吃,所以种的不多,也不会很忙。
老人耳聋,还有糖尿病,天天要打针,吃药,很瘦,因为听力限制,他从不去串门,特殊情况除外。他每天早上起床,妻子已煮好早餐,俩人吃过早餐,他扛起锄头就出门了,风雨无阻,天气好的时候,早上去淋莱择菜,下午去除草施肥;
打风下雨时,就去村外自建的晒谷场里打扫一番。
上个周未,他女儿休息在家,他把存折交给女儿说“存折里有三万元,还有一万元现金挂在墙上那个旧胶袋里,快入冬了,给妈妈买件厚点的衣服,”,女儿说“我有钱,不需要你的,你自己留着,”他也不听女儿说什么,把存折丢在女儿面前。
之后一个星期,他照常天天早上择菜淋菜,下午扛起锄头就出门,有时去地里看看庄稼,有时去晒谷场里转转。
今个星期天早上,他出门比平时早了很多,到了菜地,见到有一条杂草都捡起来,把莱叶翻过来看看有没有菜虫,也不理傍人笑他,中午他择了比平时多几倍的青菜回来,妻子说,“择这么多菜做什么,反正天天都去择,吃新鲜的不好吗?”他看着妻子说“剩下的放冰箱吧。”吃过饭也不午睡,扛起锄头又出门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又来到地里,这地种了花生和红薯,他在地在转了很久,把爬到别人田里的红薯苗拾回自家的地里,把过长的薯苗剪短;看看出水口有没有打开,看看花生有没有被老鼠吃……
时间来到下午三点,他到了晒谷场,刚好有人在地里淋菜,他打个招呼,就拿起扫帚打扫起来,屋里屋外打扫一遍,晒谷场地方不大,很快扫完了,然后他就坐在晒谷场边和别人聊天,大概四点,人们要回家了,他笑着摆手和大家道别。
五点左右,他妻子回家做饭,见门关着,觉得有点怪.因为平日这个时间他已经在家了,于是出门去找。他平时出门都是三点一线,家里—地里—晒谷场,所以也不难找到。
她到地里没见到人,就到晒谷场里去找,远远就见到晒谷场放农具的小屋大门开着,平时门是关着的,开了门就是有人在里面了,于是就一直走过去了。
这时候下地的人都已经回家了,周围很静,走近小屋也听不到一点声音,她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刚到门口一只脚还没进去,就见到一个人吊在屋梁上,她一看就认出是自己的老伴,用手一摸身体已冰凉了。
老人以这样的方式了结生命,走得这样坦然,又是这样不舍,他妻子说“你为什么这样傻呀,你要死,死在家里不好吗?非要在外面死,搞到现在尸体不能进村,有家归不得。”又说“他是怕死在家里,以后我一个人不敢在家里住啊。”
人死不能复生,愿天堂没有病痛。老人家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