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幸:我见过“机械化*猪”全过程(随笔)原创、
高五幸:我见过“机械化*猪”的全过程(随笔)原创
人活一辈子,啥事情都可能碰上。谁能想到我当年在西郊屠宰厂还干过“换肥工”,能目睹到机械化*猪的全过程。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化肥实行计划供应,粮食生产提出口号是:“一年上纲要,两年跨黄河,三年过长江”,新筑人民公社委托新筑供销社组织“以工换肥”,以解决肥料供需矛盾。
以工换肥,顾名思义就是由公社出劳力,到西郊肉联厂干活,厂方不发工资而是用下脚料猪血折价相抵,换来的猪血农民上地。“换肥工”的称谓便由此而来。
别看这个“换肥工”,在那个年代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要经过大队推荐,公社政审把关后,才把人交给供销社去管理。
言此,我由衷的感谢族内长我几岁的高跟牛爷,是他让我跳出了“农门”,在肉联厂干了几年“换肥工”。
我家是大肚子中农成份,论资排辈这等“好差事”八杆子也抡不到我。跟牛爷当时是队上的贫协组长,从大队开会回来,晚上看场问我肉联厂要人想不想去,我说想也是白想,人家要根红苗正的。他思索了半天,“我和你德义爷见个话,办成了甭高兴,办不成你甭搂爷的后腰子”。
接连好几天,不见了跟牛爷的人影。听村里人议论,跟牛爷和村里几个人争赢了,去当了工人。听此,我不免自怨自艾,恨自己没有生在贫农的家庭,与好事失之交臂。
大概又过了几天,晚上“喝汤”(晚饭)的当儿,跟牛爷风尘扑扑的进了院子叫我,“五幸,爷给你把事情闹成了”!接着谝他如何如何“以李代桃”达到了目的。“在公社、大队应承是我,在厂里报的名字却是你,现在弄好了,你明天去,不晒太阳,活不重,就是脏!”。临出门嘟囔着又叮咛,“啥嘛?*猪掮肉翻肠子,还搞的象征兵样的严肃!哎,还争呢抢呢。你去了后好好干,甭给爷打脸、丢人!”
就这样,我以“顶包”这种不光彩的方式,去西郊大白杨的肉联厂干上了“换肥工”。
从农村出来进厂,看什么都新鲜。
“肉联厂”的全称是:西安市肉类联合加工厂。当时厂子在大白杨东西路上,厂门向北开,厂子有生猪车间、肠衣车间、复制车间、制药车间,路北是饲养车间、冷库。里边场面大的很,是整个西安市肉蛋禽品加工集散的地方。
清晨天刚麻麻亮,大白杨的马路上就热闹起来了。饲养车间的师傅将今天要宰*的生猪,从路北要吆送到路南的生猪屠宰车间。道路临时被“封禁”,东西两边有人把守,只见一人用包谷哄引着前行,后边用长竹杆吆喝,猪的队伍浩浩荡荡的,“招摇过市”,蔚为凄美、壮观。
猪被吆进待宰的圈笼里,先要享受水管子的“沐浴”,猪儿活蹦乱跳的,哼哼唧唧,看样子舒服的很!随着输送带的转动,猪儿排着队,依次来到“麻醉师”面前,“麻醉师”手执类似“电烙铁”的东西,往猪脑门上一摁,刚才还蹦跳喊叫的猪,立马就倒下不动弹了。听师傅们介绍,刚才的洗澡,就是为了现在的好撂倒。这样猪会少受些罪。
我看到,车间悬空有一条可人高低的输送带,挂满了滑轮,昏睡过去的猪被挂着一条腿,由俩位师傅执着一尺多长的尖刀,象挑灯眼似的一个一个地“放血”,猪在昏迷中不知不觉、迷迷登登地,就这样“上路”了。我惊叹:人呀就是能,*猪也用上了高科技,“安乐死”这种人道主义*法值得称道。
偌大的车间热气腾腾,一片繁忙。挨过刀的十几个黑猪放入烫毛池,然后进入“拔毛机”,一眨眼功夫就变成了“白娃”,有专人又挂上滑轮,滑轮自动迂回转行,整个生产线上,“萝卜、白菜,各干一行”,井然有序,就连刀劈两片肉,也用的是电锯……。
我还注意到,生猪屠宰车间的工人不管男女,脚都蹬着一双高靴子。高靴子、遍地是水是这个车间独有的一道风景线。我痴痴的想,工人下班了一个个拾掇得干净洋火,上班了和咱农民一个样,的确辛苦也不容易!
我个头高,被挑中分配到“押运班”,工作是给西安的各大商场送肉,实际上就是个“装卸工”。肉出来后装上大冷藏车,穿梭于西安古城大街小巷,望着熙熙攘攘的人流,鳞次栉比的高楼建筑,我无心浏览,心思仍还停留在那沸腾的车间里,想着一个个师傅忙碌的身影,想着活猪“就义”前那憨态可鞠的样子,想着师傅们神速地把猪卸成件件子,变成了一扇扇肉的情景,不断叠加浮现,我庆幸成为其中劳动者一员,西安城老百姓能吃上我“换肥工”送的肉……。
“换肥工”的曲折、艰辛阅历,令人难忘。或将成为我这一生珍贵的记忆、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
作者简历
高五幸,笔名:高五星,初中文化,西安市灞桥区新筑街道新寺村人。自幼酷爱文学,曾经在新筑公社、乡镇企业、灞桥区土地管理局工作过,现在新城区康复路市管所打工。20岁从写新闻报导开始,创作的剧本“席筒相亲”(与王韶之合著)由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在省市主流媒体先后发表新闻稿件数百篇,曾经是中共灞桥区委中心通讯组成员,西安晚报通讯员,被西安晩报,中共灞桥区委评为优秀通讯员。陕西农村报网专栏乡村作家、陕西省农民诗歌学会会员,法制文萃西部网特邀作家,灞桥区诗词楹联学会常务理事。