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杜东平
小区大门上,大红的灯笼挂起来了,灯笼上“新春快乐”,四个金色大字熠熠生辉;小区院内的树上也开满了一串串艳红的 “灯笼花”;各家门口,红红的对联贴起来了,“春满人间百花吐艳,福临门庭四季常安”;那倒着贴的大大的红色福字,有的镶着金边,有的闪着星光,有的鸳鸯戏水,有的喜鹊登梅,有的年年有“鱼”……,无不华美喜庆,红红火火,福光四射!
小区门外,红红的灯笼点亮了一条街,灯笼上那黄色的流苏,随风飘动,像一缕缕洒落的阳光,提前带来了春意。
“新迎新春,阖家欢乐;招财进宝,‘鼠’你有财”,超市楼门上方,红底金黄字的横幅,透着祥和欢乐的气氛。
进得超市,迎门一条大红色“飞龙”“腾空而起”,栩栩如生,提前带来了新年的好彩头。“飞龙”下方是一片红色的“海洋”—喜气洋洋的大红色年货摊位。红色的红包,红色的大灯笼,红色的小灯笼,红色的“鞭炮”(挂件),红色的春联,红色的福字,红色的中国结,红色的宝葫芦,各式各样的红色物品,琳琅满目,看一眼,心欢喜,再看一眼,心醉了!
“金猪”还没走,“金鼠”已经闪亮登场。立柱旁边的储物桶,也“穿”上了大红色“节日盛装”,上写:金鼠迎春。立柱上则挂着一把大红色有“吉祥结”有“金鼠”的纸扇,寓意鼠年祥瑞,吉人天相。立柱旁边,是一块长方形大红色迎宾牌,也写着金鼠迎春四个大字,大字周围有许多“新年快乐,恭喜发财,金鼠,灯笼,金元宝,福字,鱼,鞭炮,2020,Happy new year”等浅金色卡通小图案密集地点缀着,画面丰富多彩,精美,精致,包含了新一年的许多美好祈愿在其中。
服装专柜,大红色的唐装,夺人眼球。三位年轻妈妈正给自己的女儿试穿新衣,我走近他们看着,情不自禁地夸奖:“小美女穿唐装真漂亮”,美女妈妈一脸笑意地说:“过年了,穿唐装红火,图个喜庆”。
就连内衣专柜,也推出了大红色底牡丹花的家居服套装,寓意花开富贵,浓情圆满,自己必须买一套!
超市里,顾客络绎不绝,熙熙攘攘,购物车里都是满满当当的年货,收银台那里已经排起了长队。欢快火爆的拜年歌,单曲循环播放着,更增添了节日气氛。开开心心备年货,红红火火迎新春,春节大戏的序幕已经拉开。
然,更浓的年味儿应该还不是在城市里。
想起了小时候老家“备年”的情景。
进了腊月,基本上就有了年味儿,大人们就开始忙碌了,拆洗被褥,准备全家人的新衣新鞋等,是要提前做的事情。
腊八之后,年味儿渐浓。
腊月二十三“辞灶”,送灶王爷上天,并买来糖瓜,用红纸包装,供奉灶王爷,寓意“上天言好事,落地保平安”。
腊月二十四“扫房子”,彻底打扫室内外卫生,把一年的尘灰连同晦气一起扫除掉,干干净净迎新年。
腊月二十五、二十六,买豆腐买肉等必备的年货。
腊月二十七,二十八,发面蒸馒头,做年糕,蒸枣糕。老家的枣糕是一层层往上呈塔状叠加,最上面的枣糕,点上红点,多达六层或八层。枣糕除了家人吃以外,必须给出嫁的闺女准备一份,闺女回娘家拜年时,把枣糕带回自家的小家,寓意甜蜜的日子年年有,年年高。
腊月二十九,打浆糊,贴春联、贴窗花,挂灯笼,炸年货儿。炸货儿的花样很多,圆圆的油香(老家的一种油炸面食),美味的藕盒,酥脆的果子(就是油条),清香的绿豆丸子,香甜的地瓜片,韭菜鸡蛋盒子等,一年吃不几次的诱人炸货儿,简直让人馋涎欲滴。
年三十,全家人一起包饺子,吃年夜饭,放炮仗(在老家炮仗是鞭炮的统称)守夜。
在老家,年三十还有两个重要习俗。
一是,傍晚去祖坟上烧纸钱放炮仗祭祖,请故去的亲人亡灵回家过年。
二是,三十晚上吃饺子之前,各家各户都拿出自己的炮仗,去前街一起燃放,看看谁家的炮仗更多更响亮。放炮仗的引火,是用柴火提前点着的一个一直燃烧的火堆。这个习俗也叫 “照听”。我没有详细问过老人们这习俗名字的具体含义,但是顾名思义,我理解是“点火照亮,放炮仗听响”的意思,以驱逐“年”这个怪兽,因为传说“年”兽最怕红色、火光和炸响这三样东西。“照听”时,也是乡邻互相交流的一个好机会。年三十的晚上,也是最热闹最有年味儿的时候。记得每年除夕夜,父亲都提着那一盏他擦得锃亮的小玻璃灯笼(过去的一种玻璃罩的灯笼似的煤油灯)带着我和哥哥妹妹一起去前街放炮仗,即使有了电灯的年代,依然如此。“照听”结束,父亲回家就把那盏小玻璃灯笼挂在堂屋外的屋檐下,通宵亮着,即点灯守夜,直至初一天亮,就完成了它一年的使命。
除夕夜,到了十二点,就又开始放炮仗,庆祝新春的到来,过了十二点,就可以拜年了。
大年初一,村里胡同及街道上拜年的人一波一波接连不断。人们穿着新衣,脸上洋溢着欢乐,见面拱手互道过年好。初二之后,就是走亲访友互相拜年,直到过完了正月十五,年才远去。
小时候,年夜饭及招待客人的饭都是自己家做。就是衣服,棉鞋,也是母亲亲手缝制;还有春联,也是买来红纸裁好,父亲自己写。有的人家不会写,就找人代写。父亲因为毛笔字写得好,每年都会为乡亲们代写春联,助人为乐,乐此不疲。
浓浓的年味儿,就蕴含在这忙忙碌碌的快乐中。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过几天,漓漓拉拉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满街走。”这首很有代表性的歌谣,虽不是特指我的家乡,但却反映了乡村过年的大致习俗。
前几天,看到微信里有些文章感叹,说年味儿越来越淡了。我觉得,并不是年味儿淡了,而是因为现在的生活,越来越好,物质极大丰富,想要什么有什么,平常的日子就像过年一样,所以,期盼过年的感觉,就不像以前那样急迫了,也不用所有活计都自己家里亲自动手去做了,许多年货直接买现成的就行了。尤其,现在许多家庭,年夜饭都是在饭店里聚餐,自己更不用劳神费心了。再就是,现在的通讯设施异常发达,拜年的形式日趋简单,除了长辈,许多朋友之间,基本都是微信或电话拜年了,你来我往的实际拜年形式很少了,似乎好像年味儿就淡了点儿,这也是通讯科技发达的必然结果吧。其实,不管年味儿浓或者淡,我感觉亲朋好友之间浓浓的情意不会淡,也不会变。 (2020.1.21)
作者简介,杜东平,女,笔名:妙月;微信名:妙月平安,济南人。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崇尚简单生活;喜欢文字旅游与歌曲。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刊于《山东工人报》《都市女报》等多家报刊,及《当代散文》《职工天地》杂志等。偶有作品获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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